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宋軍的晚飯是在蜀軍的營帳中吃的,司徒江華的帥帳已經被淩坤霸占,那麵寫著鬥大的“司徒”二字的帥旗也被踩在腳下,扯得稀爛。


    司徒江華鐵青著臉站在百步之外,身後是他的三十萬將士。他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腦海裏隱約浮現出師父淩天下哈哈大笑的身影,仿佛是在嘲笑著他。


    蜀國驃騎大將軍韓天雷湊到司徒江華耳邊悄悄說:“大帥,怎麽辦?要不要稟報……。”


    “不用,本帥自有辦法。”司徒江華打斷道。


    韓天雷疑惑地問道:“大帥打算怎麽做?”


    “撤。”


    “撤?”韓天雷驚道:“就這麽撤走,怎麽向主上交代?”


    “這是我的事,傳我將令,我軍連夜撤下蜀道。”司徒江華強硬地說道。


    “好吧,末將這就去辦。”韓天雷隻好遵命執行。


    淩坤吃飽喝足,美美睡了一大覺,第二天天剛亮就被風風火火闖進來的趙明月叫醒。


    “淩坤,蜀軍退兵了。”趙明月興奮地叫道。


    “退兵了?”淩坤迷迷糊糊爬起來,一時半會兒還反應不過來。


    “真退了,你快起來看看就知道了。”趙明月急忙拉他起來,不過卻拉起淩坤**裸的上半身來,羞得她一把又將他按迴去:“你怎麽還不穿衣服睡覺啊?”


    淩坤嘿嘿笑道:“我的主人也沒說不讓我裸.睡啊。”


    “哎呀,不和你說這些了。”趙明月轉身出去叫道:“韓管家,快去伺候淩坤起床。”


    韓江雪很快過來,為淩坤梳洗更衣。


    出了帥帳,眾將士已經集結,對著麵前空蕩蕩的蜀道議論紛紛。


    “就這麽退了?”淩坤也有些疑惑。


    眾人見淩坤來了,紛紛行禮問好,趙明月接話道:“真退了,探馬來報,三百裏蜀道之上,一個人影都沒有留下。”


    “這可不像司徒江華的作風,他想幹什麽?”


    “管他幹什麽,他們主動退讓天險,給我們省了很多事,至於後麵他想幹什麽,我們再另尋對策就是了


    。”趙明月說道。


    “公主說得是,不然打下這三百裏天險也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啊。”眾將領都紛紛點頭讚同。


    “好,叫弟兄們吃好早餐,準備下山,進攻成都。”淩坤吩咐道。


    趙明月白了他一眼道:“吃什麽早餐,大家早吃了一個時辰了,全軍上下就你一個人沒吃呢。”


    “這樣啊。”淩坤尷尬的摸摸鼻子,訕笑道:“這怎麽好意思,你們怎麽不叫我?”


    郝文凱在一邊插話道:“殿帥,我說要叫的,是公主說讓您多睡一會兒。”


    趙明月大羞,頓時俏臉通紅,怒道:“郝文凱,你給我閉嘴。”


    “哦,我叫人收拾床子弩去了。”郝文凱做了個鬼臉溜走了。


    蜀軍退兵,宋軍上下都很興奮,唯獨王英玨有些失望,他沒想到勢不可擋的蜀軍竟然這麽沒用,還沒有撐過一天就落荒而逃了。原本要看淩坤的笑話,現在變成欣賞淩坤功績。


    還有,早知道蜀國是這樣的紙老虎,還不如在淩坤沒來之前,他先發起進攻,那樣的話,平叛蜀國的功勞便是他王英玨的了。


    人算不如天算,他淩坤也是一隻紙老虎,就是運氣太好了而已。不過好運氣總有用完的一天,等著吧,有我王英玨翻身的一天。


    已經集結妥當的三軍將士又等了半個時辰,就因為他們的主帥還沒有吃早飯。


    帥帳裏,趙明月一邊抱怨淩坤誤了行軍大事,一邊給他遞饅頭,盛米粥。韓江雪和侍劍站在一邊反而沒了營生。


    淩坤有些忐忑地說道:“明月,我還是不吃了,大軍都等著呢。”


    “胡說,不吃飯怎麽行,快吃就是了。”趙明月反對道。


    淩坤看看身邊伺候的美女,再看看外麵整裝待發的軍隊,歎息道:“哎,我怎麽覺得我就像個吃喝玩樂,誤國誤君的奸臣。”


    趙明月白了他一眼道:“吃喝玩樂是不假,好在還沒有誤國誤君,勉強還不算奸臣吧。”


    “不是就好。”淩坤舒了一口氣,加快速度吃了早飯,開拔隊伍。


    對於行軍來說,


    三百裏很長,而且是“難於上青天”的蜀道。不過因為一路上沒有蜀軍阻擋,兩日後,宋軍便走完蜀道,進入一馬平川的盆地。


    走完蜀道,對於宋軍來說就算進入四川了,入川平叛最為艱險的環節就這樣拿下了。全軍上下都很興奮,但總覺得事情太過順利,反而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果然,幺蛾子馬上就出現了。蜀軍撤兵隻是撤出蜀道,並不是落荒而逃,他們在平原上等著宋軍呢。


    此刻,二十多萬蜀軍集結在廣袤的成都平原上,兵與兵之間間隔兩步,如同後世學校裏做廣播體操的隊形一般,密密麻麻堵住了宋軍的去路。


    淩坤勒住馬頭往前看,歎道:“我去,這狗崽子在這裏等著呢,他想幹什麽?”


    趙明月凝眉說道:“不知道,不過他們放著天險不守,退到這裏來一定有奇計。”


    “奇他個大頭鬼,他有他的朱砂痣,我有我的趙明月,打就是了。”淩坤挽著袖子說道。


    趙明月噗嗤一笑,嗔道:“你胡說什麽呀,應該是他有他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哦,對對,都差不多。”淩坤含糊說道:“郝文凱,準備床子弩,先射他幾箭探探虛實。”


    “是,殿帥放心,保證給他好看。”郝文凱本來是製造盔甲兵器的幕後工作者,自從淩坤當了殿帥,一會兒大炮,一會兒床子弩,生生把他抬到台前,出盡了風頭。


    司徒江華躍馬出了陣前,後麵跟著一隊人馬,舉著高高的大旗,上麵繡著鬥大的“司徒”二字,煞是威風。


    “呔,姓淩的傻小子,你個縮頭烏龜,不敢陣前出戰,有何臉麵為將,乘早羞死算了。”司徒江華開始罵陣。


    淩坤嘿嘿冷笑,才不上他的當。


    “傻小子,你不是要給你爹報仇嗎,殺他的人就是老子,你來報仇啊,你個膽小窩囊的懦夫,給淩天下丟臉。”


    司徒江華越罵越狠,淩坤越聽越受不了,臉色鐵青,目露殺氣,打馬向前走去。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何況我淩坤還不是個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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