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半三更,名錄閣的燈火依舊徹夜透明,謝鶴星幾乎找遍了整個一層,也沒找到一本關於蘇恆安的書。


    蘇白晨見傻孩子這樣,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一層怎麽會有關於他的書?


    他的手輕輕一動,一直存於最高層的那一本書,直接出現在了他手上。


    “看看這本,對你有用。”蘇白晨把書遞給了謝鶴星,謝鶴星起初隻是以為蘇白晨給她的,是找來的一本對她有大用的功法。


    接過去,翻開一看,結果發現上麵的字跡,和她剛入道那一迴看的那本書一模一樣。


    她剛入道時看的書是誰寫的,是玹旭,玹旭又是誰?這個問題不用問都知道,就是她旁邊這位。


    “比起旁觀者撰寫曆史,我覺得,不如自己寫。”蘇白晨從旁邊拉來了兩把椅子,隨意坐了上去後。


    又看了看傻孩子,用眼神示意她坐著,別站著。


    也沒個放的,就這麽拿著書看,不會手累嗎?


    蘇白晨這麽想著又拉來了一張長方形桌子,讓傻孩子把書放在桌上看,見人已經在關注書裏麵的所有內容了,他這才隨便拿了一本書看。


    蘇白晨一隻手撐著自己,另外一隻手拿著書,雖然是關注著書裏麵的內容,但更多是在關注傻孩子。


    都大晚上了,傻孩子不會冷嗎?


    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飯,不會餓嗎?


    一連兩個問題,蘇白晨這下也不想著看書了,謝鶴星見他這樣子,似有所知,默默拿出來一直存在芥子袋裏麵的糕點與茶水。


    “晚上就吃這個墊肚子?”蘇白晨看著桌上擺放的糕點與茶水,沉默了許久。


    就吃這些,怪不得長不高。


    有時間,他也該研究研究現在這個修真界流行的一切了。


    謝鶴星則是一直在關注著書裏麵的內容,最後說了一句:“吃得飽就行了。”


    “以後別吃這些沒營養,一會迴去,我給你做幾道菜。”蘇白晨把眼神放迴了自己隨手拿的書裏麵,聽到傻孩子這麽說,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謝鶴星看著蘇白晨這個樣子,總感覺現在的蘇白晨,比她爹蕭天遊,還像她爹。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後,謝鶴星看完了所有的內容。


    蘇白晨的以前,在他還是蘇恆安時,就已經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而後來,她離開上古修真界後,天道抹去了她的所有存在。


    而蘇恆安呢?


    因為在秘境裏就已經接近飛升了,但偏偏整個修真界需要他,所以蘇恆安強行壓製了自己的境界,一直處於半飛升半渡劫的狀態。


    因為這件事情,天道根本無法抹除已經快飛升的他記憶之中,那些有關她所有的記憶,隻有篡改那些記憶。


    “所以天道篡改了我的所有記憶,把你篡改成了一個突然在死人堆消失的孩子,留給我的,隻有那些零星的碎片。”蘇白晨毫無感情變化的說著那些。


    他隻是在潛意識中知道,那個消失在死人堆裏的孩子,於他而言,十分重要。


    所有的一切,當他徹底融合了神格之後,才全部都明了,他想起來了,那位名叫謝賀行的孩子。


    謝鶴星當然不清楚了,她出現在了他最脆弱的那一年,那一年裏,修真界淪陷,師父已死,無父無母,更無朋友,在徹底淪陷之後,他創立了避難營。


    當然了,創立避難營的那段時間,都很艱難,他也曾想過,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去救那些人?也曾後悔過,自己執意要救那些人。


    作為整個避難營的營主,他身上的擔子與壓力隻會是所有人的整合。


    所以在後來,他遇見了千年之後的來客,那個傻孩子,在他記憶被篡改之後,死人堆裏消失的那個孩子。


    他把自己的所有經曆毫無保留的告訴她,隻是因為,他覺得,她能做得到,帶著所有人去尋找他們的希望。


    說出來,可能有些不切實際,但他那時候就是這樣想的。


    謝鶴星看著蘇白晨那毫無變化的柔笑,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


    他是那樣的笑著,一如當年的溫柔。


    哪怕天道篡改了他的記憶。


    哪怕她知道了他曾經經曆的那一切。


    哪怕從此以後世上除她,再無人知他識他,他依舊未改變,他那與生俱來溫柔。


    而這就是蘇白晨,有著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格與他那苦難多災的人生,隻因為他是大氣運者,隻因為他是救世主,所以一切的擔子與壓力,全都要堆積在他身上。


    而他隻會一笑帶過,去認真對待那些事情,隻因為他是救世主。


    不公嗎?


    不,天道一向都是公平的,他的前生有多慘,他所能得到的就越多,隻是那些,都不會是他所想得到的,或者說天道給不了,他所想得到的那些,親情與長安樂。


    從來沒有人問他願不願意,因為,哪怕他不願意,他也必須去做那些,哪怕他不想做,也要被迫去做那些。


    因為除他之外,再無人去做那個默默無聞的救世主。


    謝鶴星看著他這個樣子,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蘇白晨,不開心的話,就哭吧,整個名錄閣隻有我一個人,除我以外再無他人,你大可以隨便哭,我在。”


    蘇白晨聽到她這麽說,沉默片刻,他?哭?


    恕他無能,他做不到。


    “賀行真的是你的名字嗎?”蘇白晨默默轉移了話題。


    謝鶴星根本沒發覺到蘇白晨在偷偷轉移話題,而是聽到他這麽說,陷入了沉默。


    別說,真別說,她好像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她的名字,怪不得蘇白晨從來沒叫過她的名字。


    哪怕是在上古時期,她用的都是謝賀行這個名字。


    主要是那時候她真沒想過,天道會在她離開之後,抹除她的一切,生怕自己告出本名,會改變上古的一切。


    “謝鶴星,白鶴星晨的鶴星,他們都叫我小鶴星或者星星。”謝鶴星正式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蘇白晨聽著這個名字,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知道了,但現在暫時不叫。”


    “為什麽?”謝鶴星有些奇怪。


    什麽意思?她的名字不好聽嗎?


    “不是因為不好聽,而是因為,上古時期的第一次,一般都很有意義和紀念,比如說第一次取名字,第一次開口說話,第一次學會走路。”蘇白晨怕她不明白,還舉了個例子。


    “所以我希望,我第一次叫你名字的時候,不是在平凡的日子裏,而是在未來的某一天,反正總會叫到的。”蘇白晨輕笑著說。


    “...”謝鶴星聽他這麽說,沉默感更加凝重,她第一次叫他名字的時候,都是隨口亂叫出來的,誰能想到,還有這樣的意義。


    閑聊完之後,兩人都迴了謝鶴星自己的親傳院子裏。


    蘇白晨一到屋子裏,就去了小廚房,不知道在幹些什麽,而謝鶴星則是去到空置間,思考著要怎麽布置一張床。


    想了半天,發現自己連張多餘的床都沒買,她咬了咬牙,明天買,明天下山絕對買。


    蘇白晨接下來大概率都是能作為實體,和她待一個屋簷下,能不拿出一間房間,作為睡房嗎?


    謝鶴星正想著該怎麽裝飾整個房間,就聞到了一股菜香味,她走出了房間,去到小廚房。


    就見到了蘇白晨親自下廚的場景,她湊了過去:“你還會做飯?”


    “嗯,師父還在世的時候,我就經常給他做過。”蘇白晨看著鍋裏的菜說道。


    謝鶴星隻是因為喜歡吃那些美食和還需要長高,才吃飯的,後麵知道二師兄那可以蹭飯吃後,就不再為明天吃什麽憂慮,畢竟二師兄是懂的,他們三個每個人的口味。


    蘇白晨又為什麽要吃飯?


    好問題啊。


    畢竟師尊師叔他們,除了偶爾喝點小酒外,就沒見過他們吃飯,因為境界高了,不再需要吃了。


    而蘇白晨他都是神了,為什麽還要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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