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2


    “哦,這是提取‘精’油所需的儀器,有了它,以後再提取‘精’油便方便多了,”陸夢箋想到這裏,興奮的扭扭腰,那日所畫的蒸餾爐圖紙雖被不小心燒掉,可經過這次改造甚至比上一次設計的蒸餾爐更加方便,陸夢箋瞬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可林岱莫卻毫無感覺,“不過是些圖畫罷了,真是‘浪’費,家中宣紙不多了,以後盡量省著些用吧。”原本還想教育陸夢箋一通,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變了味。


    “唔,”陸夢箋低頭看圖,眼角餘光看到林岱莫訕訕地離開,嘴角微微上翹,原來是嫌棄自己用紙,真是個小氣鬼,不過家中紙張確實少得可憐,而自己早已習慣將很多想法記到紙上,如此看來,家中少了筆墨紙張還真是個大麻煩。於是心下決定進城送圖紙時,順便也買些紙筆迴來。


    過了晌午,李嬸便送了滿滿一籃子杜鵑‘花’過來。昨晚陸夢箋不過提了一句,李嬸卻早已記在心裏,雖然後來提起那妖‘女’之事,可畢竟也已是兩年前的事,況且自己也曾親身參與到提取‘精’油中去,自然也知陸夢箋同那妖‘女’的不同,所以盡管自己並不太同意‘女’子經商之事,可還是早早提了籃子到那田野中,采了滿滿一籃筐鮮‘花’迴來。


    陸夢箋看到那一籃鮮‘花’,驀地想到夢中所采的鮮‘花’,竟隱隱有些恐懼,但仍舊道謝接過籃筐,順手取出一朵戴在李嬸發髻上,‘花’瓣嬌‘豔’‘欲’滴,襯得李嬸的臉倒也年輕了許多。


    “夢箋,你給的那些叫什麽純‘露’的,還真的‘挺’管用,這兩日我一直按照你說的方法敷臉,你看臉上的皮膚好像都變白了,”李嬸‘摸’‘摸’自己的臉,越‘摸’越覺得滑手,連出‘門’見到別人都忍不住跟自己的臉作對比,心裏甚是得意。


    李嬸的臉因時常下地勞作,難免顯得黑而粗糙,可是‘女’人誰人不愛美,隻不過在山村之中,簡陋的條件也不允許‘女’人有愛美之心,隻不過處的久了,李嬸當然也不必刻意掩飾自己對美的追求。


    “那純‘露’本來就是‘花’的‘精’華,對皮膚自然是極好的,”陸夢箋聽完李嬸的話,心中暗自高興,便又介紹了幾種簡便實惠的美容方法,“其實,很多鮮‘花’對皮膚都有美容功效,隻不過我們並不曾注意過罷了,之前我的主子為了美白,甚至以牛‘奶’入浴,還采了各種鮮‘花’的‘花’瓣放到洗澡水中呢!”


    “用牛‘奶’洗澡,那得用多少才行啊,太‘浪’費了,”李嬸聽完,驚得連連擺手,對於她來講,這些簡直是聞所未聞之事。


    “就是,現在一想,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過這鮮‘花’可就不同了,你像這槐‘花’,隨手一撈便一大把,而且田野中那麽多鮮‘花’放著不用,簡直就是‘浪’費,與其讓它們平白凋零,倒不如物盡其用,我們拿來提取‘精’油,剩下的純‘露’還能用來護膚,多劃算,”陸夢箋一步步將李嬸引入自己設好的想法之中,見李嬸不住點頭,才又放下心來。


    “夢箋啊,昨晚你走之後,忠兒他爹又說,其實這城裏還是有很多‘女’子經商的,隻不過她們一般不輕易‘露’麵罷了,而且城裏街邊上不是也有很多‘女’人擺攤的,”李嬸有些內疚的看著陸夢箋,“我說的那‘女’子的故事,也是忠兒他爹從人家那裏聽來的,現在想想哪有那麽巧的事。”


    “可不是嘛,我也覺得這是不太可能,這世間哪可能有這種‘女’子,”陸夢箋隨聲附和,心中卻不以為然,李嬸雖不信世上有這一號人,但世上謠言往往空‘穴’來風,若無根無據,旁人哪能編的出這樣活靈活現的故事。


    隻不過,陸夢箋同那‘女’子卻有本質的不同,因為陸夢箋深知,自己所做不過隻是延續古人,而非刻意改變,所謂曆史不可更改,強力扭轉勢必適得其反,陸夢箋看過那樣多的穿越故事,豈非不知這樣的道理,與其做些徒勞無功之事,還不如讓自己過得快樂為上。


    她一直慶幸,幸好自己並非穿越至帝王將相家中,否則單是家中勾心鬥角之事,便足夠煩心的了,哪裏還會過得這般逍遙。


    山間荒地多雜樹,時至‘春’季便有各‘色’鮮‘花’盛開。隻是野樹果實大多苦澀,因而縱使‘花’‘色’‘豔’麗,農人也多不屑一顧,畢竟能夠填飽肚皮才是正經。


    可這些看似百無一用的野‘花’,對於陸夢箋來說,卻勝似珍寶。


    連續幾日,站在院‘門’口,便可看到山坡上一片銀裝素裹,若非天氣晴暖,如此望去,倒真令人誤認做天降瑞雪。


    那滿樹銀‘花’常引了許多調皮的孩童前往尋寶,還有些愛美的‘女’孩子,纏著家中哥哥采來幾束擺在家中,芳香氣息可以綿延許久。


    這種被村人稱為“四月雪”的雪白‘花’樹,一早便引起了陸夢箋的注意,隻是一直忙於他事而不得‘抽’身。


    這日,將圖紙送到劉家鐵匠鋪後,陸夢箋便直接順著小道上了山。此時已是‘春’深,萬物複蘇,原本荒涼的路邊也早已長滿了青草,高高低低的灌木叢也早已披上綠裝,不時有旁枝斜出橫在路當中,陸夢箋不得不提高了警惕,每走一步都要注意麵前突然冒出的樹枝。


    時不時還有野兔跑動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聲音都好似蛇在爬行,每次令陸夢箋警鈴大作。爬到半山腰,她禁不住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這荒山野嶺,若是真遇到毒蛇野物,她真是想逃都逃不掉,而且自己這次出‘門’,隻是跟李嬸打了個招唿,絕口未提上山之事,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恐怕不等人找到,自己也已經屍骨無存。


    但是既然來了,總沒有半路折返的道理,更何況,陸夢箋對“四月雪”的好奇,已遠遠勝過對於身邊事物的恐懼,所以還是硬著頭發繼續往山上走去。


    跨過一條小溪,便隱隱聞到一股清香,順流而上,香氣越發濃烈。走了幾百步後,便看到樹冠之上,遍布銀霞,好似白雲依在枝頭,幾乎整株樹都被這銀‘花’依持,不經意便可隨風飄遠一般。


    陸夢箋雖閱‘花’無數,可近距離看到這“四月雪”的真容,還是驚‘豔’的張大了嘴巴。這分明是一株樹齡過百的流蘇樹,細長的雪白‘花’瓣猶如流蘇一般綴滿枝頭,繁華似錦。


    提起流蘇樹,對於‘花’木有所研究的人,便不由會想到桂樹,陸夢箋之前雖未曾一睹流蘇樹的真容,卻也早已耳聞許久。素來人稱,“白檜子靠桂‘花’”,其中白檜子便是這滿樹銀‘花’的“四月雪”,用白檜子嫁接桂‘花’,從來都是絕佳的搭配。


    這一發現,令陸夢箋驚喜萬分。


    環視四周,可以發現許多“四月雪”的幼苗,旁邊還有幾株成形的年輕流蘇,若條件合適,移栽至院中,自然是嫁接的絕好材料。


    而樹上的流蘇‘花’,芳香濃鬱,若用來提取‘精’油,也不失為一種絕好的選擇,如此看來,這流蘇樹全身上下,竟皆有所用,這樣被人冷落山野,實在是有些‘浪’費。若是生在現代,至少還有人舉著長長的單反將‘花’開美景攝入鏡頭,可生在古代,卻不得不承受著這樣的冷遇,果然生不逢時也是一種無奈。


    不過,既然遇到了陸夢箋,那這株老樹,就算想要保持曾經的安寧,恐怕也已經為時過晚了。


    陸夢箋站在樹下,抬頭看著高高的樹冠,層層的銀‘花’離地麵至少有兩三人高,若是想摘到‘花’朵,便必須爬到樹上,可對於身體協調‘性’極差的陸夢箋來說,爬樹根本就是一項極限挑戰,如此看來,單憑她的一己之力將這‘花’樹拿下,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哥哥,我要那個!”不遠處,突然傳來清脆的童聲,隱約可見幾個孩童的身影往此處走來,其中一個小男孩拉著妹妹的手,小心翼翼跨過小溪。小‘女’孩顯然被一樹銀‘花’吸引了目光,指著‘花’樹向哥哥索要。


    “娘說過不能爬樹的,要不迴家打屁屁,剛子,要是被娘發現我可不管,”旁邊那個一臉稚氣的圓臉男孩老氣橫秋的說道,看年齡,顯然比小‘女’孩要大兩三歲,見妹妹動作笨拙,略有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牽著小‘女’孩的男孩卻不吭聲,隻領著妹妹往樹邊走來。


    “哥哥,小昭想要白‘花’‘花’,”小昭撇撇嘴,水靈靈的眼睛注視著麵前的哥哥,顯然是被圓臉男孩的話嚇到了。


    “小昭乖,一會哥哥給你折,”當哥哥的三下五除二將腳上草鞋一脫,便準備躬身上樹,這才發覺樹下竟站了一人。


    “你是誰,”光著腳的剛子一臉警覺,鬼‘精’的眼睛死死盯著陸夢箋。


    “額,我是山下村裏的,看見這‘花’開的好,所以上來看看,”陸夢箋正愁沒能耐上樹,結果就來了一群猴孩子,真是天公作美,心中盤算著騙幾枝流蘇‘花’過來。


    可剛子卻沒再理會,噌噌幾下便爬到了樹杈上,其他幾個孩子見剛子上了樹,也早已將家中母親掃把下出的規矩給拋到腦後,也脫了鞋子三步兩步爬到樹上,隻剩下那個叫小昭的‘女’孩乖乖站在樹下,看著哥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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