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澤聽到三個師弟的聲音後,緩緩的抬起了有些沉重的腦袋。


    他很熟悉。


    也無法忘記。


    就是幾個師弟師妹的聲音。


    “大師兄別怕,我們在。”謝鶴星走到了顧清澤身邊,用力撿起了比自己還大的承影劍。


    顧清澤看著這個師妹,一瞬間紅了眼眶,眼前的一切都被霧水所掩蓋住了,他聽到了,聽到了內心,心跳的聲音。


    而在那一瞬間,他眼前的世界再次獲得了光明,這些光與以往不同,是五個,也隻有五個。


    謝鶴星看著大師兄,幾乎欲落地的淚,抿了抿嘴。


    她不是不想早點來救大師兄。


    如果晚一點來,正好能借此機會斬除大師兄內心裏那最後一點親情,也能讓大師兄看清楚眼前這些人什麽樣的德性。


    大師兄就是太善了。


    認為每個蒼生就是應該被救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思想的話,在書裏的大師兄也許不會死的。


    有些爛根子的蒼生不值得被救。


    她的幾個師兄才是那個最該被救的人。


    大概沒有人發現一件事。


    六宗之內。


    隻有玹臨宗,才是最得不善終的炮灰宗門。


    也是最慘的。


    就像是一場完全針對的局。


    在書中。


    玹臨宗是第一個被滅滿門的宗門。


    但偏偏,他們每一個人都好到骨子裏。


    哪怕是被蒼生所殺。


    也沒有怨恨過蒼生一絲。


    因為他們自小到大被灌輸的思想就是:為蒼生而生,為蒼生的成長,為蒼生而死。這樣的大義思想。


    但謝鶴星不同。


    她爹蕭天遊教給她的思想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萬倍奉還。


    什麽蒼不蒼生的,所有人都是人,就連親傳也是人,因為自己是親傳,所以自己就被踹出蒼生一列,是她覺得最離譜的大義。


    苟且偷生又怎樣?


    試問,哪個人不想生?哪個人不恨死?


    她見不得好人死,更見不得壞人活。


    所以她的師兄們不可能死,也不會死。


    這幕後下局之人,必死。


    想要分裂修真界之人,必死。


    動她朋友師兄長輩者,必死。


    不管是蒼生還是大義的束縛,她都不會放過這三類人。


    這一刻,謝鶴星堅定了自己想要守護著修真界,挽救六宗的想法。


    “是玹臨宗弟子!”一人認出了這五人,忍不住大聲尖叫:“六宗弟子殺人了!”


    “砰!”又是一聲槍聲。


    洛無歸看著這些人的樣子,一雙過分美麗的雙眸微微眯起,帶著一絲絲殺意的看著眾人。


    “諸位是不是把我剛才的話當耳旁風了?”洛無歸轉了轉手裏的槍,嘴裏的話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忘了告訴你們,我這武器啊...和平常的武器不同,隻要一顆子彈,就能殺修士。”


    這一句話一說,那些人立刻就安靜的跟個鵪鶉一樣,這一會兒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做出頭鳥。


    顧未臨以為氣氛已經烘托好了,這才帶著幾個長老姍姍來遲,卻未曾想到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他想著:


    算了。


    反正有人在就好了。


    “小澤你...你殺人了?!”顧未臨裝腔作勢的說道。


    那些長老本來就已經被賄賂好了,聽到他的這個暗號,都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當初就說了,這養不熟的白眼狼,絕對會幹出毀壞顧家名聲的事。”一位長老陰陽怪氣的說。


    另一位跟著說:“對啊對啊,當初說自己的伯父妄圖殺自己的父親,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抓到了殺人證據,這種人啊,還是六宗親傳?呸!我看六宗就這樣了!”


    下一刻,剩餘的長老都跟著起哄。


    他們還未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的不像話。


    謝鶴星冷眼的看著那幾人。


    大師兄在書裏,都經曆過這些嗎?


    沒有任何人幫助,孤立無援。


    那書裏的大師兄又該多無助?


    難怪大師兄的道心,會破到沒有再次修道的地步。


    謝鶴星強行按耐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內心。


    再等等。


    時機未到。


    那些人還沒到。


    “六宗就這樣了?”一位青年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之中。


    楚許洛和謝鶴星莫名覺得這道聲音很熟悉。


    好像在哪聽過?


    “叛宗?那倒要看看你們倆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昔日裏,那一道讓整個難兄難妹加罰的聲音,驚奇的出現了。


    兩個難兄難妹:“嘶...”這些人完蛋咯~


    青年一襲白衣,墨色的高馬尾在風中飄動著,一雙清冷的丹鳳眸,冷冰冰的看著那些人。


    顧清澤看見來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師尊?”


    來人正是,當年的器道魁首江珩,一如當年一樣,僅僅是一眼,哪怕是不使用威壓,也能夠震懾住在場所有人。


    顧未臨聽到顧清澤那一聲極小的師尊後,感覺世間都沒了聲音。


    能被顧清澤這死小子,叫師尊的人是誰?


    玹臨宗江珩。


    “顧家妄議六宗,嫁禍親傳,單憑這一事,也夠你們顧家徹底失去十二世家的身份了。”江珩聲音冷淡的說道。


    “仙尊說錯了!剛才是一位長老說錯了,而且阿澤殺人這事也沒有一點清白的證據,怎麽能算嫁禍親傳?”顧未臨有些急切的說。


    “證據?那我就這麽說了,六宗從不殺無辜人,就是我現在殺了你,你也不算在無辜之人內。”江珩身旁,突然浮現出一柄劍。


    “家主!家主!完蛋了!”而且門口的管家一邊大叫,一邊跑進來。


    那管家上氣不接下氣的,緩了一會兒,終於說出了話:“沈家、謝家、蘇家和六執司都來人了!”


    下一刻,一行人都走了。


    “六宗執律司,非閑雜人和閑雜人等,在調查期間禁止離開。”一位少女帶著一行人走了進來,而手上是執察令。


    謝鶴星見到該來的都來了,終是鬆下了一口氣。


    就算大師兄今日被師叔保下,但日後隻要顧未臨此人還存在一天,就必定會想怎麽對大師兄下手,就連這個被掩蓋住的案子,會被當作把柄威脅大師兄。


    甚至再狠一點的,在場所有人都不是聾子瞎子,隻要出了顧家,第二天必定會傳出流言蜚語。


    隻有六宗執律司出麵過顧家,才能表明大師兄是清白的。


    而這蘇家,是謝鶴星沒有想到的。


    就連來人,蘇玉安,也是她沒有算計在內的人。


    蘇玉安緩步走出了那行人之中,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如果說在場沒有證人的話,我蘇氏玉安就來做那個證人。”


    “阿澤別怕,隻要我們蘇氏在一日,就不會讓你出事一日。”蘇玉安走到了顧清澤麵前說道。


    謝鶴星在一旁默默感歎了一句:還真是患難見真情,兄弟情勝過一切。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麽認識的,但也不妨礙她感歎。


    也就是這一件事,讓謝鶴星發現了一個問題。


    書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兩人任何多餘的交談劇情,甚至是顧家這一段,蘇玉安也從來沒出現過。


    現在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洛無歸手一轉,一顆珠子出現在了他手中,少年走到了六宗執律司為首的少女麵前:“在下玹臨宗洛無歸,願作為此事案件的一大證人,而我手中這顆留影珠,會是這一次案件之中的重要證據。”


    “這裏麵記錄了這間屋子裏,從頭到尾發生的事。”洛無歸緩緩說道,一雙豔麗的紫眸帶了些興致的看著顧未臨,也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恐懼與震驚。


    “等一下!等一下!我仔細一想,這件事,不一定是阿澤做的!他從小到大都不是這樣的性子!”顧未臨有些垂死掙紮的說道。


    他不清楚這個留影珠是什麽時候開始記錄的。


    從未想到,這些人的感情能深到這個地步。


    明明就差一點!


    隻要斬除了這顧清澤,以後再也沒有心患了。


    偏偏就是這麽一點。


    出了一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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