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糾結了半天,李氏才對著宋映安勉強說道,然後頭也不迴匆匆的走了。


    宋映安鬆了一口氣。


    李氏狠狠瞪了宋映安一眼,把炮火轉向柳芸娘。


    “笑笑笑,你還有臉笑!生了個賤命的賠錢貨,要不是看在你還添了個男丁的份上,我早就叫老大把你休了去!還不快去做飯?是想要餓死我?!”


    李氏一邊罵著,一邊朝著外頭去了,柳芸娘被她罵的不敢吭聲,剛想上來問問宋映安的情況,又聽見李氏在外頭罵道:“作死的小賤蹄子!磨磨蹭蹭的幹嘛?你那個賠錢貨現在又死不了!”


    柳芸娘身子一抖,忐忑的看了一眼外麵,壓低聲音說道:“安兒,娘先去做飯,做完飯來看你,你先好好休息啊。”


    丟下這句話,柳芸娘就匆匆的跑了,速度快到宋映安都來不及攔住她。


    柳芸娘走後,屋子裏就安靜了下來,宋映安猛然鬆懈了下來,周身因為舊病的疲憊感瞬間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過來。


    她爬上床,躺在床上開始梳理現在的狀況。


    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裏是東沐國邊陲一個很落後的小村莊,原主的奶奶一共生了四個孩子,她爹是大房,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弟弟,現在應該是被外公接去玩了。


    還有一屋子不是好東西的親戚。


    想想這些人在原主記憶中的所作所為,宋映安不禁有些頭疼。


    也多虧現在臨近年關,宋家的男人都去鎮子上做工了。她的那個姑姑和堂妹也被住在鎮子上的姑奶奶接去了,所以現在家裏除了她和她娘,還有奶奶二嬸,就剩一個正在讀書,被譽為老宋家驕傲的堂哥。


    伸手捏了捏有些酸脹的眉心,宋映安微微歎了一口氣。


    還好是這樣,能夠給她一些喘息的空間。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那她就會好好活下去!


    晚飯的時候,李氏也沒有叫她,柳芸娘偷偷端著一個碗進來了,上麵還蓋著一個碗,應該是害怕那些飯菜涼了。


    “安兒,快些吃了吧。”說著,柳芸娘揭開了扣著的那個碗,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是一碗稀到不能再稀的粥,上麵零零星星的飄著幾根泛黃的菜葉子,一滴油水都沒有。


    看得宋映安一點食欲都沒有。


    但是看著自家便宜娘期待的眼神,宋映安微微歎了一口氣,從她手上接過那個碗,“娘,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你別擔心。”柳芸娘笑著摸了摸宋映安的頭,看著女兒麵黃肌瘦的小臉,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都是娘沒用,你明明還病著,卻隻能讓你吃這些東西。”


    宋映安三口兩口將碗中的粥全部喝完,笑著安慰道:“沒事的,娘,我現在已經好了,真的。”


    她前世是個孤兒,如今蒼天垂憐,也能享受到母愛的溫暖了。


    “對了,娘,我明日想去後山看看。”


    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宋家村後麵就是一座很大的山。


    現在天氣很冷,但是有不少好藥都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裏長出來的,所以她準備去看看,興許會淘到些什麽好藥也說不定。


    柳芸娘一聽,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安兒,現在已是深冬,後山可不安全。”柳芸娘麵色擔憂的說著。


    宋映安安慰道:“娘,你放心吧,我就在後山邊上轉一轉,不會有事的。”


    好說歹說,最後宋映安掰扯出是夢中的那位菩薩指引,要她非去不可,柳芸娘這才作罷,隻是一直不放心的叮囑了很長時間。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宋映安就起來了,她和柳芸娘打了聲招唿,就去了後山。


    這裏應當是北方,村裏的雪倒是還好,到了後山附近,積雪越來越深了。


    唿嘯的寒風刮得臉生疼,宋映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上爬。


    隻是走出了幾十米遠,她便放棄了。


    路太滑,若是不借助一些工具的話,壓根爬不上去。


    “唉,看樣子隻能準備些東西,下次再來了。”宋映安看著眼前巍峨的山峰,歎了口氣,往迴走。


    “哎喲!”


    宋映安突然絆到了一個東西,她一個趔趄,穩住身形後迴頭去看。


    隻見一個人正趴在雪地裏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宋映安走近,摸了摸那人的手腕,骨骼分明的手很好看,觸手雖一片冰涼,但還有微弱的脈搏。


    她將那人翻了過來,在看清楚那人的臉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饒是在二十一世紀受各種明星小鮮肉的侵淫,她還是被眼前這人的臉給驚豔到了。


    男人一身黑衣,卻偏偏是一頭仙氣十足的銀發,身材結實,臉上的線條如同最好的雕刻師手中的刻刀雕琢出來的一般,薄唇緊抿,劍眉輕皺,像是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哪怕是昏迷中,他身上那股冷冽、淡漠的氣場也不容讓人忽視。


    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輕輕顫抖著。


    宋映安擦了擦自己險些流出來的口水,在心中默念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並不是貪圖人家美貌!


    她握住男人的手腕,替他把脈。


    男人的脈搏忽而有力忽而虛弱,脈象很是奇怪,宋映安不禁顰了顰眉,看了一眼男人的銀發。


    這麽奇怪的脈象,還有這頭發,怎麽和她前世死之前,研究的一份劇毒的解藥這麽像?這男人不會也中了這毒?


    一邊想著,宋映安從空間掏出一根針管,抽了這男人一點血,丟進另外一根試管裏看反應。


    果然,和那份毒藥的反應一模一樣!


    這血先是紅色,最後慢慢的變成了深紫色,最終凝固成了一片冰藍。


    宋映安眉頭緊皺。


    這毒名叫玄冰靈,是一種慢性毒藥。中毒之人的頭發會盡數變白,而後每隔十五天,體表就像是冰塊一般冰涼,體內如同萬蟻噬心,痛苦不堪。


    持續一整天,直到十年之後,中毒之人才會如同冰雕一般慢慢死亡,所以這毒又叫十年寒。


    這毒陰損至極,前世的她就是為了研究這毒的解藥,才會引發毒氣泄漏,死了穿越,現在她又要和這毒打交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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