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馬上上岸,流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一片海水,再呆在這裏非常危險,鯊魚走了還有其它食肉魚類,照樣能給我造成傷害。


    腿上的傷情嚴重到刻不容緩需要處理的地步,不能有一絲耽擱,哪怕鯊魚已經走了,但能不能保住性命還尤未可知......


    說不好最後落得個同歸於盡,這種可能倒也不是沒有,因為我們互相給對方造成的傷害都很重!


    爬到幹木樁上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些失血過多,能明顯的感覺到渾身無力,更可怕的是血還在流,症狀還在不斷加重。


    所以等不到上岸必須在海裏立即止血,要不然根本上不到岸血就會流幹!


    此時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想法,但傷口沾上海水所帶來的劇烈疼痛感讓我保持了清醒,這時候保持清醒非常重要。


    能用來止血的手段很多,但在此時此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綁住大腿,讓血液被阻擋住不能流到腿上。


    萬幸下海並不是空著手,不僅還穿著褲頭,還帶著皮帶和匕首,所以原本纏在腰間用來固定匕首的鱷魚皮帶有了用武之地,它被解了下來綁住大腿。


    過程相當艱難,尤其是在水裏又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每一個動作都用盡了渾身力氣......


    綁住大腿時也順勢把腿部簡單進行了簡單查看,傷勢比想象的要好一些,至少肉還沒有被撕裂成很明顯的巨大缺口。


    但情況也不容樂觀,一排巨大的牙印留下的大洞深可見骨,最大一處傷口足有碗底那麽大,血肉模糊。


    皮帶的作用還不能完全把血止住,而且在水裏又使不上力的情況下綁得並不緊,隻能把血液流速降下來。


    更何況時間長了之後腿部會因為缺血缺癢而壞死報廢,所以並不是長久之計。


    弱小、可憐、無助,是我現在的主要心情,這時候多想有個人能拉我一把,哪怕隻是口頭上能安慰我幾句都能提振我的信心!


    可惜,這些都沒有!


    有的隻是緊迫感,必須以最快速度迴到岸上處理傷口,不然後果很嚴重,嚴重到承受不起。


    所以在忍受著巨大傷痛的同時,我開始盡量保持勻速劃水向岸邊前進。


    ......


    用皮帶初步止血再借著樹樁提供的浮力,情況倒還比上次遇到暗流時要好上一些,隻是要忍受著疼痛以及體力下降所帶來的疲憊感。


    而當五分鍾以後我上岸時,有些難以置信剛剛是怎麽到岸上的,總之為了活下去,過程中一直看著岸邊咬牙堅持著!


    一百多米看著很簡單,卻也很艱難,就像很多時候我們做一件極其複雜的事情,做的過程中並不覺得有多偉大,但做完之後迴想起過程時能發出一聲驚歎,因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上岸的感覺跟水裏又不太一樣,在水裏時心裏會提心吊膽地腦補著各種麻煩,尤其是擔心鯊魚去而複返!


    到地麵以後有種無比塌實的感覺,能活下去的機率也至少上升到了五成,剩下的五成還要靠我去爭取。


    傷口還在向外溢血,這場遭遇已經不知道流出去多少血了,恐怕最少也得花幾個月才能補得迴來。


    現在的狀態顯然不允許讓我再經過兩個小時的渡海撐迴鱷魚島,即便迴到鱷魚島也僅僅是用小薊止血,但我等不到那個時候!


    目前的情況隻能就近處理,我開始慢慢的用一條好腿拖著受傷的左腿向樹林裏走去,一路之上並不清靜,不時能聽到的我的罵罵咧咧和呲牙咧嘴的吸氣聲。


    如果是在城市裏受到如此嚴重的傷,我想自己可以安心的躺到手術台上,而現在不僅要拖著虛弱、無力、且有劇烈疼痛感的身體向前行走。


    同時還要去樹林裏尋找能止血的物品,這種狀態實在不能形容,腦子裏充滿絕望,不僅擔心找不到藥材,更有擔心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而隨時昏厥過去......


    往山坡上每前進一步都算得上是用了吃奶的力氣,心裏也在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下海了......,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


    ......


    筋疲力盡時,終於到了離海灘有二三十米高度的樹林裏,也是希望的所在。


    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尋找一些白茅根,在沒有小薊這種良好止血藥的情況下,隻能選擇效果次一些的辦法,暫時為了解決問題已經顧不上那麽多!


    也許確實是天無絕人之路吧,當然也可能是我沒在的兩年裏島上的白茅根族根更加發展壯大,總之,我很幸運......


    三四分鍾過後就找到好幾株白茅根,此時此刻看到它們就像是餓狼看到肥肉似的,兩眼放光。


    也怪不得如此迫切,以腿上的情況來看自己還沒有昏厥過去,證明體內還有至少能維持生命的血液,隻要把它們保住我就還有得救。


    要是不止血再繼續流下去的話,結果是怎麽樣就很難說了,畢竟這些傷口太大,想靠自己愈合好恐怕血早就流幹了!


    白茅根的外形跟普通茅草差不太多,開出的花就像狗尾巴草似的,隻不過手感卻是一團有些像棉花似的白絨毛,它的作用跟煙濾嘴裏的絨毛止血是一個道理。


    找到它們的第一時間我就把它們從植株上扯了下來,稍做揉搓後按進還在溢血的幾處較大傷口裏。


    因為皮帶勒著的關係,絨毛按上去之後仿佛有著神效,除了慢慢浸成紅色外,幾乎不再有新的血液流下來。


    我知道這是皮帶的關係,但也給了我極大的信心,隻要把血止住暫時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緊接著我還在繼續尋找,幾株的數量還遠遠不夠,必須加快進度,左腿因為血液供應不足已經變成青紫色,持續太久非常危險。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一直在樹林裏尋找,但走過的路程隻有區區兩三百米,受傷位置已經滿滿地敷上一層細絨毛,也基本停止向外溢血。


    下一步是把皮帶鬆開,讓腿部再次有血液流動,但也是我非常擔心地一步,要是白茅根不能有效止血的話,鮮血再流出一碗可能就真的完了......


    現在的自己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毫無血色,要是去電視劇裏演鬼的話甚至都不用畫妝,因為可以本色出演!


    半分鍾不到,腿部再次恢複到正常的顏色,隻是能夠明顯的看到傷口往外浸出的血液流速更快,由剛才的完全不流到現在又有些在往下緩緩流動的跡象。


    但以這樣的速度估計隻用最多十分鍾靜止不動,傷口就能完全封閉,到時候隻要不劇烈運動,問題應該不大!


    接下來的時間都不宜活動,隻能等著傷口慢慢恢複的同時閉目養神,並總結今天的得失!


    當然似乎隻有失沒有得,失去的很多,得到的也不是我想要的,就是能危及生命的傷口和傷痛......


    今天的遭遇是不幸的,但整個過程也存在著多個幸運,要不是自己運氣好,也應該會交待在它嘴裏。


    第一,遇到的鯊魚個頭在其整個族群裏並不大,與大白鯊那動輒三五米的個頭相比,今天這條牛鯊隻有兩米不到,如果是大鯊魚一口能吞掉我半個身子。


    第二,提前發現它的身影讓我先跑了幾十米的距離,要不然這最後的幾十米說不好就會成為攔著我上岸的一道高山,難已翻越。


    第三,咬中後第一時間反擊,讓有限的體力沒有過多浪費,僵持得越久對我越不利,並且兩次還都命中了。


    最後也是最看中運氣的一點是沒有咬到動脈,如果咬到動脈我相信可能連岸都上不了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總的來說今天糟糕至極,但也幸運至極,得到一身傷,也撿迴一條命,至於能不能保住就還得看好運用沒用光了!


    經過這一次的教訓,我可能不會再輕易下海,甚至不會再下海,海鮮固然好吃,可也不比自己的命來得更加重要!


    ......


    靜靜地在樹林空地上坐上兩三個小時,腿上的傷口基本已經有封口的節奏,應該迴去鱷魚島了,再不走的話以我的行動力可能就迴不去了。


    而且身上根本沒有能撐一天以上的食物,島上原本留著的房屋也因為留不住而完全廢棄,呆得越久身體也就會越虛弱,再加上饑餓的話更讓人心裏沒底。


    何況還不知道要在海上行駛多久,今天的狀態可跟正常時有著千差萬別,隻希望海邊的風浪不大能順利一些。


    不過在出發前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雖然很不情願把身上唯一的布料---褲子毀掉,但也必須要做!


    才剛不再流血的傷口非常脆弱,一不小心被雜草紮到或者荊棘劃到都會重新流血,甚至走路的步子抬得太高都可能引起傷口崩壞。


    我能做的就是把褲子割成一些寬度五到十公分的長條,把腿上的傷口一圈圈地圍起來並綁住,而且還是緊緊地。


    作用有些類似於以前的綁腿,可以減緩肌肉的震動,從內心來講感覺腿上有了一個支撐會更有力,關鍵是能減少很多疼痛感......


    再次迴到海灘上時我並沒有直接上船,而是在放隨身物品的地方把帶著的一點幹糧和水拿出來墊巴墊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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