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口景逸站出來還能為了什麽,無非是反對沈鈺宿職內宮的事情。還沒等景逸說完呢,李昊便冷冰冰的迴絕了。


    “那個,殿下……”


    “額!”


    “休得造次!還不坐下!”


    自己那麽道歉,那麽央求都無濟於事,景逸能有什麽分量?怕午間的事端再度發生,沈鈺立時命景逸噤聲。


    若是放在平日,景逸一準會聽從沈鈺的,可眼下不行。


    他很清楚,沈鈺入內宮,將會是個什麽局麵。那時,別說是保護沈鈺了,就是見上一麵恐怕都是一種奢求。所以他必須留下,想盡一切辦法也得留在東宮。


    “既然這般,那景逸也落得個清閑。叨擾了!”


    “景兄這是何意啊?”


    若話題是反對沈鈺入職內宮的,自己立時就能將景逸驅逐東宮,可貌似是誤會人家了。基於如此,李昊便問道起來。


    既然給了自己陳述的機會,那還猶豫什麽?想說什麽,就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打緊的,就是想問問殿下,午時與景逸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隻幾個時辰前的事情,李昊當然記得。那時,自己說要與景逸學功夫,可景逸卻說那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還說自己是學不會的。


    既是與自己一般的特殊功能,那景逸還提他做什麽?


    “嘶~不是說學不會嗎?怎麽又……難不成景兄之前是在欺騙本宮?”


    “欺騙可是不敢當。景逸行走江湖講究的便是‘信義’二字。隻不過,景逸這套功法不外傳。若不是殿下豪情,不嫌棄景逸,認了景逸做兄長。景逸斷不會改變了想法。”


    “”這麽說,那功夫學得?“


    “自然。隻要殿下想學,景逸便毫無保留。”


    所謂投其所好,既然李昊對自己的輕功感興趣,自己何不利用這點留在東宮呢?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聽說景逸要教授自己,李昊簡直是喜出望外。


    “既是這般,那……”


    剛打消叫景逸離開的想法,李昊便想到了景逸與沈鈺的親密,但是輕功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若是拒絕,可就過這村沒那店了。


    就在李昊遲疑的當口,沈鈺突然站了起來。


    “殿下且慢,家兄斷不能留下!”


    “……”


    沈鈺此舉,不僅令景逸與李昊意外,就連傅明軒也是差異非常。


    景逸這般,任誰還看不出是為了留下來保護她沈鈺?難道沈鈺大腦缺根弦,不明白景逸的意圖?


    非也。沈鈺是自有打算。


    “那個,殿下容稟,家兄本就是給沈鈺送行囊來的,並不在微臣的隨從之列,留在東宮甚是不合規矩。況且,家中還有二老需要照顧。還請殿下見諒!”


    “……”


    本就是取舍兩難,沈鈺這樣一說,李昊倒覺得好做了許多。旋即從懷中掏出塊金牌。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勉強了。這樣吧,這塊腰牌景兄收好了,若是閑了,就來指點本宮一二。”


    “景逸遵命。”


    雖然不能留下,但是有了金牌,自己也可以隨意出入東宮。既然李昊已經給了自己天大的臉,再去奢求是不是就不要這個臉了,想到這,景逸便接過金牌,做迴原位。


    “王翁啊,用過晚膳,就隨景兄去雅苑吧,將沈太師的隨身之物搬去內宮。半月後本宮會隨沈太師一起去中書府中探望中書。這期間,義兄就替本宮好好照料師尊二老吧。”


    “……景逸……替我家大人謝過殿下恩德。”


    雖然心中有著千般萬般的不願意,又能改變什麽能呢?無奈下,景逸也得乞求上蒼,保佑沈鈺平安無事了。


    期間,傅明軒一言未發。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又何嚐不想阻止這一切?可是他拿什麽怎麽阻止人家?


    沈鈺是太子太師,教授太子本就是職責之內的事情。


    況且,李昊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自己若是橫加阻攔又是何居心?


    不過這也未必就是壞事。


    這期間若是引來什麽話題,自己不就可以上劄子彈劾沈鈺了嗎?


    雖然看似卑鄙了些,但是助沈鈺脫離官職,這招還就是上策之選。


    就在傅明軒暗自打著主意的當口,沈鈺將那把紅玉簫偷偷塞給了景逸。


    說實話,景逸並不明白沈鈺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紅玉簫對沈鈺來講就如護身符一般的存在,從不離身。這麽重要的東西卻托給了自己,意味著什麽?很顯然,玉簫上定是有什麽不可言說的秘密。


    想到這,景逸便不漏聲色的將玉簫藏於袖中,起身衝李昊與一眾躬身一禮,而後便隨王富貴迴雅苑交接沈鈺隨身物品的事宜。


    這個小動作雖然瞞過了李昊。但是卻沒能避得了心思縝密的傅明軒。


    說實話,傅明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挺高興。甚至還懷疑李昊到底有沒有認出沈鈺。


    也是,李昊若是與沈鈺攤牌了,沈鈺為什麽還如此忌憚著那把紅玉簫?


    很顯然李昊沒有攤牌,沈鈺依然忌憚性別的事情。


    分析了一番,傅明軒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難不成主仆二人撒謊,誆騙李昊。李昊不信,急於求正真偽?


    這樣一想,李昊故意灌沈鈺喝酒,射柳、葬玉、讓沈鈺入職內宮,這一切的一切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可是這些與沈鈺偷偷塞給景逸玉簫又有什麽關係?


    難不成李昊在玉簫上做了什麽印記?刻上了什麽情詩之類的表白的話語?


    猛然,傅明軒眼睛一亮。他想起了在天上人間時,李昊曾一直低著頭把玩玉簫的事情。


    若是李昊真做了什麽記號,可是天助他傅明軒。


    到那時,李昊就是真表白了,沈鈺也不會對他有絲毫的動情。


    那麽,沈鈺已然把玉簫交給了景逸,傅明軒又如何獲悉玉簫上的秘密來大做文章呢?


    這點對於傅明軒來講並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去一趟天上人間,問問那晚服侍李昊的妓生便可真相大白。


    想到這,傅明軒不禁又是一聲冷嗤。於他所想,即便李昊用洗腦的方式也得不到沈鈺的芳心。


    瞟了一眼各懷心思的崇文館官員,傅明軒端起酒樽。


    “殿下如此好學,實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哇!來來來!為太子的發憤圖強,滿飲此杯!”


    “對對對!為了殿下,滿飲此杯!”


    “滿飲此杯!滿飲此杯!”


    按理說與太子同進晚膳是極其榮光的事情,可是在一眾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喜悅。


    不過一眾興致不高,可不是因為工作量突然增大的緣故。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


    讓我做可以,可怎麽做,就得看心情了。


    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大鍋飯模式,磨洋工。


    對於百姓而言,最關心的事情便是柴米油鹽了,這些官員也不例外。之所以如此,全是想討點實際的好處。


    也是,天底下哪有既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的道理呢?


    經史子集四部全書,翻譯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李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這幫人可就得沒日沒夜的翻譯校隊了。


    這麽大的工作量,不加點俸祿,哪個心裏又能平衡呢?


    “不就四部書嘛,愁煩個什麽呀!來來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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