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風神堂和一花間令主之位懸空,蘇長風遲遲未在現下內門弟子中晉升,怕是他準備要從此次遴選的弟子中擇優提拔,所以雲霜讓屬下把葉離和沈言的畫像和一些他們的基本情況先拿給她看看。


    等她看到葉離的畫像時,心中一顫,恍然如夢,葉護,竟然是葉護!


    雖然畫像上的人做了喬裝改扮,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葉護!


    那個她此生唯一愛過的男人,她夢中的金甲神人,她命中注定要與之一起俯瞰整個天下的王。


    他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差不多有7年了吧!他此次混進相思門是為找她嗎?如果他親眼看到她如今日日跟蘇長風在一起的樣子,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像當年一樣癡心於她?


    相思門,相思閣


    雲霜正在向蘇長風匯報,葉護和沈長歌已然混入相思門的事,蘇長風聞言不禁冷笑,真是好大的膽子敢混進相思門,那此次我就讓你們有來無迴!


    “門主,屬下有一計策,不知門主是否願意一聽?”雲霜抱拳,恭敬問道。


    “雲令主向來謀略過人,況且你我之間大可不必如此見外,盡管暢所欲言!”蘇長風淡淡說道,他對這個凡事都做的盡善盡美的屬下還是很滿意的。


    “據屬下查探,此次葉護和沈長歌前來,不外乎兩件事,一是查找我們安插在雍州邊關的細作名單,第二件事怕是為了青大夫而來。”


    “哦!”蘇長風聞言掃了了雲霜,而後想到她向來在門中八麵玲瓏,況且與蘇暢也交好,對青玄的事了無指掌也無甚好奇,於是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屬下是這麽想的,我們可以假裝沒有識破他們的身份,給他們一份假名單,引他們去對付太子黨。這些年太子黨安插的細作名單,天眼閣都有截獲。”


    “至於第二件事,可能需要門主您犧牲一下,葉護這個人我有親自查過,實在是個勇猛有餘而智謀不足的莽夫,且他還為人剛愎自用,如果他親眼看到青大夫與門主在一起,他必定會認為青大夫已然變心,我們再找人散布一些謠言給他,他勢必會因此拋棄青大夫,主動離開相思門。”


    “這樣我們不僅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借他們的手拔掉太子黨的羽翼,而且青大夫被拋棄後,自然也會更加安心留在相思門,一心一意為門主看診,不知門主意下如何?”


    雲霜娓娓道來,分析的頭頭是道。


    蘇長風的本意原是想借此一舉除掉葉護和沈長歌,但考慮到青玄,他最終還是采納了雲霜的計劃,雲霜得令後不禁在心中暗自冷笑,看來青玄真是一把利刃!


    相思門,雲霜閣


    葉護和沈長歌一早就收到相思門管事安排,巳時一刻要和一幹從各個分舵選拔出的優秀弟子,共同去拜見四大令主之一的雲霜令主。


    眾人在管事的帶領下跨過九曲幽深的重重迴廊,穿過假山林立的茂林修竹,再路過一片鳥語花香的小樹林,終於到了一座巍峨宏偉,雕梁畫棟的大殿之中。


    隔著殿中的重重紗幔,兩人並看不真切首座之上的雲令主真容,索性兩人也並不是真為見她而來,故而也都不曾在意。


    拜謁完畢,兩人假裝迷路在相思門各殿中四處查探,沈長歌突見一熟悉纖弱的白色身影,遂暗自跟蹤而去。


    葉護行至一個假山後時突然被人從身後拽了一把,而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阿護!”


    葉護心中又驚又喜,一轉身又看到了元霜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阿元,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雲霜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朝葉護一指假山後,而後兩人穿過層層疊疊的甬道到了一個大殿之中。


    “這裏是?”葉護覺得似曾相識。


    “你們剛剛才來過的地方。”雲霜笑道。


    “雲霜殿,你就是雲霜令主,難怪我剛剛覺得雲令主似曾相識。”葉護驚喜道。


    “沒想到吧?你裝模作樣拜了半天的人就是我。”雲霜望著葉護笑靨如花,那笑容當真直達心底。


    “是啊,真沒想到,一別七年,當刮麵相看!”葉護也笑著看向阿元。


    “阿護,七年了,你還能隻憑聲音就認出我,我真的很高興。”雲霜此時望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終於情難自禁一把撲進葉護懷裏。


    葉護有一瞬間的尷尬,雙手舉在半空,不知所措,而後才轉而輕輕推開她道:“阿元,其實這些年我和青玄一直都想著你,我很後悔當初讓沈長歌帶走你,你知道嗎?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雲霜的臉瞬間漲紅,雙手連忙從葉護的腰間拿開,心中淒楚萬分,但麵上卻仍平靜坦然,她朝葉護問道:“你來這裏是為找青玄嗎?”


    “是的,青玄被抓來了相思門,我日夜寢食難安,一直擔憂她的安危,所以才想盡辦法混了進來,阿元,你告訴我青玄在哪裏,我一定要帶走她!”葉護言辭熱切,語氣誠懇道。


    “阿護,你知道的,你之所求從來都是我之所願,隻不過,青玄如今,怕未必……未必……願意跟你走!”雲霜吞吞吐吐道。


    “什麽意思?青玄怎麽呢?她受傷了嗎?”葉護聞言焦急萬分。


    “不是,葉護,你先別急,你聽我說,青玄如今就住在相思門的相思閣中,那相思閣是,是門主蘇長風的寢殿,一般人都無法靠近。”雲霜一邊滿臉同情的看著葉護,一邊小心翼翼說道。


    葉護聞言已然變了臉色,但仍然態度堅決道:“我不管相思閣是什麽地方,我現在要見青玄,一定要見到她!”


    “一定要見嗎?你確定你一定要現在見她!”雲霜滿臉的為難。


    “是,我一定要見到她,她是我的妻子,今日就算明知九死一生,我也不會放棄!”葉護說的斬釘截鐵。


    “嗯,那好,阿護,你先答應我,如果一會青玄不肯跟你走,或者你看到什麽你不想看到的事情,你都要答應我,不許衝動,你要記得,如果你暴露了,我就會和你一起暴露,我們就要一起死。”雲霜言辭懇切,讓人不禁動容。


    “阿元,你……你,對不起!”葉護聞言心中愧疚。


    “什麽話都不用再說了,阿護,隻要你記得答應過我的事,絕對不能衝動,凡事我們都可以徐徐圖之!”元霜始終麵帶笑意望著葉護。


    相思門,相思閣後院


    相思閣的後院之中,此時已埋伏了二十多個手持飛弩的弓箭手,這些弓箭手都是相思門中一頂一的絕頂高手。


    青玄還是第一次來相思門後院,不知道蘇長風為什麽突然急召她,還讓她直接進來後院。


    望著眼前這片猶如人間仙境的院子,青玄走的入墜霧裏,不過這院子委實有些奇怪,如此繁花似錦,枝繁葉茂,卻不聞一點聲響。


    “門主,你突然召見,可是哪裏不舒服?”青玄見整座院子,隻有蘇長風一人半躺在院中的一架竹床上,無聲無息,整座院子幽深靜謐的委實有些可怕,於是連忙向他發問。


    “我頭這裏不舒服,你過來幫我看看!”蘇長風聲音低沉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青玄於是上前幾步走進他的身邊,今日他半躺的這個竹床實在太矮些,青玄隻好一直彎腰低頭看向他,但還是看不真切。


    再一低頭,猛然間就被蘇長風一把摟著纖腰,青玄大驚失色,正欲推開他,卻突覺四周人影綽綽,似都手持飛弩,這種飛弩她曾經見識過,是雲霜親自設計,可百丈之內,力透三人才能合抱的百年古樹。


    青玄疑惑不解,蘇長風此刻雖將她抱在懷中,眼裏卻看不出半分情欲,她正不知所措,卻突然聽他在她耳邊耳語:“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不要亂動,否則你就隻能見到葉護的屍體。”


    “什麽,葉………”青玄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已然被蘇長風吞進了口中,他含著她唇用力的吸吮,她抗拒,死死咬住他的下唇,蘇長風吃疼,用眼神暗示她身後的飛弩。


    而後啞著嗓子低低道:“他此刻就在距你不到十米的地方,如果你做了任何讓我不滿意的事,我隻要一個手勢就能讓人把射成篩子,如果你不想他今日死在這裏,你最好乖乖聽話,我保證做完這場戲就放你迴去,絕不會真動你。”


    葉護此刻就在離她十米都不到的地方嗎?她與他已經有半年零三天未見,可如今她卻不敢迴頭看他,甚至必須在這裏假裝和另一個男人親熱。


    她心下大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可此刻除了無聲流淚,她不敢有任何動作,任蘇長風的吻密密麻麻遍布她的額頭,臉頰,耳後,脖頸……


    不知過了多久,久的就像一千年,一萬年那麽長,蘇長風終於放開了她。


    她不顧一切在整個後院中奔走,可那裏還有葉護的半點影子,終於她一處花壇後麵找到了一根斷成兩節的玉簪。


    這是那日他和葉護,沈長歌三人一起在雍州街頭閑逛時,她讓葉護買的,她還沒顧得上帶,他們就被迫分開。


    他一直隨身帶著這根玉簪,怕是之前也是日日都惦念著她,可是如今他再不會原諒她!


    青玄抱著玉簪飲泣不止,聲聲泣血,而後就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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