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顧玄笑了。


    他看向金蟬子,平靜的問道:“那麽請問,何為正,又何為邪?!”


    “維護正義,行於正道,即為正,作惡多端,修習非正道之修行法門,皆為邪!”


    金蟬子眉頭微皺,脫口而出。


    “錯。”


    顧玄搖頭,道:“在吾看來,終究不過是霸道天道之爭,一切皆由心生。”


    “一派胡言!”


    金蟬子冷笑一聲,道:“扯什麽天道,霸道,邪就邪!”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於天地之間,一切皆平等,無善惡正邪之分。”


    顧玄再次笑了笑,緩聲道:“功法、法寶,亦無正邪之別,黑貓白貓,能捉到老鼠便是好貓,隻要掌控得宜,皆可運用,唯有人才有正邪之分。”


    “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然又言邪不勝正,敢問何者為正,何者為邪,無非成王敗寇耳。”


    “有時正義那偽善的麵具下,潛藏的邪惡比真正的邪惡更為黑暗。”


    “正道之所為,未必遜於魔道!”


    “你.....”


    金蟬子語塞,刹那間竟不知該如何辯駁。


    尤其是顧玄那兩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何者為正,何者為邪,無非成王敗寇”,猶如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頭。


    往昔的價值觀。


    須臾之間,土崩瓦解!


    道心,碎裂!


    麵色青一陣白一陣後,猛然噴出一大口鮮血。


    “撲通”一聲,頹然倒地。


    西方教佛主比盧遮那麵色微沉,輕揮大手,便將其納入自己的掌中佛國。


    至於找顧玄麻煩?


    他深知自己幾斤幾兩,怪隻怪金蟬子學藝不精。


    短短數語,便使其道心崩潰!


    此時眾多頂級勢力之主,亦皆陷入沉思。


    思考著顧玄方才的那番話語。


    更有人,直接進入了頓悟之境!


    其中一人,正是九霄聖地之主,雲天明。


    這時太初聖地之主青元子起身,向顧玄拱手作揖,問道:“敢問前輩,你適才所言正邪,乃是霸道天道之爭,敢問何為霸道,何為天道?”


    “天道,乃順應自然,維持自然平衡與穩定,霸道則強調權力與控製,積極有為。”


    顧玄神情淡然,語氣沉穩道:“歸根結底,皆為生存。”


    “正邪與否並無關聯,無非成王敗寇。”


    言罷。


    青元子整個人,便陷入了一種玄妙至極的頓悟狀態。


    一言使人頓悟。


    在天玄界,也就顧玄一人能夠做到。


    恰在此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冷笑聲傳來!


    “荒謬之論!”


    “正邪勢不兩立,此乃天理!亦是宇宙之秩序,妄圖顛覆秩序者,即為叛道者!”


    聞得此不和諧之聲。


    眾頂級勢力主麵色微變,今日西方教這幫僧人,究竟是何意?!


    難道不知對方是人仙嗎?


    他們這點人,根本不夠人殺的。


    說正邪有何意義?


    在實力為尊的修仙界,拳頭硬,便是真理!


    打不過,就休要多言!


    該死的,莫非是想害死他們不成?!


    而開口之人。


    正是立於西方教佛主比盧遮那左側,一名身披白袍袈裟的女菩薩。


    此女,看上去似是已看透紅塵,神情清冷。


    而她正是西方教佛主得左膀右臂之一,名為天殊菩薩。


    顧玄亦是毫不示弱,直接迴懟道:“自古正邪之分,皆存於人心。”


    “正與邪永遠是同時並存的,就如光明與黑暗,陰與陽,永遠共存一般。”


    “花言巧語,依我看,徒弟能習得如此違背人倫的魔道功法,想必你這師傅的修為,亦是通過此等卑劣手段得來,人仙?我看是魔仙!”


    天殊菩薩冷笑一聲,鼓舞人心的說道:“諸位同道,我等理應誅滅此魔頭!”


    “說不過便扣帽子?”


    顧玄掃了一眼那說話的天殊菩薩,冷笑道:“我說你一把年紀,就別出來接生意了。”


    “你!放肆!!”


    天殊菩薩,頓時麵露怒容!


    周身瞬間泛起層層金光,仿若佛光普照,悲憫世人。


    大帝中期的修為,猛然迸發——


    “我看你才是太過放肆!”


    “你家主人,臨行前,莫非未曾告知你何為實力至上?!”


    顧玄眼神一凝。


    什麽阿貓阿狗,都來碰瓷。


    真不知哪裏來得勇氣,梁靜茹給的嗎?!


    既不知死活。


    便讓你明白,什麽才是以理服人!


    下一秒,顧玄的身上湧起人仙的駭然威壓,恰似洶湧波濤般朝那天殊菩薩傾軋而下——


    四周的諸頂級勢力之主目睹此景。


    皆不約而同地接連後退數步,遠遠避開。


    死道友不死貧道!


    況且,是你自己尋死。


    砰!


    天殊菩薩如受重擊,身上原本的佛光普照,瞬間被壓製得黯淡無光。


    撲通一聲!


    整個人重重地被壓在地麵,難以動彈。


    此時的她,隻覺身上仿若背負一座山嶽!


    尤其是那令人窒息的感覺,更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這一刻。


    她方才醒悟過來,心中懊悔不迭。


    對方乃是人仙。


    自己竟敢對其口出狂言,豈不是自尋死路?!


    ......


    眼看著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天殊菩薩,命在旦夕。


    西方教佛主比盧遮那知道自己不能在坐視不管了,他連忙站了出來,朝顧玄拱手作揖。


    “前輩,晚輩代我這沒出息的弟子,向您道歉。”


    “望前輩,高抬貴手!”


    顧玄聞聽此言,僅僅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佛主比盧遮那。


    隨後,他伸出手。


    朝天殊菩薩,一指點出。


    指尖處閃耀著刺目的光芒,令人心悸的氣息在光芒中迅速匯聚!


    “前輩,且慢……”


    佛主比盧遮那察覺到不對勁,剛欲出言阻攔……


    然而,為時已晚。


    咻——


    一道駭人聽聞的神虹,如閃電般激射而出!


    噗嗤!


    轉瞬間,便洞穿了天殊菩薩的大帝本源。


    她那曆經數萬年苦修,才臻至大帝中期的修為。


    在這一刻,盡數潰散。


    “呃……”


    天殊菩薩嘴角溢血,眼神中滿是不甘。


    隻因顧玄在摧毀大帝本源的同時,也將她體內的神魂一並抹殺!


    須臾。


    她的頭顱低垂,氣息盡失。


    此時,顧玄再次凝視著佛主比盧遮那,眼神微微眯起。


    “怎麽,看你方才有所異議?”


    “沒…沒意見。”


    佛主比盧遮那心頭一震,趕忙連連擺手。


    他不過是大帝境後期的修為。


    在人仙麵前。


    猶如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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