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馮翼看到張昊旻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要麵對的是什麽了,於是便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麽,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傅馮翼走後,張昊旻並沒有直接迴到宿舍裏,而是蹲下身子,兩眼無神的瞅著地上,靜靜的看著一隻又一隻爬來爬去的螞蟻。


    目前他一共接觸過三位仙人,一位是所謂仙界天外天的至高存在,一位是逍遙,還有一位是那個戴著瘮人麵具的黑衣人。


    如果按照傅馮翼的說法,仙人是不能幹預凡塵的事情的,否則會遭受天道的懲罰,那他們三位為什麽可以呢?


    張昊旻覺得這其中必然有著一定的聯係,似乎有一個被他給忽略的共同點,但是他又偏偏想不出來這個共同點是什麽。


    於是張昊旻便開始從最熟悉的逍遙總結,企圖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


    “逍遙是枚棋子所化,他是先天之神,他希望我在未來能幫他毀掉棋盤,從而獲得真正的自由。所以他給了我很多的寶物,甚至還要保護我的安危。”


    張昊旻暗自的點了點頭,然後總結一下那個耍賴的糟老頭子。


    “我醒來的時候就遇到他了,被逼著要和他下棋,眼看著我就要贏的時候,他竟然耍賴,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裏,而且他還給了我一顆道果。


    逍遙說他是仙界至高的存在,說他是那棋盤的主人,所以說今後我肯定是要和他對上的。”


    張昊旻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總結的沒有錯,應該也沒有什麽紕漏的地方。那麽最後,隻剩下那個戴麵具的家夥了。


    “至於那家夥,我也僅僅是從門縫裏瞧了一眼,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他除了臉上戴的麵具極為嚇人外,好像也沒有什麽了。


    他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逍遙不知道從哪兒偷了一塊牙牌,所以對方才派他來追殺我們的。”


    每次想起這家夥,張昊旻的後背都不由得發緊,寒毛聳立。


    可是這三者都總結完了,好像沒有什麽共同的聯係,難道是自己還遺漏了什麽嗎?


    張昊旻想的頭發沉,本就因為修煉而精神疲敝,此刻又用腦過度,就更顯得昏昏欲睡了。


    就在張昊旻眼皮沉重的即將合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整個人也一下子清醒起來。


    他記得殺虎的第二天清晨,那天逍遙來找過自己。逍遙當時好像說過,那個家夥並不是來追殺他們的,好像是來找自己的,當初還讓逍遙把自己交給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三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自己。難道說,除了自己外,其他人如果找仙人幫忙的話,仙人都要遭受懲罰?


    按照這個結論再加上傅馮翼的說法,那也就是說,無論是北疆,還是洛國,他們的所有手段最多就是聖境而已,根本就請不動仙人下界。


    那他還用怕個球球,他可是傍著逍遙這尊大神的,無論是洛國還是北疆,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看來有時間得迴去看看逍遙了,也得和他聯絡聯絡感情。


    雖然張昊旻直覺覺得這是對的,但是他心裏也沒有底,就怕事情有個萬一,出現一個例外,突然蹦出來一個仙人,然後滿世界的追殺自己。


    不過要是隻是一兩個的話,他倒也不是很害怕,畢竟自己手裏還有一張救命的困仙符,用得好的話,沒準還能反殺呢。


    想到這裏,張昊旻開心的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抬頭看了看天上高懸的太陽,刺眼的陽光刺的他不由得流出了眼淚。


    雖說如今有逍遙和葉真人罩著,暫時倒也不用怕什麽,但是那畢竟是外力,終歸不是因為自己實力強大,才讓人佩服敬仰的,所以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煉才行。


    北疆、洛國,這些看起來都是凡塵中巨擘級別的存在,而他隻是一個想要突破神馳境的小人物,所以傅馮翼才會來勸他,讓他不要招惹麻煩。


    但是他不喜歡這種讓人瞧不起的感覺,自己也不必別人差,憑什麽就要忍讓著別人?為什麽就不能讓別人忍讓著自己?


    俗話說的好,臉皮厚吃得肉,懂事的孩子總是在不斷的妥協讓步,把委屈憋在心裏,而不懂事的孩子才能玩想玩的玩具,吃想吃的東西。


    張昊旻打定主意,無論陳開宇背後代表著什麽,自己就是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存在。


    一看到張昊旻迴來,錢辰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興奮的問道。


    “傅先生怎麽和你說的?”


    張昊旻以為錢辰是在問,傅馮翼怎麽跟他說南棠棣和陳開宇後台的事情。心中不禁暗自懷疑這家夥是怎麽知道的?莫非他是在偷聽?於是沒好氣的說道。


    “什麽怎麽說的?”


    “就是你什麽時候轉到中堂去?”


    “哦,這事啊,傅先生說等一會兒中堂的教習先生會來接我。”


    “哦,那除了這事之外,你還有什麽事?”


    張昊旻把床褥和枕頭收進了子母扳指中,坐在床頭跟錢辰說道。


    “傅先生說,等我到了中堂,我要和南棠棣、陳開宇做室友。”


    聽到這個爆炸消息,錢辰差點激動的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大聲說道。


    “什麽?”


    說完錢辰便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為宿舍裏不隻有他們倆,還有人正在修煉,於是壓低了聲音問道。


    “沒這麽巧吧,那小子今上午還跟你放狠話呢。”


    “對啊,所以老天爺給了我一個去教訓他的機會。”


    看著張昊旻說的如此平淡,錢辰驚的張大了嘴,結結巴巴的問道。


    “張兄,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


    “我知道啊,剛剛傅先生都跟我講了,說他是洛國的皇子。”


    “那你還敢教訓他?”


    張昊旻看著錢辰一驚一乍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但語氣卻極為認真的說道。


    “就因為他是洛國的皇子,所以就要任由他欺負?無論他是什麽身份,我都要好好教育他一頓,讓他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錢辰有些懷疑人生的搖了搖頭,他之前就覺得張昊旻不是一般人物,但也隻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而已。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昊旻竟然連洛國的皇子都不放在眼裏,那他的身份到底有多麽可怕。


    如此看來,當初自己跟他講自己是賈城錢家的,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也是正常。


    “張兄可真是令小弟我異常佩服啊,要不咱們倆就此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張昊旻眉頭一挑,他可是知道的,錢辰這家夥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色,要跟自己結拜,肯定打著什麽鬼主意。


    “你就不怕引火燒身?我這可是要去教訓洛國的皇子,到時候我跑了,他們再報複你怎麽辦?”


    聽張昊旻這麽一說,錢辰的心裏也不禁直打鼓,剛剛總想著一定要交好張昊旻,卻忘了他現在正要去幹得罪洛國的事情。


    如果真如張昊旻所說的那樣,到時候他自己脫身跑掉了,洛國的怒火無處宣泄,怪罪到他們錢家的頭上,那可是根本承受不起的。


    但是如果此時他表現退縮了,那豈不是在說他隻想與張昊旻共富貴,不想與他同患難嗎?先不說會不會因此得罪張昊旻,單是這樣做了,他們之間就徹底沒有結交的可能了。


    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錢辰在心裏暗自悔恨,為什麽要急著說結拜啊。


    但是麵對這場豪賭,錢辰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下定決心的說道。


    “無論是北疆還是洛國,我錢辰誓與張兄共進退,如果到時候張兄跑了,那小弟我也無怨無悔,要怪就怪我錢辰看錯人了,但是我眼光一向很好,我絕對不會看錯張兄的。”


    錢辰的表現倒是出乎張昊旻的意料,他全然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沒有退縮,難不成與自己結交能獲利更多?


    雖然張昊旻也不願如此猜測錢辰,但是根據他對錢辰的了解,這家夥向來是唯利是圖的。


    “不對啊,今天太陽怎麽打西邊出來了。”


    “張兄,我是真心實意的,自從當初你將我從虎口救下來的那一刻起,我錢辰便認定你這個哥哥了,這份恩情,小弟我自當是沒齒難忘。”


    看著錢辰如此認真的模樣,張昊旻竟還有些不太適應。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但是結拜這件事還是等等再說吧,至少我現在還不能確定能不能搞定洛國。


    如果我搞不定洛國,就與你結拜成了兄弟,那我豈不是等同於害了你?”


    真心換真心,這是張昊旻的一貫原則,如果錢辰是真心對他,而他卻反而害了錢辰,他的心裏又怎麽能放過自己呢。


    “張兄,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如果做兄弟的連這點風險都不願意承擔的話,那我又有何臉麵與張兄稱兄道弟呢?


    如果張兄搞不定洛國,那兄弟我就更應該幫忙了,如果咱們兄弟二人也依舊搞不定,那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你這個兄弟我便認下了,隻要有我張昊旻一口吃一口喝,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其實如果放在以前的話,張昊旻根本就不可能與錢辰結拜的,因為他覺得錢辰對錢看的太重了,根本不能深交。


    但是如今他從錢辰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誠,他相信,錢辰一定不會讓自己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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