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是,夫人想要見老爺。”


    柳公權緩緩閉了閉眼,強撐著身子起來,“扶我起來更衣,你去通傳一聲,讓夫人進來吧。”


    管事恭敬地應了一聲“是”,趕忙上前小心地扶著柳公權起身,然後細致地替他穿戴整齊。待一切妥當後,又攙扶著柳公權走到書桌後麵坐下,這才轉身喚人去請夫人進來。


    不多時,楊若蘭進來了,管事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替她打開門,待夫人進入屋內後,管事極有眼色地將房門合上,而後悄然退下,把這一方空間留給了這對夫妻二人。


    楊若蘭本是滿腹怒氣,可踏入屋子,瞧見柳公權臉上那疲憊又憔悴的神色時,頓時就沒了聲響。


    柳公權見她半天不說話,微微抬起眉眼,瞥了她一下,語氣淡淡問道:“尋我何事?”


    楊若蘭一聽,心裏湧起委屈,反問道:“若無事,我便不可尋你了嗎?”


    柳公權卻仿若未聞,隻是目光淡漠地看著她,那眼神,就好像眼前站著的根本不是與他結發的妻子,而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楊若蘭見他這般冷漠的眼神,隻覺心中像被狠狠刺了一下,疼痛難忍。可她也明白,當下並非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而後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你為何要送東兒去祖地?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呀!”


    “就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嫡子,我才會送他去祖地。若非如此,你覺得我會這般輕易地饒了他?”柳公權眉頭微微一蹙,語氣中透著幾分不容置疑,目光依舊冷冷地看著楊若蘭。


    “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若送他走了,日後這偌大的伯府由何人來繼承?”楊若蘭氣得身子都微微發顫,滿臉焦急與不甘。


    柳公權終於有了動靜,冷笑一聲道:“我如今身體尚可,還能多活幾年。在這幾年裏,他若能改好,他依舊是我唯一的嫡子。若他不能改好,我不介意從旁支過繼一個嫡子過來。”


    “可你真的忍心讓伯府偌大的家業落入他人手中?”


    “都是柳家子弟,有何不可?”


    楊若蘭聽聞這話,唿吸猛地一滯,不可置信地看著柳公權,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你當真如此絕情?”


    柳公權沉默不語,隻是依舊冷冷地看著楊若蘭。


    楊若蘭身子晃了晃,趕忙伸手撐在一旁的桌子上,好一會兒才勉強站直身子,她咬了咬嘴唇,目光緊緊鎖住柳公權,語氣裏滿是急切與疑惑,再次問道:“究竟是因何,才讓你做出放棄唯一嫡子的想法?”


    柳公權嘲諷地看著她,眼神裏盡是不屑,“你身為伯府主母,當真不知因何事?”


    楊若蘭表情微微一僵,不過她反應極快,很快又佯裝出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微微皺眉,“隻聽聞西兒那邊出了一些事,可到底是何情況,我又如何得知?你不是向來不讓我插手那邊之事嗎?”


    柳公權與她糾纏了這麽多年,此刻早已心灰意冷,實在是懶得再跟她多做牽扯,便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你那好兒子,殘害兄長還不解氣,竟還偷盜兄長院中財物,甚至將兄長拋屍。若是這般醜事被我告知宗族,你覺得靖安伯府往後還輪得到他來繼承嗎?”


    楊若蘭臉上原本掛著的那副無辜表情瞬間就掛不住了,她連連搖頭道:“怎麽可能?東兒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定是有人在汙蔑他!”


    她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透著不可置信之色,楊若蘭自然知道兒子不算良善之人,可仍相信他不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惡行。


    她趕忙上前幾步,一下子撲倒在柳公權的腿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擺,眼中滿是哀求,聲音都帶著哭腔:“老爺,你要相信東兒,他絕非是如此惡毒之人,定是有人要害他呀!他是你唯一的嫡子,別人這是眼紅,不想讓他繼承伯府,這才使出這般陰毒手段來汙蔑他。”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滾落,那模樣,甚是可憐又急切。


    柳公權的眼神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波動,他用力地從她手中拽出被抓著的衣襟,而後居高臨下地望著楊若蘭,語氣裏滿是不耐:“你想說什麽?想說柳姨娘陷害你兒嗎?她若真的想陷害東兒,就不會拿她自己親生孩子做餌,哪個當娘的會如此惡毒?你跟你那兒子一模一樣,到了這時候了,也不忘給他人潑髒水。”


    他頓了頓,神色越發冷峻,接著道:“你若如今莫鬧,我不會將此事講與外人聽,帶他去祖地待上幾年,自可接他迴來,煙煙也能好好地嫁出去。你若再鬧,不僅東兒失了伯府繼承之權,甚至連煙煙都無人敢娶。畢竟,沒有幾個人願意娶一個可以殘害兄長之人的妹妹。”


    話語間,滿是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給楊若蘭下了最後的通牒。


    楊若蘭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堅定之色,頓時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卻也不敢再糾纏,隻得伏在地上痛哭出聲。


    ………


    柳向東的院子裏此刻亂成了一鍋粥,下人們瞧著公子已然失勢,個個都沒了主心骨,聚在一塊兒悄聲商討著往後的去路。


    而屋內的柳向東,此刻聽聞消息,頓時暴怒出聲:“你說什麽?子鼠不見了蹤影?”


    寒風跪在地上,身旁一個茶盞已然碎裂成了幾片,他的額間也有隱隱的鮮血滲出,可他哪敢抬頭啊,隻能聲若蚊蠅地應道:“是,奴才並未找到子鼠侍衛。”


    柳向東聽聞這話,隻覺眼前一陣發黑,腦袋都有些暈眩,不過他忽地強撐著坐起身來,伸出手指,指著櫃子一角,急切地吼道:“去,你去瞧瞧銀票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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