羅老頭已經感冒好些天了,晚上再不找個暖和的地方睡,他一定會凍死在大街上,他害怕,他不想死,“爺爺求你了,爺爺病了,爺爺不想死,你帶爺爺去醫院好不好?嗚嗚嗚嗚……爺爺真的錯了。你們以前多孝順啊,是爺爺胡塗,爺爺對不起你們,求求你原諒爺爺好不好?嗚嗚嗚嗚……。”


    隔著門,聽著羅老頭苦苦哀求的聲音,張冉停下來喘口氣,眼神中充斥著凜冽的殺意。年輕的時候重男輕女,老了悔過根本不是知道錯了,而是怕沒人伺候他,沒人養他。


    但凡有一個兒子養他,老東西根本不會懺悔。


    就像殺人犯被抓後認錯不過是怕死求饒而已,再給它們一次機會,它們隻會做的更絕。


    鱷魚的眼淚,永遠不值得同情。


    同情敵人,就是害了自己!


    關著大門,張冉忙著自己的事情,打完沙包,練習射擊,累了歇一會,趴在桌子上寫試卷。高三課業繁重,昨天一個晚上她還沒有寫完。


    大概是知曉迴鎮子上會再次撞見老乞丐,羅佑娣帶著柳雨霏逛完縣城,買了很多東西後指揮著她開車迴村。


    晚上,歇在了高雲鳳的家中。


    到了晚飯時間羅佑娣她們沒迴來,張冉隱約猜到了什麽。


    她親自下廚做飯,自己吃完之後盛了一碗飯,又夾了一些剩菜放在碗裏,拿上一瓶最便宜的白酒。


    打開大門,放下白酒,把碗裏的飯菜倒進破了口子的大碗裏。


    聽到開門動靜的羅老頭立即扭頭看過去,見到自己討飯的大碗裏裝滿了冒著熱氣的飯菜,立馬端起來狼吞虎咽。


    見到張冉又要關門,急的伸手去推,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大門再次緊閉,險些夾到他的手指。


    羅老頭嘴裏都是飯菜,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根本聽不清,坐迴地上繼續狼吞虎咽,噎著了就喝口酒。


    一大碗飯很快被他吃完了,雖然他還是很餓,卻露出了笑臉,敲擊了兩下大門,“小月,爺爺知道你最孝順了。”


    喝了酒感覺沒那麽冷了,全身都暖和起來。


    酒香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以前就有酒癮的羅老頭哪怕討飯了,也經常撿別人扔掉的酒瓶子找酒喝。拿起酒瓶子一口一口的喝著,他感覺生活又迴到了從前美好的日子。


    很快他就醉了,瓶子裏的酒早已見底,他仰起頭喝了好幾次也沒喝到,嘴裏嘀咕了一句,隨手扔掉。


    朦朧間看到眼前不停晃動的少女背著書包正在鎖門。


    他伸出黢黑髒汙的爪子朝著少女抓去,“小月,爺爺就知道你心地最善良了,你一定會養爺爺的對不對?嗝……。”


    張冉低頭,看著他晃動的黑手不停的抓著自己褲腿旁邊的空氣,彎腰撿起地上的空酒瓶放進書包裏,大踏步的離開。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路燈像鬼火似的亮起,天寒地凍,馬路上幾乎看不見人。


    “小月,你要去哪?”羅老頭下意識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會倒下。


    醉得實在厲害,腿腳發軟根本走不了太長的路,一頭栽倒在地上卻仿佛睡在了柔軟的床榻上,全身暖暖的很舒服,羅老頭露出幸福的笑容,“到家了,嘿嘿嘿……。”閉著眼睛,唿唿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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