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下去吧!朕累了!”不耐煩的說了句,晉宗便離開了寶座,退朝了。


    也是,這等丟人的事怎麽能在大殿上說呢?


    不管李赫是不是他的親子,也是他李家的血脈。


    殺了他,他這一枝可就李昊一個男丁了。李昊要是有個什麽,江山傳給誰?


    人都是自私的,李明瑞也不例外。好不容易當上的皇帝,他怎麽舍得傳給外人呢?就算不是兒子,也是親侄子。


    大殿上的一切,張世傑看得是一清二楚。


    任八一的死,他一睹為快,李赫本來就不是李家的骨肉,落得個慘淡收場也是意料之中。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如夢這小丫頭竟還被那個惡毒的老婆子說成是皇後傅黎華的親生女兒,而且與李昊還是雙胞胎。


    捏造吧,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真的吧,李明瑞還要砍了她。


    到底是真是假?怎麽個情況?


    皺了皺眉頭,張世傑認為任八一說的或許是真事。誰沒事閑的跑大殿上說這些呀,找死也沒這麽個找死法呀。


    這就奇怪了,既然是真事,李明瑞說那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李昊身上沒胎記?


    抱著這個想法,張世傑離開了大殿。但他卻沒有迴去找李昊證實,而是迴了晉宗為他準備的病房。


    出了這麽大的事,李明瑞肯定得找他問個清楚。


    他不在,不就承認有假的嗎?真迴不去的話,他還得利用李明海的身份藏身呢。


    果然,張世傑的判斷是正確的,李明瑞還真就找他來了。


    一進屋,李明瑞就把張世傑從病榻上揪了起來,逼問他跟蕭貴妃的關係。自然,張世傑是不可能承認的。


    誰戴了綠帽子,心裏會舒服?再者,他本來就不是故意的,哪知道能出這事呀!


    “這都哪跟哪呀!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裏沒數啊!跟我這胡攪難纏什麽!哎呦!疼死我了!”


    這一撕吧,張世傑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瞬間便滲了出來。


    畢竟是血脈相連,見此,李明瑞瞬間撒開了李明海。


    人家說得有理,是不是自己的,自己心裏還沒數嗎?


    迴想了一下,李明瑞皺起了眉頭。初夜的時候,確實是見紅了,可李赫為什麽長得一點也不像他呢?不僅不像他,還不像蕭貴妃。


    也許是遺傳不到位吧。


    “過幾天就迴吧,別給我添亂了。這一天天的,腦袋都要爆炸了!”


    談了一下兵權交接的事情,晉宗便出得張世傑的殿閣。


    李赫的事也就這麽著了,但李昊是怎麽迴事?妖物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這小子這兩天到底去了哪裏?


    帶著疑惑,晉宗命孫德勝準備步攆,想去東宮看一看。


    晉宗走後,張世傑須臾便迴到沈府密室。


    那時,幾人剛用過飯食,正在商量著今後怎麽辦。


    李昊準備把如夢安排在長公主李彤處卻遭到了景逸的拒絕,原因是駙馬都尉曹冒太好色。


    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把如夢暫時安置在沈夫人常氏身邊。


    沈鈺則繼續留在沈府,畢竟複活的事情滿城皆知。


    至於性別的事情,就得等待皇命了。不管怎樣,沈鈺還掛著太子太師一職。


    這裏麵最鬧心的就屬景逸的歸屬了。李昊可是下令緝拿景逸,把景逸劃在了張世傑之列。


    眼目前沒把他怎麽,是礙於景逸救迴了沈鈺,就算是以兄妹相稱,李昊也不同意沈鈺跟傅明軒搞在一起。景逸從傅明軒那裏把沈鈺帶迴來,李昊還是心存感激的。


    還有,景逸把他從冰窖裏救出來的,也有救命之恩。


    可再怎麽景逸也是張世傑兒子,完全放下芥蒂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跟張世傑可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就在李昊剛想迴東宮主持王富貴葬禮的時候,張世傑迴來了。首先,張世傑把李赫與傅黎棠對峙,想利用靈異事件置李昊於死地的事情講了出來。


    獲知了此事,李昊、景逸、沈辰鄴三人俱是吃驚不小,兩位女士卻忽閃著眼睛不知所雲。


    如夢不知道李昊的身份,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沈鈺失憶,連自己是誰都沒太搞懂,更聽不出個個數。


    “你準備怎麽辦?”見李昊半天沒吭聲,張世傑問道。


    李昊這頭白發可是醒目非常,妖物也好神仙也罷褒貶不一,傳得沸沸揚揚,這當口迴東宮勢必會引起恐慌。


    他是太子不假,但畢竟人言可畏,輿論的影響力還是巨大的。


    “老臣建議太子還是先見一見聖上吧,把期間的事情交個底,想個妥善的辦法,再行迴東宮吧。”


    沈辰鄴說的沒錯,李昊確實應該先跟晉宗通個氣。畢竟李昊是晉宗的兒子,於公於私晉宗都會正確對待的。


    聽聞李昊是太子,如夢瞪大了眼睛,她萬萬沒想到這位神仙哥哥會是如此之尊。


    “神仙哥哥原來是太子!?”


    “之前我說什麽來著?有他,你還愁沒地方去嗎?”見如夢到現在才有所覺悟,張世傑無奈的搖了搖頭。還道如夢被任八一坑的不淺,連個數都分不清。


    豈不知如夢也是很伶俐的,之前隻不過是被嚇傻了。也是,如夢打小就沒見過什麽世麵,怎麽可能想到幾人都是如此顯貴的身份呢?


    還有她沒想到的呢,其實她自己也是非常顯貴的命。


    與如夢開了句玩笑,張世傑提起了任八一的事情,說任八一已經在大殿上被李赫一刀結果了性命,原因是揭露了驚天的秘密。具體什麽事他沒說,隻是問李昊右肩膀上有沒有半圓形的胎記。


    期間,景逸沉默,如夢難以置信。李昊則不知所雲。


    如果沒有如夢,李昊連任八一是何許人都不知道。


    不過任八一的死,跟自己有沒有胎記什麽關係?


    難不成……


    猛然,李昊想起了雙生子的事情,或許那個驚天的秘密就是這事?


    不過一個戲班子的班主怎麽會知道宮裏的事情?


    “這人到底什麽來曆?”


    “這個女人可不簡單。起先是宮中官教坊司領舞的,後來被你父皇看上,封了妃子。再後來……”說到這張世傑看了一眼景逸。


    “再後來就是妃嬪爭鬥,弄得你死我活的,然後就流落民間了。此番迴來也是對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心存憎怨。”


    張世傑雖然說的含含糊糊,但宮裏那點事誰還不明白?一聽就是任八一跟傅黎華結仇了。


    不過這個任八一跟傅黎華結仇,李赫上的什麽手?揭露傅黎華的老底不正是他所企盼的嗎?


    李昊從玉簫上看到了蕭貴妃與張世傑之前的事情,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是沈辰鄴不知道真相,故此聽得也是糊塗加糊塗。


    可是尋思了一番,沈辰鄴看向景逸。景逸怎麽就突然成了越王的骨肉了?猛然,沈辰鄴想起蕭貴妃是李明海敬獻給晉宗的事來。


    這下他可是懂了,原來景逸是蕭貴妃與李明海的孩子。


    那個叫任八一的定是知道了真相,才成了蕭貴妃的眼中釘肉中刺,仇恨使得那個任八一偷走了蕭貴妃的孩子泄憤。


    怪不得大皇子李赫出生那天掖庭宮起了大火呢,原來是因為這個任八一故意製造混亂偷孩子。


    這麽一想,沈辰鄴還挺自得,之前他就覺得李赫並非是蕭貴妃親生。哪有剛出生的孩子就像滿月那麽大?


    可自己的孩子哪去了呢?十八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在沈辰鄴暗思的時候,如夢抽噎了起來。畢竟任八一養了她十多年,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如夢比景逸幸運,並沒有遭到任八一的虐待。嚴厲確實是嚴厲了些,吃戲班子那口飯,不嚴厲是不可能的。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嗎嘛!督促練功跟虐待是兩個性質。


    如夢這一哭,張世傑又想起了胎記的事情,李昊還沒有正麵迴答他呢。


    “哎我說小子,問你有沒有胎記,你怎麽不吭聲呢!”


    “後麵啥樣我怎麽知道,眼睛又沒長在後腦超勺上。”張世傑一問,李昊板著臉子迴答了一句。


    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會告訴他呀。他可是太子,身上的秘密怎麽可以輕易告訴旁人呢!


    半圓的胎記他是見過,不過可不是在他自己身上。


    想起傅明軒肩膀上的胎記,李昊不由得想起如夢之前說的話,如夢說,她跟傅明軒有緣,就連胎記都是一樣的。


    “唉我說,你怎麽對這事這麽有興趣。長了如何,沒長又如何?那老婆子說什麽了?”


    “想知道就兌現承諾,不然就算了。”張世傑不是不想告訴李昊,他是怕如夢聽到後會惹禍上身,畢竟小姑娘想得少,不曉得期中的厲害。


    果然,就如張世傑擔憂的那般,如夢還就真的沒想那麽多,見二人僵住了,順嘴便把傅明軒右肩膀上有半圓胎記的事情說了出來。


    “隻一個胎記,至於嗎,幹嘛脖子粗眼睛紅的?我肩膀上還有一塊呢,就是你說的那種。”如夢言畢,張世傑登時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知道傅明軒肩膀上有胎記?你看到了?”


    “我……我……是他自己說的。”


    提起這事如夢是即心傷又害羞,心傷的是自己一片癡情,人家卻沒當迴事。害羞的是這種事情怎麽好意思說嘛。


    畢竟是過來人,從如夢羞紅的麵頰上,張世傑一下子就知道如夢是怎麽知道傅明軒肩膀上有胎記的事了。


    這可真是造孽呀!親兄妹怎麽可以?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胎記?怎麽迴事?”見幾人麵麵相覷,沈鈺湊過來問了一嘴。


    “他們在說你那個光弘呢!聽見了嗎,這就是他的真麵目,沾花惹草的,風流的很呢!”


    如此,景逸也明白了傅明軒與如夢之間是怎麽迴事了。趁著此時,便提點一下沈鈺,好讓她認清傅明軒,別再滿腦子都是他了。


    “光弘?光弘叫傅明軒?我怎麽沒印象呢?”聽說傅明軒就是自己的光弘,沈鈺使勁拍了一下腦門。


    “我看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光弘可不是那樣的人,他隻對我好,他說過隻喜歡我一個人。特很好的,真的!”


    “別再想他了!他不是光弘!”


    見沈鈺一副癡迷的樣子,李昊也是心酸。即便沈鈺口中的光弘是他,他也不能再繼續這段感情了。況且,看樣子沈鈺心目中的光弘還不是他。


    這一刻,李昊真的很矛盾。明知道與沈鈺是兄妹,但他還是希望沈鈺口中的那個光弘是他,還是醋意沈鈺想著傅明軒。


    沈鈺失憶了,根本就什麽也想不起來,對李昊說的這句話很是不能理解。記憶中光弘就是那個樣子,這人為什麽說那不是光弘呢?他什麽意思?


    “你撒謊,他就是光弘!我記得很清楚,光弘就是那個樣子!”


    誰料,這一切的謀劃卻都被李昊化成了泡影。


    他豈能不惱?


    那麽,傅明軒的意圖李昊到底知不知道呢?


    事情還得從沈鈺落水,景逸折返桃園尋找紅玉簫那時說起。


    景逸接過紅玉簫折返雅苑後,李昊著實在水車底下思量了好一會子。


    起先他是窩囊。窩囊自己的眼拙。以為自己喜歡的那名女子是沈鈺男扮女裝的呢!


    但是隨著大腦的轉動,他又疑惑起來。


    不由得,他又迴想起跪在沈府門前唱拜師大戲的那一幕。


    隨之,種種怪異的也鋪天而來。


    第一眼看見沈鈺那時,就覺得沈鈺像極了自己心儀的那位女子。那時他就有過那種想法,沈鈺興許是女扮男裝。


    甚至還抱著那種想法,故作眩暈的附在了沈鈺身上,結果感覺到沈鈺的身體是軟的。


    繼而他才問道沈鈺有沒有姐妹。


    當他感覺到沈鈺慌張的一抖,但更加的疑惑了。


    上馬車拉拽沈鈺那時,明明感覺到那雙手就是女人的。


    種種的異樣,難道都是錯覺?


    即便是錯覺,那紅玉簫上的詩句是怎麽迴事?


    越尋思越不對,越尋思越可疑。李昊便想迴雅苑看個究竟。


    可衣服濕淋淋的,小風一吹實在是寒涼。


    想到沈鈺就在那擺著,丟不了也變不沒的,李昊便想先迴寢殿換身衣服。


    就在他剛出桃花園,還沒走出多遠呢,便遇上了鬼鬼祟祟的郝興。


    見此,李昊便將郝興攔了下來。起初,郝興支支吾吾,怕說出了實情,會誤了大事。但是他又哪裏能架住李昊的逼問?


    旋即,便把沈鈺發高燒的事情告訴了李昊。


    既是燒得連雞蛋都能煮熟了,傅明軒為什麽不叫醫官,為什麽在沒弄清病情之前就派郝興胡亂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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