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旻死死的盯著那名幕衛,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飛鴻踏雪劍。


    他記得當初在聖華宗的時候,欒華成曾提到過關於符紙與術法一事,確切的向他們講述了,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和特點。


    符紙並沒有境界的限製,隻要掌握使用符紙的方法,便可以釋放該符紙的術法,相比之下,簡直相當的快捷方便。


    不過,相比於隻有歸虛境之後才能釋放術法這一點,符紙真的有著極大的優勢。


    當然符紙的優勢還遠不止這一點,像是什麽釋放速度快,不易被打斷,消耗心神低之類的,這都是其備受歡迎的原因。


    但是,符紙的缺點也很明顯,除了其釋放的術法威力小之外,符紙以及符紋的保存也是比較頭疼的所在,這是限製其發展的重要一點。


    而且,其中最重要的是,一旦釋放符紙的人死亡,符紙所釋放的術法也會隨即消失。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張昊旻才會死死的盯住那釋放金屬鏈條的幕衛。


    這若是先前,他恐怕還真沒有什麽方法,要麽眼睜睜的看著蕭八被活活勒死,要麽他與蕭八一起被幕衛的人給抓了去。


    可是剛剛那一瞬間,他可是釋放出了一道劍氣。


    要知道,劍氣的釋放與否,關鍵在於附加在劍鋒上的劍意,隻要引起天地元氣的共鳴,那麽劍氣便也就成了。


    張昊旻可沒有忽略過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可以使用劍意。


    這若是放在以前,簡直就是難以置信的事(qing),畢竟他可是被鬼麵人給傷到了神魂,按照道理來說,他不應該能釋放劍意的。


    劍意對於旁人來說,並不屬於神魂的範疇,但是對於張昊旻來說,它就是神魂的一種。


    他所釋放出來的劍意,是按照劍心訣中的方法,通過神魂之力所模擬而成的,在他神魂受傷的(qing)況下,他不應該還能使用神魂之力的。


    這些事(qing),張昊旻也想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麽原因造成的。


    不過,這對於現在的(qing)況來說,並不重要,畢竟他可以在這之後慢慢思考,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斬殺這名幕衛救出蕭八。


    “我再給你兩個唿吸的時間,若是你還沒有想清楚的話,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這人依舊沾沾自喜的認為,張昊旻會就此乖乖束手就擒的,畢竟這個方法他用過了不少次,簡直是屢試不爽。


    “不要管我,我本就是一個該死的人了。”


    “閉嘴。”


    “啊。”


    對於蕭八不斷勸說張昊旻離開的行為,這家夥很是憤怒,直接將其中的一根金屬鎖鏈拽緊,導致蕭八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痛唿。


    “你(shēn)上還有血海深仇呢,你若是死在這裏,那可就再沒有人為他們報仇了。”


    聽到張昊旻的話,這為首的幕衛還以為他已經準備乖乖就範了呢。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是一道金黃色的劍氣,在這道劍氣之下,他根本就來不及脫逃,直接便被一穿而過。


    在他意識最後殘餘的幾秒鍾裏,可能還在為張昊旻的出手而感到震驚。


    隨著這家夥被張昊旻一道劍氣給劈成兩半,纏繞在蕭八(shēn)上的金屬鎖鏈也隨之消失掉了,露出其中緊咬著牙臉色蒼白的蕭八。


    有了劍氣的底蘊,張昊旻便也不再懼怕這些幕衛,直接一步邁進了小巷中。


    看到他的走近,其餘的幕衛皆都被嚇得後退了一步,畢竟他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一劍來他們的上級都接不過,他們就更不要說了。


    見沒有敢上前半步,張昊旻的心裏不免鬆了一口氣,一邊警惕著,一邊將蕭八從地上給扶了起來,擔心的問道。


    “你傷著哪兒了?”


    “我左腿的小腿骨應該被勒斷了。”


    蕭八在張昊旻的架扶下,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心思一動,寒竹劍又重新迴到了他的手裏,與張昊旻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群幕衛。


    可是當他們退(shēn)進坊子街的時候,他們卻被一個人給擋住了。


    “方才就是你們在這條街上動手的吧。”


    很明顯,剛剛張昊旻站在坊子街上釋放劍氣的事(qing),引起了坊子街主人的不滿。


    畢竟坊子街上不(yun)許動武,這可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得違背的規矩,而張昊旻卻公然違背了,所以很快便有人找上門來。


    “額,我這是有原因的,你也看到了,他們。”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你在坊子街動手便是事實,跟我走一趟吧。”


    這大漢一點也不擔心張昊旻他們會逃跑,直接轉(shēn)便向街裏走去。


    張昊旻看了一眼巷子裏還正在傻眼的幕衛們,似乎他們沒有人再敢往前跟來,於是便趕忙扶著蕭八跟著那大漢走去。


    畢竟他來這坊子街是有要事的,要去那金滿缽典當行尋求幫助,打探逍遙的下落。


    既然一來,這正主便找到了他,那何樂而不為呢,還省的再麻煩了。


    隻是,這前麵那人高馬大的大漢,卻自顧自的往前走著,絲毫也不在乎張昊旻他們能不能跟得上,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架勢。


    要知道,蕭八的腿畢竟是受傷了的,張昊旻扶著他自然走不快。


    “你背了我一路了,現在我背著你吧。”


    蕭八本來還有些不太(qing)願,畢竟按照規矩,張昊旻也算是他的半個師父。


    但是這眼看著距離越來越大,他便隻好趴在了張昊旻的背上,正好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之前他跑的實在是太累了。


    張昊旻此時簡直是精力充沛到無處釋放,背上蕭八一路小跑了起來,很快便趕上了走在前麵的那位大漢,好奇的問道。


    “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


    這大漢並沒有迴答張昊旻的話,依舊在悶頭往前走著。


    張昊旻看著這大漢癡楞的樣子,心裏不由得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腦子不太靈光,不然也不至於如此(ài)答不理的,畢竟這可是他要讓自己前來的。


    “我要去金滿缽典當行,你知道該往哪兒走嗎?”


    終於,在張昊旻提到金滿缽之後,這大漢難得一見的迴頭了,衝著張昊旻說道。


    “哪兒那麽多的話,閉嘴跟上就好了。”


    張昊旻不免一愣,猶如吃了一隻蒼蠅一般,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也懶得再惹事,隻得將目光打量起周邊的商鋪。


    不得不說,這坊子街的商鋪倒是極為齊全,甚至還有不少讓張昊旻為之感興趣的店,若不是要跟著這大漢,他恐怕真的會進去轉一轉。


    “對了蕭八,你說這條街上有沒有恢複永恆石的商鋪?”


    蕭八雖然來過不少次,但是還真沒有注意這坊子街有沒有這種商鋪,不過他倒是知道在城南有一家,並且以前他還去過。


    “這坊子街我不知道,不過城南倒是有一家。”


    “切,真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準備去挨宰。”


    讓張昊旻有些意外的是,先前一直都異常高冷的大漢竟然出人意料的主動說話了。


    不過聽他的口氣,顯然剛剛蕭八所準備要說的那一家店並不好,去挨宰便也就是其收費太高,(xing)價比不劃算。


    既然他能這麽說,那他顯然知道還有哪兒有這之類的商鋪。


    “去那兒挨宰,那出哪兒合適?”


    張昊旻本以為這大漢會冷冷的給他指出來一家商鋪,或者告訴他在哪兒有比較好的推薦,結果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變得格外(rè)(qing)起來。


    隻見這大漢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非常開心的跟張昊旻說道。


    “這坊子街便有一家,其收費公道,信譽極好,簡直堪稱業界的良心。”


    這突如其來的(rè)(qing),不僅是張昊旻,就連蕭八都有些懵圈,先前還是那麽一副(ài)答不理的樣子,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這般(rè)(qing)?


    “這,你說的是哪一家?”


    “就在咱們剛剛來的地方,那兒有一家叫好良心的永恆石恢複商鋪。”


    “好良心?”


    張昊旻聽到這個名字後,不免忍俊不(jin)的笑了起來,竟然還有起這個名字的商鋪。


    好良心商鋪,先不說這商鋪到底良不良心,單聽這名字便能想象到聽到它的時候,人們的表(qing)都是個什麽樣子。


    看到張昊旻與蕭八嬉笑的模樣,那大漢不免有些氣惱,不滿的說道。


    “你們笑什麽?難道這名字不好聽嗎?”


    “這名字簡直是太良心了。”


    “嘿嘿,還是你這家夥有眼光,這名字聽著就是一家良心商鋪。”


    張昊旻看著這大漢很滿意的樣子,心裏不(jin)頗為好奇,這家夥多半和那好良心商鋪有著什麽關係,不然他也不會如此開心。


    “那你和這個好良心商鋪認識不?我這兒有筆大買賣。”


    這大漢聽到張昊旻的話後,趕忙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仔細的打量著張昊旻,然後問道。


    “大買賣?你這買賣能有多大?”


    “我需要恢複七八枚藍色永恆石,還有兩枚靛藍永恆石,至於剩下低品階的還有不少。”


    “你竟然還需要恢複兩枚靛藍永恆石?”


    張昊旻看著這大漢如此驚訝的樣子,不明白這靛藍永恆石難道還有什麽異常之處?


    “怎麽,這難道不可以?”


    “可以可以,這當然可以了,那要不我們先去恢複永恆石吧。”


    一說到這兒,那大漢明顯是不準備再往前走了,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張昊旻現在就去那好良心商鋪。


    甚至,他還衝著張昊旻笑了起來,那兩排潔白的牙齒簡直亮眼。


    張昊旻看著這家夥笑的模樣,心裏不免有些忐忑,擔心這裏麵會有什麽詐,畢竟好端端的這麽(rè)(qing),簡直太讓人起疑了。


    “額,還是等我們忙完了再去吧。”


    “哎呀,等什麽等?你去了那兒又沒有什麽好事,那麽著急幹嘛。”


    這大漢還在一個勁的勸說著張昊旻,非要讓他現在就去那好良心商鋪,但是他越是如此,張昊旻卻越不敢去,畢竟無事獻殷勤非(jiān)即盜。


    “算了吧,有些事早說早了,省著夜長夢多。”


    見張昊旻死活不聽他的勸說,這大漢的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不過他倒是個樂觀心態,反正張昊旻又沒有說不去,那大不了早點弄完那件小事,然後趕緊的去辦這件大事。


    “既然如此,那咱們趕緊先忙這事,這事一忙完,咱們就去好良心商鋪。”


    張昊旻這還沒準備答應呢,他便看到了張昊旻背著的蕭八,然後很是(rè)(qing)的說道。


    “我幫你背著他吧,咱們也好走的快些。”


    “哈哈哈,這倒是不用了,他也不沉,我背著完全可以的。”


    他又怎麽會把蕭八交給這個大漢呢,畢竟大家才是初次見麵,而且還不知道是敵是友,萬一再害了蕭八那可就不好了。


    “那好吧,不過你可要走快點。”


    張昊旻背著蕭八跟在大漢的後麵,不一會兒便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張昊旻一直想要找的金滿缽典當行。


    “就是這兒了,進去吧。”


    自從得知張昊旻有大把的永恆石需要恢複之後,這大漢便莫名的(rè)(qing)起來,那怕是到了金滿缽的門口,他都是側(shēn)對著張昊旻笑著。


    隻是他的笑與熊宮野的一般,都讓人看了心裏直發毛。


    張昊旻背著蕭八進到了金滿缽典當行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櫃台,以及坐在裏麵正聊天的夥計,他不由得在心裏感歎,這典當行生意不太好啊。


    “剛剛在街上動手的人給你帶來了。”


    “哦?”


    裏麵的夥計在聽到大漢的聲音後,趕忙從座子上站了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趴在櫃台上,俯視著張昊旻與蕭八,說道。


    “喲,這怎麽還背上了?”


    “他背著的那人不是,是這位小兄弟與街外的叉子打的。”


    “叉子?那家夥怎麽沒有來,難不成他不知道這坊子街的規矩?”


    叉子便是這坊子街對於幕衛的稱唿,因為這群家夥總是見縫插針,便給他們起來這麽一個名字,便一直傳了下來。


    “拔了。”


    這大漢的一句話,讓這櫃台內的夥計不由得樂了,開心的打量起張昊旻來。


    “沒想到這小兄弟倒有幾分膽量嘛,連叉子都敢拔。”


    一聽他這話,店內的其他夥計們都忍不住出來瞧瞧,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竟然連幕衛的人都敢殺。


    “小兄弟,我雖然敬你是條漢子,但是這坊子街有坊子街的規矩,你既然在街上動了手,那就應該要受到責罰。”


    這夥計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來一個算盤,上下一晃,全部歸零。


    “這當街動手,壞了太爺訂下來的規矩,需要罰兩綠,又拔了人,需要加罰一黃,不過念在對方是個叉子,就劃你兩綠吧。”


    這算盤很好打,就簡單的劃了三下,然後問到那大漢。


    “他有沒有壞了街裏的東西?”


    “沒有。”


    “那這就很簡單了,一共隻需要一黃便可以。”


    若是沒有壞了街裏的東西,那就不需要打什麽算盤了,簡簡單單的便算出來了罰金。


    這夥計看著張昊旻,等待著他說話,畢竟張昊旻自從來到了這金滿缽典當行,便一直都沒有說話,不知道他是不是個啞巴。


    “我又沒有殺了你們的人,這殺人為什麽還要算永恆石?”


    張昊旻這麽一說,頓時周圍的夥計們都笑了起來,先前跟張昊旻說話的夥計,笑道。


    “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兒說話,那便是靠著坊子街的名頭給你罩著,這拔人的費用便是坊子街對你的保護費,你明白了嗎?”


    “那也就是說,既然我殺了人,要想躲在這坊子街裏,就必須要交保護費,然後你們會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嗯嗯,正是這個意思。”


    張昊旻看著這夥計,不由得笑了起來,笑著問道。


    “無論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你們都能保護我?”


    “不就拔了個叉子嘛,這還能有多大的麻煩?我們坊子街既然敢收錢,那就能保你。”


    這夥計顯然是不以為然,畢竟這坊子街能存在在建安城中,便是有著深厚的實力,幕衛自然不敢前來招惹。


    隻是他不知道張昊旻到底惹出了多大的麻煩,若是他知道的話,恐怕就不敢這麽說了。


    “算了吧,我不需要你們保護,我隻是來打聽個事,問完我就走。”


    “小兄弟,你畢竟都在街上動手了,這麵子上的東西我們坊子街可是很在乎的。”


    張昊旻懶得跟他多叨叨,倘若是天授帝直接駕臨,或者那紅袍大國師光顧,恐怕這坊子街也沒有多大的能耐了。


    於是他直接從子母扳指中取出那枚令牌,放到了櫃台上。


    “我要打聽一件事。”


    這夥計剛看到這枚令牌的時候,還以為張昊旻是拿不出永恆石,準備拿物件抵押在這兒。


    但是當他看清了那枚令牌之後,整個人都不由得楞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誠惶誠恐的拿起櫃台上的令牌,仔細的觀察起來。


    待到他確定了這枚令牌是真的後,頓時嚇得臉都青了,急聲高唿。


    “快開門,請這位爺到裏屋雅間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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