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沒有放棄進入城堡刺殺魯登道夫的行動,既然特雷弗不帶她進去,那她就自己想辦法。


    但是戴安娜沒想到,雲小箏也緊緊跟了上來。


    “凱洛蒂,你不需要……”


    戴安娜知道自己的這次行為很危險,她並不想讓凱洛蒂也牽扯其中。


    “沒事的,我答應過女王陛下,要保證你完完整整活蹦亂跳的。而且,我也有自保能力,你知道的,不是嗎?”雲小箏一笑,“隻是戴安娜,你確定,一定要現在殺了魯登道夫嗎?”


    “什麽意思?魯登道夫就是阿瑞斯,不殺掉他,戰爭永遠都不會結束。我當然要這樣做。”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是呢?”


    戴安娜皺起了眉頭:“你不相信我?”


    雲小箏歎口氣,看吧?這就是被保護得太好的結果。世界隻有黑與白,善惡分明,仿佛童話。


    很美好。


    但現實,從不講童話。


    “戴安娜姐姐,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


    戴安娜頓住了。


    雲小箏嘴裏輕柔地問著,手中的匕首卻以閃電般的速度,毫不留情地捅進了戴安娜的腹部。


    “凱洛蒂?”


    戴安娜不敢相信,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像妹妹一樣的凱洛蒂竟然會向自己動手,可腹部的真實感覺又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配圖]


    “為什麽?凱洛蒂?”


    “為了告訴你……很多時候……信任與否,並不能代表一切……眼睛看到的,也並不一定就是真實……”


    雲小箏鬆開了手,紮進戴安娜腹部的匕首瞬間消散成點點星光。


    戴安娜驚奇地撫上剛才“受傷”的地方,傷口卻消失不見,腹部的痛感也完全消失,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就像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真實的夢。


    “欺詐之刃,上個世界裏的謊言與詭計之神洛基送給我的‘玩具’。可以短暫地欺騙神明,但完全沒有任何傷害,我原本以為我這輩子都用不到的……”[配圖]


    這把匕首來源於洛基對哥哥索爾的“愛”。時不時就捅哥哥腰子的洛基幾乎把這種舉動當成了日常和哥哥的一種“情趣”,甚至在雲小箏被神後弗麗嘉承認後,鼓動這個便宜妹妹一起表達對哥哥的“愛”。


    “你來動手,他一定想不到。那個時候,他的表情一定會十分有趣。”


    驚恐的雲小箏嚴詞拒絕。然而,洛基並沒有放棄。既然“妹妹”膽子小,那沒有真實傷害不就好了?洛基想盡辦法做了一把魔法匕首,取名“欺詐之刃”。視覺與觸覺都與真實的匕首無異,“刺入”人體的一瞬間,魔法匕首會使對方陷入受傷的幻覺,連神明都可以短暫迷惑。


    洛基期待著大金毛狗子哥哥被“柔弱可愛乖巧懂事的妹妹”捅腰子之後的反應,沒想到雲小箏第一次使用,是把它用在了戴安娜小姐姐身上。


    “對不起,戴安娜姐姐。但是在我動手之前,你想過我會傷害你嗎?”


    當然沒有。否則以戴安娜的身手,哪怕剛才雲小箏的速度突然變快,也不至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中刀”。


    “其實這次行動,我一直都覺得不太對勁,總感覺好像一直都在被人牽著走,這種感覺很不好。”雲小箏靠在樹上,眉頭緊皺,“就好像,有人安排好了劇本,而我們是一無所知的演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演著別人排好的劇情。還有那個帕特裏克爵士,為什麽隻有他是灰色的?為什麽我總覺得他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簡直一團漿糊。


    “先不說那些,戴安娜姐姐,‘魯登道夫是阿瑞斯’這件事我們沒有任何證據。人類的信仰千奇百怪,別說戰爭之神阿瑞斯,克蘇魯這種神話都有很多信徒。我還親眼見過信奉‘廁所之神’的人你敢信?如果,我是說如果,魯登道夫真的不是阿瑞斯,怎麽辦?”


    “可是……”戴安娜的思維也混亂了。


    “幾百萬人的生命,不能放在天平上稱量。我們不敢賭。戴安娜姐姐,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不是不相信你,我們是不相信人類自己……”


    就算魯登道夫是阿瑞斯又怎樣?殺了他,戰爭結束,然後呢?毒氣彈依舊存在,毒氣公式依舊會被新的人利用。這場戰爭結束了,新的戰爭仍然會醞釀,總有人唯恐天下不亂。


    “人類不值得被拯救。”戴安娜想起了離開天堂島時,母親說的話。


    “哎哎哎?!不是這個意思!小姐姐千萬別鑽牛角尖!你要是黑化了我得以死謝罪了!”雲小箏驚悚地撲過去,抱著戴安娜就是一通狂蹭。“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嚇姐姐的,你趕緊白迴來啊啊啊啊……”


    戴安娜哭笑不得,唿擼了一把懷裏的腦袋瓜,捏捏手感很好地小臉蛋:“我沒事,你在幹什麽呀?”


    唿,還好還好,小姐姐沒黑化……


    雲小箏暗暗擦把汗,以後如非必要,還是不幹這樣的事了,太考驗心髒了,真受不了。


    “我的意思是,陽光下必然會有陰影,光和影是同時存在的。人類裏有十惡不赦的壞人,有天生壞種的罪犯,也有會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英雄。更多的,是那些平平淡淡的普通人。今天是好人,明天也可能變壞;以前的壞人,也可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平日裏衣冠楚楚的家夥可能一朝撕下偽裝壞事做盡,懦弱無能的小人物麵對大是大非時也可能爆發出來前所未有的勇氣。”


    人類本身就是這樣複雜多變的物種。幹掉一個人就能永保和平這種事,哪怕童話故事裏都少見。


    “我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戴安娜摸摸手下的小腦袋,“放心吧,我不會衝動的。”


    但是,舞會還是要去的。總得親眼看看,那個魯登道夫到底是不是阿瑞斯。


    “好的,沒問題!”


    雲小箏瞬間原地複活。


    要去舞會,先要解決衣服的問題。雲小箏的小窩裏倒是有可以參加舞會的小禮服,之前傑森和佩珀女士給她買的各種衣服直接塞滿了兩個新衣櫃,適合各種場合的都有。但是戴安娜小姐姐個子太高了,根本穿不了她的衣服。


    她們不能就這樣直接進去,那簡直是站在警衛麵前大喊:


    快看我們!我們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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