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之(shēn)為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朝廷重臣淩坤的存在,也知道淩坤被貶的事,隻是他官複原職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所以在短暫的愣神和慌張之後,馬上又恢複了自信,走上兩步對鄭思平說:“鄭將軍,你搞錯了,淩坤早就被貶為庶人,永不敘用了,他現在就是亂臣賊子,殺人惡徒,你快叫人把他抓起來。”


    鄭思平跪在地上迴頭道:“王大人,末將前天剛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diàn)帥已經官複原職,進爵靈威公,而且奉皇命清剿海患,我等早就在等著(diàn)帥到來了。”


    “什麽,官複原職了?”王景之頓時魂飛魄散,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diàn)帥,公爺,卑職有眼不識泰山,請公爺高抬貴手,饒了卑職吧。”


    淩坤高高在上,一臉戲謔地看著他,卻並不說話。


    然而,他越不說話,眾人就越慌張。


    陳炳天麵如死灰,軟軟跪在地上,已經說不出話來。陳家本來就不幹淨,這迴又把朝廷第一重臣的得罪了,還能有善終嗎?


    反而是(shēn)後的周佳茹心裏活泛,低聲道:“爹,你不用擔心,也許還有辦法。”


    “還能有什麽辦法,估計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了。”陳炳天茫然說道。


    周佳茹不再接話,而是對淩坤喊道:“淩……大將軍,之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關鍵是你也不說,我們怎麽能知道。我知道你喜歡曦兒,我同意將曦兒嫁給你,做妻做妾都可以,是不是啊曦兒?”


    還在愣神中的陳曦兒聞言,立即霞飛俏臉,雙目熾烈,低下頭輕輕點了一下。


    “哈哈哈。”淩坤大笑道:“你不是已經有相公了嗎,這樣朝三暮四,水(xing)楊花真的好嗎?”


    “這……。”陳曦兒立即變了臉色,爭辯道:“我和他沒什麽的,今天才見了麵而已。”


    “對對對,我們沒什麽,是我愚蠢,不該跟你爭的。”王崇武也急著說道。


    淩坤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這些人,而是對鄭思平道:“鄭將軍,你到東海多長時間了?”


    “迴(diàn)帥,半個


    多月了。”


    “那麽在海防方麵可有什麽戰績?”


    鄭思平有些尷尬地說:“(diàn)帥,末將慚愧,海盜猖獗狡猾,我等千餘人守不住這千裏海岸線啊。”


    “你可知道,海盜如此猖獗,與眼前這些狗官(jiān)商有直接的關係,是他們互相勾結縱容,使海盜既可以肆意走私,又可以猖狂劫掠。”


    鄭思平大驚,磕頭道:“屬下愚鈍,隻把目光盯著海盜,沒想到還有這等事,請(diàn)帥治罪。”


    淩坤揮手道:“把王家和陳家的相關人等全部拿下投入大獄,將他們的財物全部封存,我會奏請皇上派監察禦史專審此案。”


    “末將得令,請(diàn)帥移駕市舶司主持海防。”鄭思平親自牽馬過來,請淩坤上馬。


    淩坤點點頭跳下貨堆,翻(shēn)上馬,由侍衛引領前往市舶司。


    鄭思平立即下令,當場抓捕陳家和王家眾人,並分出幾隊人馬去調查封存兩家的財物和相關生意。


    陳曦兒此刻感覺腸子都悔青了,淚流滿麵,不停地嘶吼:“淩坤,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走出去的淩坤轉過頭看著陳曦兒道:“曦兒姑娘,其實你應該像你姑姑一樣吃些苦頭,才能明白人活著是為了什麽。當你沒很快就會迎來這樣的生活,好自為之吧。”


    說完,淩坤頭也不迴打馬而去。


    不多時便到了板橋鎮市舶司。這是一個和陳家碼頭差不多大的碼頭,但卻完全沒有陳家碼頭那般(rè)鬧,過往商船幾乎沒有一艘進入市舶司交稅的。


    宋朝初期,市舶司是由地方衙門掌管的,那麽膠州市舶司便是王景之的天下。


    起初,市舶司還在正常運行,每年為朝廷上繳很大一筆稅銀。王景之也隻是零星放縱一些關係戶走私,他從中抽取一定的迴扣。慢慢的,越來越強,胃口越來越大,加上有陳家這樣的大商戶合作,走私的規模越來越大,市舶司已經形同虛設。


    後來,海盜開始肆意侵襲,而朝廷卻無暇顧及,王景之的膽子就更大了,索(xing)將市舶司徹底廢棄了,所有海上交易


    都搬到陳家碼頭。


    直到鄭思平的水師到來,才又重新打掃入駐,有了些許人氣。


    淩坤到達水師大帳後,第一件事就是撰寫奏折向趙恆匯報。


    他將王景之與陳家勾結東瀛海盜,裏應外合肆意走私,縱容劫掠的詳(qing)敘述一遍,請皇上派監察禦史火速趕往膠州審理此案。


    另外他建議皇上從京城派遣官員直接掌管各地市舶司,與地方官員互相監督,互相製約……。


    寫完奏折,派人八百裏加急趕往京城投送。


    這個時候,鄭思平也迴來了,向淩坤匯報,陳、王兩家相關人等已經全部抓捕投獄,財產店鋪全部封存,下一步如何處置,請(diàn)帥示下。


    淩坤點頭道:“先這樣吧,等著朝廷派人來審吧,我們的重點還在打擊防範海盜上麵……對了,陳、王兩家都封了,那些家奴都怎麽處置了?”他突然想起陳尋宗母子,便問道。


    鄭思平道:“還沒有具體處理,膠州有專門供家奴住的貧民區,暫且將他們全部安置在那裏了。”


    “這事得馬上處理,你將陳、王兩家的賣(shēn)契全部帶來,我們去恢複他們的自由(shēn)。”


    “是,(diàn)帥。”鄭思平轉(shēn)出去,不多時便帶著四人抬著兩個大箱子進來。


    淩坤站起來道:“走,到貧民區。”


    鄭思平點起一隊騎兵,護衛著淩坤前往貧民區。


    此刻,陳、王兩家那些賣(shēn)為奴的人們也都陷入了混亂,主人家都被抓了,他們該怎麽辦?


    走了吧,他們是賣過(shēn)的,沒有拿出賣(shēn)契是不能隨便走的,否則被官府抓住是要殺頭的。


    不走吧,他們吃什麽喝什麽?以前好歹每月還有二鬥高粱米,這迴什麽都沒有了。


    就在他們議論紛紛,驚慌失措之時,聽到有人外麵大喊:“(diàn)帥駕到。”


    緊接著,一隊衣甲鮮亮,威風凜凜的(jin)軍儀仗隊進入視線。


    陳尋宗羨慕地看著儀仗隊,忽然看到中間高頭大馬上騎著的淩坤,驚叫道:“是淩大哥,娘,快看,真的是淩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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