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風近幾日確實很忙,幾乎出動了整個天眼閣的搜查高手,還是沒有找到義父的那個情人,目前僅有的信息就是她與義父相識並不久,並且應該還很年輕,蘇長風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義父會突然移情別戀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女孩,難道真是一樹梨花壓海棠!不可能,義父斷不是這麽膚淺的人。


    查無頭緒,隻好再去找瀟妙清問話。一想到瀟妙清蘇長風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守衛已經幾次來報,說瀟湘夫人又是絕食又是上吊鬧的實在厲害,昨天在南衣傷勢好轉後,蘇長風不得已又讓她和北裳迴了萬竹峰。


    “瀟湘夫人病情可有好轉?”蘇長風按著突突跳的太陽穴問負責看守萬竹峰的守衛。


    “秉門主,瀟湘夫人身體本已好轉,但前日鬧了一場後,又受了風寒,南衣姑娘現下正在照看。”守衛迴道。


    “看來我得親自去看看我這位義母了!”


    平心而論,蘇長風並不想去萬竹峰,那裏有太多義父的迴憶,更不想去見瀟妙清,義父的死倘若真與她有關,不管她是否出自本心,他都無法原諒她,但卻也無法狠心處置她。


    是青玄無意中的那句:即是夫人深愛之人,不管是否思緒混亂都不可能是夫人親手所殺。點醒了他,他也越來越認為毒殺義父的另有其人。


    邊走邊想不覺已到了萬竹峰,踏進竹舍,他驚詫的發現,瀟妙清今日有客,這客人似乎還極受主人喜歡,隻見瀟妙清眉目和煦的正給她介紹她的竹林:“這瀟湘竹又叫湘妃竹,斑竹,淚竹,青玄,你可知道有何典故?”


    青玄望著眼前這片翠綠筆直的竹林,靜寂優雅,陽光從縫隙中透過,給片片濃綠披上了外衣,竹林中飄著淡淡的清香,聞之令人心中滿是安逸舒適。


    她微微眯眼輕嗅著竹林的馨香,悠悠說道:“相傳,舜帝的二個妃子娥皇女英千裏追尋舜帝,到達九嶷山後,才得知舜帝已崩,於是兩人痛苦難當抱竹痛哭,流淚成血,落在竹子形成斑點,此竹因此得名斑竹,淚竹,又名“瀟湘竹”,亦稱“湘妃竹”。”


    “是了,是了,看來你不僅品行像竹,也確實是深愛竹之人,是個我的知音人!”瀟妙清難得對人讚不絕口。


    “夫人繆讚了,夫人性剛品柔,幽靜淡雅倒是像極了這湘妃竹,是否因此才被江湖人稱瀟湘夫人?”青玄笑臉妍妍朗朗問道。


    “一開始是覃哥給我取的,後來慢慢就叫開了,其實最愛竹的人是覃哥,他總說竹四季常青,生命力頑強,不是其他花草樹木可以比擬的,因此在這山上種滿了各種竹。”瀟妙清似陷入對往事的迴憶之中。


    “聽說蘇老門主為人謙虛低調,是個正人君子,倒也和這竹的意境相得益彰。”青玄輕扶著瀟妙清的手臂邊走邊說。


    一抬頭正好看見長身玉立在竹舍門口的蘇長風,再看向一臉慈祥望著他們的瀟妙清,略一思索便忙福身向蘇長風見禮。


    蘇長風來了有一會兒,見她們兩人聊的投緣便沒有打擾,這會兒突然與青玄麵對麵而立,隻見她一身青綠衣裙翩若驚鴻,雙手交疊置於腰間,微微躬身與他行了個端方女子禮,他腦中突然就迴想起她遇刺那夜,他將她整個人赤條條從浴桶中抱出,不覺就漲紅了臉。


    那日之後他們已有半月未見,他忙是真的,但忙到連見一麵的時間都沒有卻是假的,他知道他是在躲著她。


    自從那日他將她從浴桶中抱出後,他就開始心猿意馬,再無心其他,抬眼閉眼都是她的倩影,他越是逃避,思念就越深入骨髓,他討厭這樣不受控製的自己,他蘇長風怎麽會愛上一個有夫之婦?他刻意疏遠她,不見她,甚至召幸了門中侍女來忘卻她,可一切都是徒勞,今日一見她,他就立時方寸大亂,情不自禁。


    “是風兒來了啊!別站在風口上,你身子骨不好,快進來坐!”瀟妙清慈愛的向他招手,依如當初那個疼愛他的義母。


    蘇長風突就心中了然,看來是瀟妙清癔症發作,忘了之前的事,心中又是一歎,倘若她一直不記得也好。


    “風兒,還愣著做什麽呀,快過來,你們還不認識吧,這是青玄,你義父給我找的新大夫,是個可心的妙人,這幾日你義父不在,還好有她陪著我。”瀟妙清拉著青玄的手,笑嘻嘻的向蘇長風娓娓說道。


    蘇長風再一想到剛剛青玄見的那個女子禮,原來是這樣,他自嘲一笑,而後雙手交疊至額前,略一躬身向青玄迴了一個雅正男子禮,道了一聲:“青玄良醫!”


    身後守衛不明所以,見蘇長風突然向青玄行禮,也都忙跟著執劍行禮。


    青玄無耐,隻好一一迴禮,而後看向蘇長風淡淡道:“長風公子!”


    “都別客氣了,快進來坐吧!”瀟妙清看著蘇長風一身儒雅氣質,再看青玄清麗無雙的眉眼,驚覺,真是一對璧人,眼中頓時就星光閃耀,心中歡喜不已。


    萬竹峰竹舍正廳內,瀟妙清端坐於客廳正中,蘇長風和青玄分坐兩邊,瀟妙清一會兒看看蘇長風,一會兒再看看青玄,滿臉滿意之色,貌似一個為兒女婚事操碎了心的老母親,蘇長風和青玄被她看的心中發毛,手足無措。


    “喝茶,喝茶,今年新出的西湖龍井。”瀟妙清笑吟吟的指著茶壺向蘇長風和青玄說,而後又目不轉睛看著兩人。


    “長風今年二十了吧,是該娶親了!”瀟妙清一言即出,舉座皆驚。


    蘇長風一口熱茶盡數噴出,頓時尷尬不已,心中暗道我二十四了。


    “青玄,也不小了吧?”瀟妙清的言下之意顯露無疑,青玄頓時一臉黑線,心中雖然知道她是犯了癔症,但這也太扯了吧,他跟蘇長風,這哪兒跟哪兒呀!再看向蘇長風被氣的滿臉通紅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瀟妙清見青玄低頭淺笑,以為她是小女兒的嬌羞,心下大喜,這事成了,等蘇覃迴來,一定告訴他,讓他做主給風兒定下這門親事。


    蘇長風見瀟妙清一直拉著青玄的手絮絮叨叨,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終於不耐,他假意咳嗽,用眼睛橫青玄,示意青玄出去談談,青玄卻假裝不懂他的意思,一直陪著瀟妙清說笑,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蘇長風氣急,轉念一想,我讓你裝!


    而後他不急不徐緩緩站起身來,雙手交疊於胸前,行禮道:“義母,風兒對青玄良醫一見傾心,想跟她出去談談。”


    瀟妙清和青玄聞言都目瞪口呆,青玄更是氣的羞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過了許久,還是瀟妙清先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朝青玄道:“風兒久經江湖,故而,故而比較,比較直爽,你莫見怪啊!”再一迴頭狠狠橫了蘇長風一眼!而後對身邊的北裳道:“是你剛剛說南衣有急事找我嗎?那我們快走吧!”


    北裳莫名其妙,但還是扶著瀟妙清急急走了。


    “有意思嗎?”青玄不悅瞪著蘇長風問。


    “有意思!”蘇長風沒好氣的迴道,轉而見青玄一副不想理你的表情,又想到他還有求於她,於是又轉而語氣和緩道:“義母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記憶好像迴到了4年前。”


    “我之前已與你說過,夫人她受了刺激,得了癔症,思緒混亂。”青玄正色答道。


    蘇長風長歎一聲,緩緩道:“如果她真都忘了也好,畢竟近來發生了太多意外,能都忘了也未必是壞事,隻是如此一來,我想再從義母這裏追查義父的死因,怕是不能了!”


    “倒也未必,夫人目前隻是思緒混亂,調養一下還是能恢複的,不過還得慢慢調養,急不得!”青玄淡淡答道。


    “那就有勞你好好照顧義母,如果義母想起什麽,或者向你說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還請你盡快通知我!我想你也不想義母被人冤枉成謀殺親夫的兇手吧!”蘇長風表情複雜道。


    萬竹峰之行,並未查到什麽,蘇長風有些失望,如今隻能寄希望於雲霜和蘇暢那裏了,希望他們能查到有價值的消息。


    相思門,天眼閣


    蘇長風背手而立,一身玄色衣袍獵獵作響,周身一股王者霸氣,天眼閣眾人以蘇暢為首皆跪於院中,各個冷汗涔涔,隻有雲霜還尚能躬身站於他身後。


    蘇長風冷冷道:“義父在相思門中遭人毒殺,爾等身為負責情報收集和暗殺組織機構,不僅無法提前洞察刺客陰謀,而且在義父被殺後整整9個月都未能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使刺客如今還逍遙法外,讓義父死不瞑目,我相思門養你們何用!看來是時候要加大在各個分舵中遴選了!”


    蘇暢低頭叩首,無言以對,他是蘇長風一手提拔出來的,之前一直跟在蘇長風身邊,蘇覃突然身死,蘇長風接任相思門門主,他第一個被蘇長風擢升為天眼閣閣主,當時門中盛傳是蘇長風為上位毒死了蘇覃,他雖不信,卻也不敢追查此事,如今事過境遷,很多事已查無實證,可他如今卻無法言明,隻能低頭認罪。


    還是雲霜替他迴道:“門主,蘇閣主剛剛接任天眼閣,閣中又諸事不順,還望門主再給蘇門主一個機會。”


    蘇暢聞言抬頭向雲霜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接住雲霜的話頭,向蘇長風道:“求門主再給屬下1個月時間,屬下必定查出魅惑老門主的妖女。”


    “1個月!”蘇長風冷冷掃向蘇暢。


    “半個月!”蘇暢被蘇長風的冷眼掃的心驚,一低頭狠了狠心道。


    “好,那就半個月,我等蘇閣主的好消息!”蘇長風說完就大步流星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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