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唿嘯而過,卷起漫天飛雪,天地間一片蒼茫。繆逸身披銀色鎧甲,騎著高頭大馬,率領著浩浩蕩蕩的軍隊,一路向北,朝著邊疆的方向疾馳而去。


    連日來的急行軍,讓士兵們疲憊不堪,但他們緊咬牙關,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他們知道,此行肩負著平定叛亂,守護家園的重任。


    “報——”一名斥候策馬而來,在繆逸麵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急促地說道:“將軍,前方發現安祿山餘黨的蹤跡!”


    繆逸劍眉微蹙,沉聲問道:“多少人馬?”


    “迴將軍,約莫百人,似乎隻是想拖延我們的行程。”斥候拱手答道。


    繆逸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來這些殘兵敗將,是想用這種小伎倆來阻擋他。他果斷下令:“全軍加速前進,務必在天黑前抵達下一個城鎮!”


    “是!”眾將士齊聲應道,聲音響徹雲霄。


    軍隊頂著風雪,繼續前進。果然不出繆逸所料,安祿山的餘黨隻是進行了幾次小規模的騷擾,便撤離了。


    夜幕降臨,風雪逐漸停歇。繆逸的軍隊在一處山穀安營紮寨。士兵們忙碌著搭建帳篷,生火做飯,一片井然有序的景象。


    然而,在距離軍營數十裏外的一片密林中,一支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軍隊正悄然潛伏著。他們各個手持利刃,眼神冰冷,仿佛一群來自地獄的幽靈。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正是安祿山麾下大將——史思明。他望著遠處的點點火光,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低聲對身旁的副將說道:“傳令下去,今晚子時,給我殺進敵營,活捉繆逸!”


    “是!”副將領命而去,迅速將命令傳達下去。


    夜色漸深,萬物寂靜。一輪彎月懸掛在夜空,灑下清冷的光輝。史思明看著手中的沙漏,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時間到了!”他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間的彎刀,指向夜空,發出一聲怒吼,“殺!”


    下一刻,數百名黑衣士兵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繆逸的營地衝殺而去……


    營地內,繆逸站在地圖前,眉頭緊鎖,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他總覺得今晚太過平靜了,平靜得有些詭異。


    “來人!”他沉聲喚道。


    一名親兵快步走了進來,抱拳道:“將軍,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加強警戒,小心戒備!”


    “是!”親兵領命而去。


    繆逸望著帳外搖曳的火光,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夜風嗚咽,吹得帳外的火把忽明忽暗,仿佛一隻隻不安的眼睛。繆逸的心跳也隨著這跳動的火光微微加速。他走到帳外,抬頭望向夜空,繁星點點,卻感受不到絲毫靜謐,反而像一張無形的網,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將軍,喝杯熱茶吧。”親兵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到繆逸麵前。


    “辛苦了。”繆逸接過茶杯,卻並沒有喝,隻是握在手裏,感受著那份溫暖。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敵襲!——”


    幾乎是同一時間,震天的喊殺聲從營地四周爆發。無數黑衣人影如同鬼魅般從黑暗中湧出,揮舞著刀劍,如潮水般湧向毫無防備的營地。


    “該死,中計了!”繆逸低聲咒罵了一句,猛地將手中茶杯擲向地麵,抽出腰間長劍,厲聲喝道,“傳令下去,全軍迎敵!”


    平靜的營地瞬間變成了修羅場,火光衝天,喊殺震地。繆逸身先士卒,揮舞著長劍,如同一隻下山猛虎,衝入敵陣。劍光閃過,鮮血飛濺,所過之處,敵人紛紛倒下。


    “殺——活捉繆逸!”史思明騎著一匹黑色戰馬,手持長刀,指揮著軍隊瘋狂進攻。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奮力拚殺的繆逸,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策馬直奔繆逸而去。


    “保護將軍!”繆逸的親兵們奮力抵擋著潮水般湧來的敵人,但仍然有人不斷倒下。


    “你們的對手是我!”繆逸怒吼一聲,一劍逼退史思明,轉身又將兩名偷襲的士兵斬於馬下。


    “好功夫!可惜你今晚注定要死在這裏!”史思明狂笑一聲,再次揮刀攻向繆逸。


    刀光劍影,兩人戰作一團。史思明雖然勇猛,但比起繆逸來,無論是武藝還是謀略都略遜一籌。幾十個迴合下來,史思明已經漸漸落於下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可惡!”史思明暗罵一聲,虛晃一招,向後退去。他朝身後的士兵們大聲喊道,“放箭!”


    話音剛落,一陣箭雨鋪天蓋地般射向繆逸。繆逸揮劍格擋,但仍然被幾支箭矢射中了肩膀和手臂。他悶哼一聲,鮮血染紅了戰袍。


    “將軍!”親兵們見狀,不顧一切地衝過來,用身體護住繆逸。


    “不要管我,殺敵!”繆逸忍著劇痛,拔出身上的箭矢,再次加入戰鬥。他知道,今晚如果不能擊退敵人,他和他的士兵,還有那些躲在營帳裏的家眷,都將難逃一死……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一支軍隊如同神兵天降,從黑暗中殺出……


    “殺啊!——”震天的喊殺聲中,一隊人馬如黑色洪流般從敵軍後方殺出,勢不可擋。為首一騎,一襲白衣在火光中格外耀眼,手中長劍如銀蛇狂舞,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是李太白!”繆逸的親兵認出了來人,頓時士氣大振,高聲呐喊起來。


    “青蓮居士!”史思明見狀,麵色驟變,他怎麽也沒想到,李太白竟然會率軍出現在這裏。


    “史思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太白劍鋒直指史思明,眼中殺意凜然。


    “撤!快撤!”史思明知道今日大勢已去,不敢戀戰,慌忙率領殘部向後撤退。


    李太白率軍一路追擊,直殺得敵軍潰不成軍,四散逃竄。


    “太白兄,好樣的!”繆逸忍著傷痛,上前與李太白匯合,二人相視一笑。


    然而,還沒等他們鬆一口氣,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繆逸麵前,“報……報告將軍,敵軍……敵軍主力……”


    士兵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地,再無聲息。


    繆逸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強忍著傷口的疼痛,一把抓住士兵的衣襟,“快說,敵軍主力怎麽了?”


    “敵……敵軍主力……”士兵艱難地張了張嘴,卻沒能再說出一個字,隻是用手指著北方,眼中滿是恐懼。


    李太白麵色凝重地走到繆逸身邊,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火光衝天,喊殺震地,顯然是大隊人馬正在逼近。


    “不好!是安祿山!”李太白臉色一變,沉聲說道。


    繆逸聞言,心中一凜。他知道,安祿山親自率領主力部隊趕到,意味著他們將要麵對一場更加殘酷的戰鬥。


    “傳令下去,全軍戒備!”繆逸強忍著傷痛,高聲下令,聲音中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李太白看著繆逸血染戰袍,臉色蒼白的樣子,心中擔憂不已,“子安兄,你受傷了,還是讓我來指揮戰鬥吧!”


    “不,我還能堅持。”繆逸搖搖頭,眼神堅定,“這是我的責任,我不能退縮。”


    他轉頭看向北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緩緩說道,“安祿山,既然你來了,那就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我之間,到底鹿死誰手!”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驚慌失措地跑到繆逸麵前,單膝跪地,聲音顫抖,“報……報告將軍……”


    “何事驚慌?!”繆逸心中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安祿山……安祿山他……”傳令兵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不敢說出接下來的話。


    “他怎麽了?!快說!”繆逸厲聲喝道。


    傳令兵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像是豁出去一般,大聲說道,“安祿山他……他打著您的旗號……”


    “什麽?!”繆逸和李太白聞言,頓時臉色大變。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山唿海嘯般的喊聲——


    “恭迎繆將軍!”


    傳令兵的話如同驚雷炸響,繆逸和李太白頓時如墜冰窖。安祿山竟然打著繆逸的旗號前來,其用心險惡,不言而喻。


    “他這是要……是要……”李太白氣得渾身發抖,卻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形容安祿山的卑鄙行徑。


    “他想借此瓦解我軍軍心!”繆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分析著局勢。


    安祿山這一招,可謂是毒辣至極。如今他們腹背受敵,將士們又疲憊不堪,若此時再誤以為主將投敵,必然軍心渙散,不戰自潰。


    “子安兄,如今該如何是好?”李太白也意識到情況危急,焦急地問道。


    繆逸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望向遠方,隻見火光越來越近,喊聲越來越清晰,安祿山的大軍已經近在咫尺。


    “來不及了……”繆逸心中暗道,臉上卻不動聲色,轉頭看向李太白,沉聲說道,“太白兄,你速去穩住後方將士,切不可亂了陣腳!”


    “那你呢?”李太白心中擔憂,不願獨自離去。


    “我去會一會這個安祿山!”繆逸說著,用力握緊手中長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可是……”李太白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繆逸揮手打斷。


    “沒有可是!這是軍令!”繆逸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李太白知道此時不是爭辯的時候,隻得咬牙說道:“子安兄,萬事小心!”


    說罷,他翻身上馬,朝著後方軍隊奔去。


    繆逸目送李太白遠去,這才緩緩轉過身,看向前方那一片火光。他深吸一口氣,提起體內最後一絲力氣,高聲喝道:


    “安祿山!我繆逸在此!有膽便來與我一戰!”


    然而,迴應他的卻是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安祿山軍陣中緩緩傳來:


    “繆將軍,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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