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說到這個我都差點忘記了,之前我聽老爺說起過,你出海做事的兒子張桐要迴來來了,這可是個好消息啊。”


    顧銀華扇了一下扇子,說話間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著薛梅臉色的變化。


    薛梅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忍不住心中的歡喜,幾乎高興的想要蹦噠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是抑製不住,當即也顧不得在顧銀華麵前扮豬吃老虎,隻歡喜的在那裏不斷的說道。


    “是嗎?那可簡直太好了,也虧的是妹妹你在老爺子跟前得臉,所以消息得來的也特別快,我今日還是剛剛知曉呢,多謝妹妹了,我可得迴去給他多準備些他喜歡的吃食和換洗的衣服。”


    薛梅心裏頭歡喜的無可不可,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顧銀華的臉色變得究竟有多麽古怪,隻等到笑過了之後才看見她這一臉的陰陽怪氣。


    顧銀華深吸一口氣,板正了自己的肩膀,拿眼睛輕輕地往薛梅身上撇了一下,“也才是姐姐你的福氣好,有自己的兒子,等到老爺子百年之後,隻怕這偌大的家產便盡歸你們母子二人的手裏了。”


    “我就算是現在年輕,在老爺子的麵前得臉,那也不過是一時的榮耀罷了,你們才是真正享福的人,這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薛梅聞言,就怕顧銀華因為這一點的嫉妒心而對自己有所防備,那自己以後借著她的手對付別人,豈不是就不管用了。想罷,薛梅又趕忙安慰她。


    “妹妹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這麽好的福氣,妹妹說起來也是我兒子的姨娘呢,再怎麽樣,最後他也定然是會奉養妹妹的,”


    “更何況妹妹現在還年輕,老爺子也正值壯年,說不定你們二人很快也會有兒子的,最後誰繼承的家產更多還不知道呢,我隻求妹妹以後不要把我丟到一邊才好。”


    “妹妹怎麽敢呢,到底姐姐的兒子才是長子呀。”顧銀華雖然不免還是想要酸她幾句,但也私心裏覺得這她的話沒有錯,心裏的那一口怨氣不免也消散了不少,眨眨眼便轉身走了。


    “咱們麵前最大的敵人,到底還是江琉玉。咱們還是不要自己窩裏鬥的好,先把她給解決了再說。姐姐,咱們就先迴去吧。”


    是夜,本是風急天高,月明星稀的一個晴朗夜空,不過未著時不時從窗子戶外麵吹進來的冷風,就給這屋子裏麵帶來了好些個涼意。


    江琉玉從剛剛在飯桌上暈倒,被張魏送了迴去,此刻一個人躺在床上,隻有幾抹斜著進來的月光可以灑在她在床邊。她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卻好像覺得熱似的,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


    “琉玉,你可知道人間四大樂事是哪些嗎?”


    “琉玉,你隻要放手去做,無論你是怎樣的想法,我都會在你背後支持你的,我一定會用盡我的全力,護著你。”


    這某日的大雨天,一個人牽著輛馬車過來,他卻不躲在車子裏頭,隻走了下來就站在宅子的外邊不斷的唿喊。


    “有些事情終究是我們身不由己,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從未負你。”


    他唿喊的人江琉玉並不知道,或許是因為雨絲太大的緣故,江琉玉也看不清這個人的麵龐,隻是覺得十分的熟悉,好似自己以前跟這個人有著莫大的淵源。


    那男人就在那宅子外麵不斷的唿喊著,但他唿喊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出來,須臾才有一對感覺應該是上了年紀的夫婦撐著傘走了出來。


    “你走吧。”其中的那位老夫人說著。


    “不,求求您讓我見見他……”男子看見這對夫妻出來,立刻就趕著哀求,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對麵的相公說道,“她不想見你,為著你的這個緣故,你們終究是殊途,還是就此分散吧。”


    “不――”伴隨著這最後一聲淒厲的喊叫,那夢中的一道驚雷響過,頓時就把江琉玉給嚇醒了。


    江琉玉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剛剛暈倒了這麽長的時間,卻沒想到因為夢裏的這完全和噩夢搭不上邊來的畫麵,給嚇醒了過來。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我為什麽總感覺我在夢裏見過他好多迴了呢?”江琉玉滿心的疑惑,可她就這麽呆呆地在床上坐著,自然是什麽也想不起來的。


    忽然她靈光乍現,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那張放在窗子底下的案台,將案台最上邊的抽屜打開,裏麵赫然躺著那張她之前就已經畫好的畫像。


    江琉玉畫畫的技術不說惟妙惟肖,但至少也是能夠看得出個樣子的,可惜的是她記憶太過朦朧,完全很難準確的判斷得出畫像之中這個人的真實麵貌。


    “這說不定是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呢。”江琉玉把這張圖紙攤在了桌子上麵,一手撐著下巴,看著它陷入了沉思。


    江琉玉在現代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看過的,僅從記憶當中的這一點片段,她大致可以判斷的出。


    恐怕是這個人做了什麽對不起這具身體的事情,所以才會在大下雨天跑到這身體原來的家裏麵哀求。那走出來的那對夫婦恐怕就是這身體的父母吧。


    聽著睡夢當中這個父母的談話,估計是此人和自己之間的牽絆,應該已經完全斬斷了吧。江琉玉偏著腦袋如此想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並不是很希望自己跟這個人的關係完全斷開,反而還有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留戀。


    “這估計還是女孩子家比較深情,才會對渣男這麽的念念不忘,著實是可憐。不過我可不要像她一樣,要不然也隻能是可憐兮兮的一個人摔在海裏。”


    江琉玉癟著嘴巴,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腦迴路,居然幻想出是這麽一個傷心的故事。她禁不住撇了撇嘴,將畫像重新收了起來,再次塞到那個塵封的抽屜裏。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海上,結束了周氏的葬禮以後,蘇景夜把青崖鎮上的所有事情全部都交托給了龍大生去處理,自己便坐上了前往南洋的船隊,還不得已帶著蘇挽沁一同出行。


    為著蘇景夜終於鬆口答應出訪南洋,蘇羽天本來的意思是想跟著一塊兒去的,可惜京城裏來人發現他出走的行蹤,他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不可能以身犯險,屈尊降貴到附庸自己國家而生存的小蕃國來。所以蘇羽天便把相關的事情交給蘇景夜後,便帶著小權子離開了。


    蘇景夜對此事雖然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怎麽說蘇羽天到底也是個君主,自己自然是不可能輕易致喙的,便隻能帶著他的要求出發了。


    此刻夜深,蘇景夜也是早早的睡下了,但他躺在靠近窗子月光滿滿的床上卻輾轉反側,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夢魘當中。


    忽然身上一抖,蘇景夜也是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方才夢裏的畫麵,仿佛還在眼前揮之不去。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上麵已經悄無聲息的覆蓋起一層薄薄的冷汗。


    蘇景夜是因為打聽到江琉玉在南洋的消息才答應過來的,可是方才夢裏的事情卻不像是個好兆頭。


    他隱約還記得當初出自己與她未曾成親之時,因為先帝想要在所有人麵前作戲,亂點鴛鴦譜,將安寧郡主指給自己做王妃,使得江琉玉心中吃醋,躲在家中不肯見自己。


    他當時也是和現在一樣忐忑,簡直是昏了頭,不管不顧的就跑到江琉玉家外麵,即使晚上下了那麽大的雨,他也在雨中一直就那麽等著。當時他是真的很怕,很怕差一點就再也不能與江琉玉相守了。


    所幸後麵誤會解開,還算得上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但現在的情況卻大不相同,南洋也不是個小地方,江琉玉若真是流落到了此地,簡直猶如大海撈針一般艱難。


    更何況即使有了別人的證詞,他也很擔心自己是否真的有這個能力將人給找迴來。


    當初那一晚的大雨,他雖是成功的見到了江琉玉,可江琉玉卻僅僅容了把傘,就轉身迴去了,離開的背影那麽決絕,叫他的心都仿佛停了兩拍。


    走到門後邊的木頭架子前,蘇景夜捧起銅盆裏頭的水將臉給撲了個滿麵,隨後就轉身來到了窗邊,看著外邊的那輪圓月陷入了深思。


    “不論這結果是如何,我一定要把你找到!等我。”


    次日,江琉玉和張魏一起,偷偷發動了府裏好些工作不那麽要緊的小廝和侍女們過來一起幫忙做壽司。


    由於這最終的配料和製作醬汁的方法,還是在江琉玉自己的手中,所以這些人就隻需要最後一個步驟。然後過了一個時辰的功夫,這許多人一起幫忙,就成功做出了將近滿滿一黃瓜簍子的壽司。


    江琉玉過來仔細算了,一算又翻著白眼結合各個因素的考慮,才高興的一拍手,“行了,這是第一天而已,這麽多應該已經夠了,你把車拉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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