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的臉上不禁萬分得意,看著張昊旻,猶如看著砧板上的魚肉一般。


    這仙人留物自然是厲害,縱使是站在世間頂端的聖人,也不敢對其有半分的輕視,甚至一不小心還會被其給直接抹殺。


    但是,這可並不代表著手裏拿著一件仙人留物,就從此站在了世間的巔峰。


    打鐵還需自身硬,仙人留物厲害的同時,可不代表著使用仙人留物的人也一樣厲害,而這也恰恰便是其最大的薄弱之處。


    四五十年的刻苦修行,又豈是一件東西便能輕易超過的?


    聖人之所以會如此強大,可不僅在於他的攻擊力有多麽強橫,而是憑借其整體的實力對於低境界的完全碾壓。


    這種碾壓是全方位的,速度、神通、術法、領域等等,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聖人依舊是世間最強的存在,而不是哪個手持仙人留物的家夥。


    所以,黃粱想要打敗手持仙人留物的張昊旻,方法也很簡單,便是直接靠著聖人的速度將他手中的仙人留物給躲過來便可。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昊旻這家夥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一劍不爽就兩劍。


    要知道,張昊旻所釋放出來的金色的劍氣,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閃躲過去的,不然也稱不上達到了聖境的層次。


    所以對付那金屬劍氣的最好辦法,便是盡可能的給擋下來,除此之外才是想法躲開。


    因為一旦選擇躲開的話,那麽自身的防禦肯定是會有所降低,畢竟得留出一部分精力進行躲閃,這便很有可能會被其一劍鎖死。


    再加上他的身後可是還有那群不知死的幕衛,他若是閃開了,這金色劍氣恐怕不會就此罷休,一劍劃過去,不知將會有多少顆大好頭顱就此落地。


    而這便也是黃粱為什麽會選擇硬抗的緣故,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昊旻很給他麵子,竟然直接就給了他兩劍,遠超他所能承受的範疇。


    “哼,不自量力。”


    若不是天授帝已經發話了,盡量活捉張昊旻,黃粱此時便會直接結果了他。


    可是就當他準備從張昊旻的手裏奪過浩渺劍的時候,浩渺劍突然發生了變化,一道金光緩緩籠罩整個浩渺劍,甚至從劍格的位置生出道道光刺。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黃粱一時間有些猝不及防,急忙便想要施展術法抵禦。


    不過,他終歸還是晚了一步,就在他下意識的掐訣的時候,不免感到右肩一痛,扭頭瞧去時,一道血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撕裂。


    原來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浩渺劍便將他的右臂整個給斬斷了。


    “啊。”


    隨即而來的劇痛讓黃粱一時間忍不住的大叫起來,就連眼睛都紅了。


    其中幕衛的一名聖境趕忙閃身到黃粱的身邊,金光元氣迅速打進黃粱的體內,從而幫他給止住了不斷往外冒的血。


    “我要殺了他。”


    突然被斬斷一條胳膊,黃粱被劇痛給刺激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此時什麽天授帝的聖諭,那全都被拋之腦後了,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直接殺死張昊旻,好報這一劍之仇。


    “別衝動,趁著現在,趕緊試著將胳膊接上。”


    這聖境說的有道理,所以黃粱便也隻能暫且壓製心中的憤怒,先爭取將斷掉的右臂給接上,萬一再拖久了,那可就真接不上了。


    一團金色的元氣團出現在黃粱的斷臂之處,那名聖境幫他將斷臂給接了上去。


    當然,隻是憑借如此,斷臂是不可能接上的,除了需要金色元氣團的不斷修複之外,還需要一種名叫天香膏的東西。


    “你們先拖住他,等我迴來。”


    黃粱看著張昊旻的眼神異常狠辣,恨不得要將他給碎屍萬段一般。


    “這,按照陛下的意思。”


    “你們隻需要拖住他即可,剩下的就不用管了,一切由我擔著。”


    說完,黃粱左手按著右臂,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他現在必須及時塗上天香膏,不然單靠金色元氣團的修複,是很容易出現意外情況的。


    看著黃粱離開的身影,這位幕衛聖境不免閃過一絲無奈,有些同情的看向張昊旻,天授帝的意思雖是活捉,但黃粱顯然已經動了殺心。


    不過,就在他還同情張昊旻的時候,另一名聖境趕忙喊道。


    “快來幫忙,這小子要掙脫聖域了。”


    一聽這話,他頓時嚇了一大跳,掙脫聖域的束縛,恐怕也隻有聖人以上的存在才可以,這家夥不是還隻是神馳境初境嘛。


    心裏疑惑歸疑惑,但這該幫忙的自然還是要幫忙的。


    “啐,就這點本事竟然還想來搶我,簡直就是做夢。”


    斬斷黃粱一條胳膊的浩渺劍魂,此時很是得意。


    剛剛在黃粱準備上前搶奪浩渺劍的同時,浩渺劍魂直接將浩渺劍進行仙解,仙解後的浩渺劍,又哪是黃粱所能抵禦的了得。


    若不是浩渺劍魂太過激動,以至於那一劍給斬偏了,黃粱如今早已魂歸九天了。


    在解決完黃粱之後,浩渺劍魂隨即也安下心來,有閑心打量起張昊旻來,它這一看不要緊,在看到張昊旻的身體狀況後,不免驚唿起來。


    “哇,你的身體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先別管這個,快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麽辦?”


    這聖域內的空氣變得愈加粘稠,張昊旻感覺自己越來越唿吸不動了,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他真就要窒息而亡了。


    聽到張昊旻的催促,這浩渺劍魂卻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有什麽難的?”


    “不難你倒是說個方法啊。”


    這聖域遠比張昊旻所料想的還要難以對付,他在幾經嚐試破解聖域失敗之後,心裏不免也感到焦急起來。


    “你可真是蠢笨,我堂堂一把仙劍,又豈能被這小小的聖域給困住的?”


    張昊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他的手中竟然感受到了浩渺劍的存在,低頭一看,原本空無一物的手裏,此時正握住了一把細長的劍。


    這把細長的劍,正是仙解之後的浩渺劍。


    若是說,先前的浩渺劍粗狂厚重,彰顯著一種孔武有力的霸道之相,那此時的浩渺劍便成了一把翩翩君子之劍,極為雍容華貴。


    隻是這劍身上落著一層寒霜,光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淒寒。


    “這就是你仙解之後的模樣?”


    “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帥。”


    張昊旻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這仙解之後的浩渺劍,當真是讓人稱讚不已。


    這浩渺劍劍莖為銀白色,通體刻細紋,劍鐔作祥雲之狀,劍格成奔浪之勢向兩側衝去,隻是中間卻空著一個窟窿,應該是少了什麽東西。


    劍身光滑如鏡,劍脊挺直,兩側劍鋒更是鋒利無比。


    隨即,張昊旻感覺唿吸變得更加困難起來,不免急忙說道。


    “先破了這聖域再說。”


    “那你趕緊向我輸入劍意。”


    “劍意,你需要多少?”


    “多少?那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張昊旻將浩渺劍給高舉起來,並向其中不斷注入劍意,以前他總是使用一成劍意即可,哪怕是剛剛的金色劍氣,也不過是四成劍意的結果。


    如今,他直接注入其中十成劍意,畢竟這浩渺劍魂可是嚷著越多越好。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劍意?”


    浩渺劍魂在感受到這充足的劍意之後,不由得興奮的大叫起來。


    它本以為先前張昊旻喚醒它的劍意已經是張昊旻的極限了,畢竟他還隻是一個神馳境初境,能釋放出堪比合身境層次的劍意,足以被稱為劍道奇才了。


    結果沒想到,剛剛的那一點劍意竟然還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隨著張昊旻將劍意注入到浩渺劍中,聖域之外的天空一時間變得烏雲密布起來,狂風大作,以至於將皇城上的大旗吹的是獵獵作響。


    一位幕衛聖境在看到這般變化之後,趕忙對著還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眾人大喊道。


    “跑,你們趕快離開這裏。”


    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幕衛的中堅力量,若是今日全都折在了這兒,那從此以後幕衛將會一蹶不振,打擊之大簡直不可想象。


    在聽到聖境的話後,所有人嚇得趕忙逃離了皇城前的廣場,當然,還有極個別膽大的,則是跑到了更遠處繼續觀戰。


    “老黃怎麽還沒迴來?”


    兩位聖境在感受到聖域的變化之後,心裏不由得一陣驚駭。


    這聖域中所困住的,仿佛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變成了一隻極為兇猛殘暴的蠻獸,這蠻獸正因為被困在牢籠中而不斷的嘶吼著。


    同時,聖域也在它的掙紮之下,開始變得動搖起來,似乎隨時都有被其從中衝破的可能。


    天上厚重的烏雲飄得極低,給人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引起陣陣惶恐。


    再加上建安城四周本就高大的圍牆,一時間,整個建安城猶如陷入到黑夜一般,仿佛一股大災難即將降世的模樣。


    狂風一個勁的吹著,將街道上的人給吹的都睜不開眼睛,甚至體格輕的姑娘們,更是身體不受控製的差點飛起來。


    皇城城門外的那口巨大的蒼鍾,此時也被狂風吹的“咚咚”直響。


    兩位聖境眼瞅著情況不妙,於是趕忙同時掐訣,企圖強行鎮壓即將從中掙脫出來的張昊旻,但是很顯然這一切根本就無濟於事。


    張昊旻高舉著浩渺劍,雙目環睜,仰天怒喝道。


    “給我破!”


    隨著他這一聲怒喝,一股極為強橫的劍威頓時席卷開來。


    轉瞬之間,天上濃厚且陰沉的烏雲開始逐漸潰散,猛烈的狂風也開始緩緩削弱,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那原本困住張昊旻的聖域,也在此刻被其衝破,兩位聖境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看著眼前又恢複色彩的世界,看著地上的青磚,看著皇城城牆上還在飄蕩的大旗,張昊旻不由得笑了起來,對浩渺劍魂誇獎道。


    “不錯不錯,你可真不愧是把仙劍。”


    張昊旻這麽一誇獎,浩渺劍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因為剛剛的那般威勢,完全就是張昊旻憑借自身實力達到的,和它沒有半分的關係。


    在原本的計劃中,張昊旻的劍意加上它僅剩不多的神魂之力,二者合力擊潰這聖域。


    不過,當它察覺到張昊旻劍意的強大後,心裏不免耍起了小聰明,不僅沒有出力,甚至還在張昊旻釋放劍意的同時,不斷汲取其中的劍意填補自身。


    而且它所汲取劍意的量還相當不少,不然張昊旻早就一舉衝破聖域了。


    若是讓張昊旻知道這家夥不僅沒幫上忙,甚至還在其中不斷的扯後腿,不要說誇他了,甚至都想把這劍給折了。


    “還是您厲害,您剛剛的劍意恐怕得有劍仙的水準了。”


    這浩渺劍魂如今做了虧心事,不免對張昊旻格外的諂媚起來,生怕被其給發現了。


    而張昊旻卻絲毫沒有任何懷疑,他還以為這家夥是被他那龐大的劍意給深深折服了,所以才會對讓他如此尊重的。


    與此同時,望天苑裏昏迷的仙人,在感受到這般劍威後,猛地睜開眼來。


    在看到仙人睜開眼後,一直守在一旁的侍從悄悄的提醒了天授帝一下,於是天授帝趕忙殷勤的湊上前去,說道。


    “仙尊,您可終於醒了。”


    這仙人本來想坐起來的,但是頭一抬,不免感到一陣疼痛。


    他這才迴想起來,在那名墮仙自爆之後,有人趁機偷襲了他,從他的身體中奪走了一部分仙元,這也正是他昏迷的原因。


    不過,此時的他因為仙元的丟失,而致使其實力大損,不要說是找到那幕後黑手了,他就連返迴仙宮的能力都沒有。


    “我這是在哪兒?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仙人有氣無力的問到天授帝,從他剛剛所感受到的劍威來看,恐怕是一位劍仙下界了,很有可能便是下來尋找那喋血劍的。


    喋血劍畢竟是一把邪劍,若是再次落入到墮仙的手裏,恐怕還會是一場麻煩。


    所以往往遇到這種情況時,仙宮都會出麵,要麽將邪物摧毀,要麽將其鎖進辟邪閣中,讓其永世不得再重見天日。


    “仙尊,您這是在望天苑中,至於這外麵。”


    看著天授帝那副為難的樣子,似乎這外麵的事情不簡單,仿佛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哦?這外麵到底是怎麽了?”


    “您還記得那位被墮仙所殺害的仙尊嗎?他的朋友來了,嚷著要讓我們將人給交出去,您也知道,那位仙尊都已經仙逝了,我們怎麽交人啊。”


    聽到天授帝的話後,這仙人沒好氣的側過臉去,閉上了眼睛。


    在此之前,天授帝再三求他等墮仙斬殺了逍遙之後再動手,他又不是個傻子,自然清楚這其中天授帝打的如意算盤。


    若不是當初看在建南仙尊的麵子上,他才不會蹚這趟渾水呢。


    如今對方的劍仙朋友前來尋仇了,這天授帝竟然還有臉在自己麵前裝無辜,真可謂是厚顏無恥之極,他連理都不想理。


    天授帝在看到這一幕後,不免心中有些焦急,賠笑著臉說道。


    “仙尊,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本尊如今身受重傷,實在是愛莫能助。”


    這仙人實在是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了,更何況如今他重傷在身,又怎麽可能是劍仙的對手?哪怕是建南仙尊的麵子再大,這次也不好使了。


    張昊旻在重獲自由之後,抬頭看了一眼有些萎靡的兩位聖境。


    這聖域畢竟是由他們所支撐的,如今被張昊旻給直接衝破,自然對他們傷害極大。


    “念在你們兩個修行不易的份上,現在跪下磕頭認罪,小爺我倒還能原諒你們的冒犯,不然可就休怪我手裏的劍無情了。”


    張昊旻隨即一轉手中的浩渺劍,一聲清脆的劍鳴陡然響起。


    他們兩人自知不是這仙劍的對手,但是若要他們在這兒跟張昊旻磕頭認罪,這般奇恥大辱之事,身為聖人的他們難免會有些不情願。


    見他們半天沒有反應,張昊旻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他們兩人,不免笑著搖了搖頭,這倆人先前那氣勢巍峨的樣子,如今竟變成了這般德性。


    於是,沒好氣的對他們說道。


    “怎麽?小爺我說的話,你們都沒有聽到嗎?”


    先前在那聖域之中,他可是差點被他們給活活憋死,那般滋味簡直是太難受了。


    若不是他還有浩渺劍在手,他此時恐怕早就已經沒有氣了。


    俗話說得好,有仇不報非君子,這置他於死地的家夥他又怎麽可能會毫不追究的便放過他們?


    做錯了事情,就要為此付出代價,哪怕聖人也一樣如此。


    張昊旻舉起浩渺劍,劍鋒直指其中一名聖境,劍意正在浩渺劍上緩緩凝聚,很顯然他的耐心有限,不會給他們太長思考的時間。


    這名聖境頓時嚇得趕忙從天上落到了地上,眼瞅著他就要衝著張昊旻跪下的同時,另一名聖境趁機向張昊旻突然發難。


    隻見他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張昊旻的身後,一掌向張昊旻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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