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蘇挽沁再按耐不住,與其這樣默默地等候著,被人安排處置,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爭取一個機會。


    說著,趁著蘇景夜去旁邊檢查指前以及經書的空當,蘇挽沁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旁,皺著眉頭,好似一副深受委屈的模樣,微抬著頭,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公子方才說的話,可是真的?”


    蘇景夜給她嚇了一跳,聽著她沒頭沒腦的話,不禁又是一愣,反問道,“你指的是什麽?”


    “公子恕罪,方才我隻是恰巧路過,聽到了你與龍大生兩個人所說的話,公子似乎答應了蘇大公子的要求,要前往南洋,”蘇挽沁咽了口口水,麵上瞧著很有些緊張和尷尬,但她還是強忍著把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可是蘇大公子以兄弟之情要挾你一同同去的嗎?若果真如此,我這就去求蘇大公子,讓公子留下,畢竟夫人的產業不能讓它就這麽消散了呀。”


    聞言,蘇景夜立時也明白了蘇挽沁為什麽會突然來這麽一出,雖然有些不喜她事情插手的有些過多了,但為著她的一片赤誠,他終究沒忍心說什麽重話。


    “你放寬心,我自然不可能就把你們丟下了,相關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店裏由大生照管,你也不用擔心無人為你撐腰,或者有人欺負你了,”蘇景夜長出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蘇挽沁的手臂,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觸碰她。


    “我隻是出去一趟,很快就迴來,若是事情順利的話,我們怎麽樣也是會迴來看看你們的。至於你,若是願意留下,待我們迴來之後,我們自然會給你做主安排一個好去處,你若是別有心思,也可以跟大生說一聲,之後就此離去,我們定然不會多加阻攔。”


    “可是公子”蘇挽沁感歎於自己和蘇景夜的第一次觸碰,但是聽著他的話,心裏麵頓時就涼了半截,眼淚幾乎都要奪眶而出,可是蘇景夜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轉身就走了。


    蘇挽沁心裏頭憤恨不已,自己堅持了這麽久的事情,怎麽事事都會出現變故,難道這老天就是要和自己過不去嗎?


    想罷,蘇挽沁悄悄地捏緊了拳頭,微微抬起眼眸,看著蘇景夜離開的方向,心裏暗暗的起了個主意。


    而她方才與蘇景夜在這裏說話的全部過程,都被正對著的院子的另一個角度的蘇羽天和小權子兩個人,看的一清二楚。所幸蘇挽沁是背對著這邊的,因此蘇羽天倒沒有看清楚她現在是個什麽表情。


    “這倒是有意思呀,來這裏這麽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好戲,”蘇羽天在蘇景夜與蘇挽沁兩個人之間轉了一遍,將兩手背在身後,一把折扇在手心中,輕輕地敲打著。


    “雖說我一早便瞧出了那姑娘的心思,不過鬧得如今這樣的局麵,還真是有點意思。”


    “陛下說的是,畢竟像王爺這樣一表人才,又玉樹臨風的少年男子,哪個女子不懷春不喜歡呢,不過她這樣的身份,怕是王爺也看不上吧。”


    小權子小聲附和著,蘇羽天卻不甚讚同,輕輕地搖了搖頭。“若是他也有這份心意,難道還怕娶不進來嗎,之前的那位王妃是怎麽入了王府大門的,你還不清楚嗎。”


    “隻不過我瞧景夜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甚至是連人家姑娘的心意都沒瞧出來,我也不必做這個不討好的媒人。”


    “是,公子說的是。”小權子點頭,“那女子之前在公子麵前百般討好,無非就是想讓公子幫著說些好話,隻是她也不看看局勢,配不配讓公子替她講話。”


    “嗬嗬。”蘇羽天淺笑,還不忘背過人去,畢竟是在人家的葬禮之上,他也不好表現的太泰然自若,反叫人覺得像是來砸場子的。


    “這倒也罷了,就算景夜與她有意,如今朕的事情尚未結果,卻要先輪到她的事情了結,可不是本末倒置了嗎,更何況我覺得這女子也有些蹊蹺。”


    “陛下多慮了,那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罷了。”明明蘇挽沁已經盡量在所有人的麵前表現的溫柔可人了,不過小權子到底是在宮裏頭呆慣了的,一眼就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但願如此吧。”蘇羽天偏了下頭。


    就在他們主仆二人說話的時候,那些誦經的大師們便剛好念完了最後一頁,龍大生手中捧了個瓦罐就站在靈堂正中,準備摔瓦起靈。


    而就在這個瓦罐落地碎的七零八亂的時候,幾個扛著大棍子的壯漢就走到了棺材旁邊,還沒等動手,蘇挽沁就跟瘋了似的,猛地衝了出來,將這幾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都給嚇一跳。


    “周大嬸,你死的好慘呀,你怎麽這麽早就去了呢,你應該把我一路帶走的呀,你走了之後,我就連一個好說話的長輩都沒有了呀。”


    如此這般,蘇挽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崩潰的站都站不穩,就倒在了棺材的腳邊,一手拉著棺材邊緣用來穿過大棍子的繩索,然後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麵套。


    “如今我一人孤苦無依,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思,就連大嬸你這樣待我好的人,也同夫人一樣沒了,我活在這世上也沒有了趣味,還不如跟你們二人一同下黃泉,也好做個伴呀。”


    得虧了蘇挽沁的腦袋並不比這些粗壯的棍子纖細,這兩節繩索和在一起也不見得能夠套過她的腦袋。


    隻是為了她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得不輕,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工夫迴不過勁來,怕是都要以為周氏借屍還魂出來說遺言了。


    還得虧是龍大生這個主人控製住了全場,及時迴過勁來叫那幾個大漢,趕緊阻止蘇挽沁的行動。蘇景夜則擰著眉頭站在一邊,並沒有上前,心裏無比好奇她為何要做出這番舉動,同時也有了個不太好的預感。


    為著蘇挽沁到底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大庭廣眾之下和男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邊上一些好心腸的大嬸們就過來接替了那些大漢們的位置,硬是把蘇挽沁給攙到了一邊去,免得打擾了棺材裏頭的英靈。


    龍大生原本就為著周氏突然離世的事情,心中無比悲傷,經過蘇景夜的再三勸導開解之後,才勉強恢複了一點精神。


    偏偏蘇挽沁與自家也算是個舊相識,卻要在自己母親的葬禮之上如此大鬧,惹得他心中越發的不悅,此刻沒有發狠叫人把她趕出去,也算是不錯了,更說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話,就隻別過了頭去和蘇景夜一樣站在原地。


    站在角落上的蘇羽天也才剛剛跟小權子的商量過了一番,結果就瞧見了她的這般瘋狂的舉動,頓時驚的笑出聲來,“這女人是瘋了麽?”


    大嬸兒們應該都是那些素日裏跟周氏關係不錯的人,見著蘇挽沁因為周氏的死這般傷心,就對她不免也多幾分好感,把蘇挽沁拉到一邊,好生勸慰,又是擦眼淚,又是幫忙遞茶水的柔聲問道。


    “姑娘,你這是為了什麽要這樣想不開呀,就算是你與周姐的關係親厚,好歹今天也是她出殯的日子,你這樣大吵大鬧的成什麽樣子,有什麽話你不妨告訴我們,慢慢說呀。”


    聞言,蘇挽沁抬頭,以一雙通紅的淚眼,將這幾位大嬸都看過一遍,最後便將視線落在了蘇景夜的身上,蘇景夜隻假裝自己沒有注意,擰著眉頭無比關心的看著周氏的棺材。


    “各位大嬸不知道,我自小福薄命苦,得虧是因為夫人的緣故才能夠有一席之地,又認識了對我十分良善的周大嬸,如今夫人去了,我便隻能有什麽事就跟周大嬸說,”


    “周大嬸也遇上這樣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不吉利,對我好的人都會出事。我活在這世上也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隨她們一起走了算了。”


    說著,蘇挽沁崩潰不已的起身,又想要往棺材上麵去撞,龍大生此刻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麽心境,隻能拿身體擋在棺材的麵前,以免她輕舉妄動,但是麵上的表情已經是很有些不耐煩的意思。


    平日裏所有人都說蘇挽沁向來是個穩重知禮的人,可今日也未免太喧賓奪主了,其他人或者沒什麽感覺,可龍大生倒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


    “這怎麽能行呢,什麽吉利不吉利的,這都是胡說八道的。”大嬸們急急忙忙地拉住了她,七嘴八舌的輪番勸說,就為著她們這裏的的事情,都快要耽誤了起靈的時辰了。


    “再者說了,你不是一向對江東家他們店鋪裏投盡心盡責嘛,如今公子還在呢,你更應該保重好自己,幫助公子處理店中事務呀,怎麽能夠這樣尋死呢,那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片深情厚意了嗎?”


    大嬸們忽然提到蘇景夜,惹得他心裏不安的感覺更加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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