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從世子府離開,胭脂扶著鳳錦上去馬車,隨後她自己也一躍而上。


    才彎著腰進去,手便被鳳錦握住。


    自從上次一起死裏逃生後,鳳錦對她,似乎越發的親昵了。


    鳳錦將胭脂攬入懷中,他的下巴,有些疲憊的墊在她的肩上,每一次,他從世子府出來,似乎都很疲憊。


    大概是世子沒那麽好對付吧,胭脂想。


    鳳錦抱著她說:“我剛剛在殿下麵前,表現出對雲憶寒的恨意,可是世子看起來似乎不那麽相信呢。”


    胭脂的眼睫動了動,聲音軟軟的::“以前也聽祭司大人提起過,殿下不那麽容易相信旁人。”


    “疑心病。”鳳錦輕嗤,眼中閃著濃濃的恨意:“我一定要毀掉雲憶寒。”


    胭脂被他抱在懷裏,姿勢不能說有多舒服。鳳錦的心是冷的,懷抱也是冷的,提起雲憶寒,整個人周身就會盤旋著一種陰鷙氣息。


    有很多次,胭脂都想問問他,到底雲憶寒殺了他什麽重要的人。


    但是她從來沒有問過,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開了口,提了這件事便是觸及到了鳳錦的底線,他就再也不會讓自己跟著他了。


    “胭脂,怎麽不說話了?”鳳錦的聲音聽起來有絲絲的不悅。


    胭脂道:“胭脂隻是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感到愧疚。”


    “你沒什麽可愧疚的,留在我身邊,便是你幫了我最大的忙。”鳳錦的圈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輕笑道:“雲憶寒身上有蠱毒這件事,我未曾告訴過世子。”


    胭脂詫異道:“為何?”不是說要對世子殿下盡忠職守,毫無隱瞞,為何還留了最重要的一手?


    鳳錦的笑容更加濃烈了:“世子也不是什麽好人,我與他不過是與虎謀皮。世人都以為雲憶寒強大無匹,無人能敵,可誰又知道,這般堅不可摧的他,卻有著致命的弱點呢?”


    胭脂沒了聲。


    馬車踽踽而行,走了沒多久,鳳錦便靠在車上睡著了,胭脂從暗格裏拿出毛毯,蓋在他的身上,有些心疼的看著他。突然,胭脂的臉色一變,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在狹小的馬車空間內盡量離鳳錦遠了些,她眼中露出的表情很痛苦,身體內,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噬她的血肉一般,跗骨之痛,她卻不能尖叫出聲,又怕自己動靜過大吵醒身邊安睡的男子。


    胭脂的臉色急遽變得蒼白,有血從她的指縫間流瀉出來,她慢慢平靜下來,有條不紊的抽出手帕開始擦拭,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身邊,鳳錦睡得正濃。


    胭脂望著他沉睡時與世無爭的容顏,會心一笑。隻要能看到他開心,她就算受再重的懲罰也值得。


    祭司院——


    一場雨才將將停歇。


    枝頭的桂花被雨點刷落下來,淺黃色的花瓣星光一樣散落在堂前階上。


    祭壇周圍的白色欄杆,被雨水衝刷得幹幹淨淨,一盞盞紗燈在暗夜中發出明亮的光。


    雨後的夜,暗黑如墨。


    祭壇上的水晶球,在微茫的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一條小蛇般的紅色條狀光在透明的球體中蜿蜒、蔓延。


    聖女不知所措的看著水晶球,這個時間,大家幾乎都已經入睡,她不能離開祭壇,水晶球裏麵所出的預示,她又看不懂。


    怎麽辦?


    草木間忽然傳來一陣冷香,月光之下,一抹絳紫身影出現,雲憶寒的身影代替了月光,他徑自走向水晶球,聖女見到他,如等待了濟世的神明般,匍匐在地,行了個大禮。


    雲憶寒衣袖輕拂過水晶球,那條蜿蜒如小蛇的紅芒消失不見,雲憶寒眼中露出些許驚訝,他問聖女道:“這是第幾次出現這樣的現象了?”


    聖女仔細迴想,微微垂首迴答:“第三次。”


    雲憶寒沉吟道:“胭脂沒有死。”


    聖女震驚的抬起頭,“怎麽可能?”


    雲憶寒道:“紅玉,是胭脂體內的蠱蟲。她死了,身體裏埋著的蠱蟲也會跟著一起死亡。除非她沒有死,否則,紅玉不可能還活著。”


    聖女收斂麵上詫異的情緒,道:“可是那樣的痛楚——胭脂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夠承受?”


    雲憶寒勾唇笑了笑:“胭脂本就比常人能夠忍耐,她受得住。”


    何況,胭脂對鳳錦是什麽心思他也明白,一個女人,為了自己愛的男人,什麽都做得出來,自然也什麽樣的痛都能夠忍下。


    “胭脂未死,鳳錦極有可能也還活著。”雲憶寒的聲音如常,如湖麵平靜。


    聖女詫道:“鳳錦長老……”


    雲憶寒知道她在擔憂什麽,鳳錦其人,陰險狡詐,一肚子壞水,竟然能夠提前換了毒藥,枉他還念及往日,給他留有全屍,不曾想卻是讓他就此逃了。


    雲憶寒思考了一下,道:“鳳錦不過是隻螻蟻。”


    聖女的臉上仍舊有著擔憂。


    雲憶寒抬頭望月,那一刻,曠世之姿竟然比月光還要明豔:“此事你不必插手,鳳錦並不該此罷了,你隻需著手準備年祭。”


    聖女緩緩點頭:“遵大祭司命。”


    ——————————


    翌日,清晨,微雨。


    淩波哭哭啼啼的抱住宮泠羽:“林姐姐,先生去了哪裏?”


    “大概是去了毒王穀吧。”宮泠羽將手中的半透明蝶形麵具遞給淩波,道:“戴上試試。”


    麵具是一早就讓人去做了的,雖說祭司院基本上固若金湯,但燕傾要是想來,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是王裔,雲憶寒攔不住他的。萬一哪天雲憶寒不在,而燕傾卻來了,淩波在祭司院跑來跑去的,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宮泠羽原以為這麵具很好做,卻不想極其負責,竟然等了這麽久。


    之前一直在若有似無的限製著淩波的活動範圍,宮泠羽也不願意她做籠中之鳥,淩波戴上麵具以後,仍然是堅持追問櫻墨的下落:“先生真的去了毒王穀嗎?林姐姐,我想迴去看他。”


    宮泠羽心裏清楚,過去淩波就喜歡她,現在她不知道她沒有死,自然就喜歡親近和她也親近的櫻墨。


    櫻墨和淩波一樣,都是能夠見證過去的宮泠羽活過的證明。


    宮泠羽俯身下去,摸摸淩波的頭,聲音難得的溫柔:“淩波,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接下來我說的話,希望你能夠記住。”


    淩波摘下麵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宮泠羽沉聲道:“首先第一點,你要明白,想為你泠姐姐報仇的,不止你一個人。”


    “還有誰?”淩波問道。


    宮泠羽歎了口氣:“淩波,我是你泠姐姐的好朋友,你覺得,我不該為她報仇麽。”


    淩波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有要哭的趨勢:“那當年你在哪裏?林姐姐,你這麽厲害,當年泠姐姐被殺死的時候,你在哪裏啊?”


    “我……”宮泠羽一下語塞,她要怎麽和淩波解釋?


    遲疑了一下,宮泠羽緩緩道:“我也有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人,當年,我抽不開身,所以沒有辦法及時趕來。其實即使我來了,也不一定能夠救下她。或者我救下了她,難道要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離去麽。”


    切膚之痛,沒有親身經曆如何能夠體會?


    淩波垂下了頭,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卻仍然有點小小的生氣。


    宮泠羽安慰她道:“報仇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就像你即使跟在世子燕傾身邊,****夜夜的能夠看到他,可你還是殺不了他,對不對?”


    淩波低頭不語。


    良久的沉默後,她點了點頭,委屈道:“可是我想泠姐姐。”


    “我每一天都很想她。”


    宮泠羽伸手抱住了淩波,歎道:“我會為她報仇的,我們會為她報仇的。”


    淩波哭了。


    哭了好一會兒,宮泠羽也沒有勸她,這個孩子早該這樣哭出來了,毒王穀裏麵對淩波真正好的也就隻有唐澈了,可唐澈就是再忠心,他也是個男人,性格比女人粗糙,不敏感,淩波跟在他身邊這麽久,應該還沒有這樣盡情的發泄過。


    哭過之後,淩波的情緒果然好了很多,宮泠羽溫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一點淚痕,看著麵具說道:“淩波,以後在祭司院,可以不用戴麵具,但是出去一定要換上白衣弟子的服飾,佩戴麵具。這是一種身份,隻要雲憶寒一天是大祭司,我們就會受到他的保護。”


    淩波眨著眼睛,頓時一臉的崇拜之情,變臉的速度簡直比外麵的天氣還要快:“雲哥哥真的這麽厲害嗎?”


    宮泠羽心悅誠服的點下頭:“還有在祭司院裏,如果有外人造訪——尤其是世子燕傾若是來了,你也要戴著麵具,避開他。倘若實在避不開,他讓你摘麵具時,你便說是你雲哥哥的規矩,不能摘。”


    淩波聽懂了她的話,卻是問了句無關的:“林姐姐,你害怕世子嗎?”


    “我怕。”宮泠羽笑了,眼中閃著細碎的光:“我怕他死得太容易。”


    淩波噗地一聲笑了。


    宮泠羽見到她笑,心情也隨之好起來,她摸著淩波的頭,笑道:“你不是想學武功麽。每天早上,若水哥哥都會帶著其它師兄弟在祭壇練劍,我跟他打了招唿,你早起點,也可以過去學的。”


    “真的嗎?”淩波歡唿起來。


    宮泠羽笑道:“一萬個真。等遇到好一點的兵器,我會給你買迴來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誘夫入帳:絕寵金牌毒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顏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顏輕並收藏誘夫入帳:絕寵金牌毒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