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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天浪看著手裏的香囊不禁失聲吼了起來,失控的吼聲震得麵前的孩童晃了幾晃,人群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極遠處的幾位黑袍青年擁著一位老者也向這邊圍了過來。


    “心有千絲念,但聞綾羅香,與君兩相望,萬裏無海江……”風天浪完全忘卻了周遭的人群,自顧自的念起詩來,轉眼已是兩行熱淚落下。


    良久,一雙淚眼望向了孩童:“她人呢?她人何在?”


    “嗯……,這個香囊的主人已經不在了,您……”那個孩童猶豫了一番,安慰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天了,盡管這一路想到了無數種報喪後的情景,孩童還是被這個高大的男人的淚水封住了心裏所有的話語。看著麵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帶走了一切的期望的男人,唯有沉默……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清楚!”跑過來的素袍老者聞聽噩耗身子也是一晃,氣急的衝孩童吼道。


    孩童組織了一下語言,正待把事情說個清楚,卻被風天浪打斷了:“南明,南火,把那些孩子安頓好,選拔明天繼續……你跟我來。”


    孩童詫異的看著已經轉過身去的衰頹背影暗歎,不愧是一宗之主,意誌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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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整體由淡青色巨木建造的大廳,氣勢恢弘,飄著山林裏樹木的芬香,可見這些建築群都是就地取材。隻不過大廳裏的香氣更為濃鬱,隱隱使人心境平和。


    兩老兩小四個人心態不一卻皆是哀傷於麵,未等落座,那年齡最長者就瞪著剛挪到門口的孩童厲吼:“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與我說個清楚?”


    門口的孩童皺起了眉頭,對這最是年長卻最沉不住氣的老頭很是不滿,不過目光略過這一屋子的愁容卻又無處生氣。


    “嗬嗬,二叔心裏愧疚了?人沒了不正隨了你們的心了嗎,您再也不用防著來路不明的女人來有辱宗門了吧……哈哈哈……”


    孩童正待說話卻再次被風天浪截住了話語,隻不過這次後者再也沒有了一絲冷靜的克製,赤紅的雙眼淡漠的看著素袍老者,嘴裏卻是撕心裂肺的質問,氣勢癲狂而渾身發抖……


    素袍老者憋的滿麵通紅,卻無一句言語,隻能轉移目光焦急的等著孩童,貌似急切的想知道那個已經成了事實的答案。孩童確實忽略了老者的目光,探詢的看著風天浪,慢慢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與我聽……”風天浪說話的同時高大的身軀便散了架似的堆在了身後的座椅裏。


    “恩……十七天前,離這裏三百餘裏的滿山鎮後麵的森林裏我遇到了……她,當時她和一群人正在被追殺,這群人大概五十多個,老、弱、傷、殘、幼都有,應該是她的親近之人吧……


    這群人根本沒用還手之力,拚命的跑,她……慌不擇路掉進了獵人的陷阱裏,那群追殺的人確認她活不了又去追剩下的人,這樣,我才得了空子見了她最後一麵……


    她托付我一定要把香囊送到您手上,於是我就趕到了這裏。在山下酒肆我聽說每年天狼宗選學員您都要親手選拔,所以我就來了……


    恩,……她走的很體麵,隻不過……我實在能力有限,倒是累的她無棺無槨的,你要是想去看她,我倒是隨時可以帶你去……


    她那些同伴的估計是沒剩下什麽人,我後來倒是遠遠的看了眼現場,實在是生存的希望不大……”


    孩童說到這就停了下來,他也隻是剛巧碰上,這前前後後的他又不敢靠的太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甚至那死者姓名都沒來的急問。


    “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家住哪裏?”風天浪似乎緩過了一點氣力,注視著孩童問道。


    “呃,我叫姚子墨,今年十歲了,家是哪裏的我也不知道,我已經流浪四年有餘了……”孩童思索著迴答道。


    “以你的體質,想是也是拚命趕了這許多天的路,為了不相幹的路人能做到於斯倒是難得的品質,那你以後就留在這裏吧,做我的徒弟怎麽樣,以後你就叫風子墨吧……”


    風天浪的一席話完全跳出了現場的氛圍,大家都是一臉的莫名,尤其是聽到了收徒之語更是驚訝,那素衣老者直接就跳了出來:“不可……”


    “怎麽,她留給我的最後一點緣分也有辱宗門嗎,二長老?”風天浪似是料到了老者的反應,直接就把老者後麵的話堵在了肚子裏,連原本的二叔也改成了二長老。


    “你可同意?隻要你願意,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了,我可未曾收過徒弟,親傳的也就我這一兒一女了……”風天浪直接略過了二長老向姚子墨問道,話語過後還一臉殷切的看著。


    麵對這天上都少有的餡餅,姚子墨倒是顯現了不同於孩童的老成:“能拜在您門下小子自然一萬個願意,隻是……這正如您說的,姓名也是我父母給我留下的最後的緣分了,能否不改……”


    “哈哈,說得好,緣分最是要珍惜啊……不過說來你我也是有些緣分啊,雲、天、子、升,你這一代正好是子字輩,姚子墨剛剛好,剛剛好啊,不改就不改吧……如此說來你以後就是我徒弟了?”


    “弟子姚子墨拜見師父!”姚子墨起身一揖到地,接著認認真真的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師大禮。


    一圈四人都莫名的看著姚子墨的嚴肅、莊重卻未曾見過的拜師大禮,良久,風天浪一聲長嘯,“好,好,好啊!”,說著說著竟然轉身走向後堂去了,獨留下那蕭索的背影累得大家心悶難抑。


    待到風天浪消失在轉角確又有話語傳來,接著便有一物飛出,穩穩的落在那少女身邊的桌麵上。


    “瑩瑩,這是你母親最後的遺物,你且收好,為父對不住你們姐弟啊!……你是長女,要照顧好弟弟……


    ……哈哈,想不到七年的牽掛終是空,你竟然就這樣倒在了山下,這是倒在了我的眼下啊……”


    風天浪的聲音漸行漸遠,終是消失在盡頭,隻是這話裏的內容卻留在了姐弟的臉上、心裏。二長老心虛的看了姐弟一眼,歎了一口氣頭也不敢迴的走出了大廳。


    哎,大人都不敢麵對這揪心的情景,真是苦了這兩個孩子!風雲轉變都未有這麽突然……


    空曠的大廳就剩下三個瘦小的身影,姚子墨繞著後腦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情,那是未見麵的牽掛,那是失去了的無奈何,於麵前的姐弟隻是突然的得失和長久的思念,那麽自己呢,那未知時空的萬千情思卻該如何?


    時空轉換,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般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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