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在屏風後麵看不清楚,但是江琉玉料想劉夫人現在一定是對著劉參領做了一個翻白眼的動作。


    “這些人的理由暫且不論,你和這位楊夫人暗通款曲的事情,又應該怎麽計算呢?”


    “這,”劉參領意味深長地看了楊夫人一眼,一時語塞半天,講不出個緣由來,劉夫人則輕輕地嗤笑一聲。


    “就當大人你說的這些都是實話吧,可我在家中這麽多年,大人你怎樣的為人,想來還是還是能夠知道一點半點的。”


    看樣子劉夫人大概已經明白了,劉參領為何會如此說話的緣由,石正直坐在最上麵對他們的家是沒有半點興趣,倒是不怎麽在意,堂上便隻留下了楊夫人一個人被蒙在了鼓裏。


    “石大人,我不願意如此善了,就請你按律法辦事,該交由哪裏便送去哪裏吧。至於家中親長,我會向他們說明的,此事參領大人一個人說了不算。”


    劉夫人挺直了脊背,端著架子,整個人的氣場看起來比一名男子還要更加的頂天立地。她淡淡地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讓堂上的那一對暗度陳倉之人互相埋怨去。


    這樣的毫無情緒波動,也叫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否傷心。那劉大人的臉上卻看著是深深的受到了傷害,似乎又是埋怨劉夫人的不信任,又是怨恨她做什麽一定要違背自己的意思。


    唐山安靜了一會兒後便傳來了一聲低語,怕是劉參領悄聲地怒斥了幾句劉夫人,但是聲音太小,叫人聽不出他說了些什麽。


    無論怎麽說?劉燦林是個男子,此事對她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劉夫人也是鐵定了心要破釜沉舟,那便隻有楊夫人一個人深受其害。


    楊夫人幾乎要驚得癱軟在地,她頭上那麽多珠光寶氣的首飾也在此時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雖然是個大戶人家出生的閨女,但其實出手方麵也十分的摳門。


    她一方麵是擔心自己真的會受刑罰處置,一方麵也是害怕這一次入獄,又要浪費掉家中多少的錢財。


    “賤內不知禮數,說話讓大人見笑了,還請大人海涵。至於這件事情,還請石大人慢些處置,下官迴去一定好好的勸勸拙荊,還請大人行個方便,下官日後必定奉上果品禮物,以感謝大人今日大恩。”


    由於被劉夫人的態度驚嚇住,劉大人手足無措地站了一會兒,絞盡腦也隻能先想到讓這件事情多拖延一些時間。石正直低垂真眼睛眨了一下,而後麵無表情的看迴去。


    “凡事都得有個章程,本官自會按照規定辦事,劉大人就請好自為之。”


    由禦史台上交刑部的章程,也就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整理完畢,用火油加封了之後,蓋了章再送到刑部尚書金山的麵前。然後等到金大人把這件事情看明白了之後,便可以傳召人上堂。


    如此粗略的計算一番,大概也就需要個三四天的時間。不過像劉大人這樣的人物,給她多出來這麽長的空檔和機會,還真的是有些浪費。


    劉參領在腦海裏大致的盤算了一下時間,十分恨恨的撇了撇嘴,便打算拱手告辭。楊夫人一時急了,她身為一個後院中人,平時借著楊中平的關係,也很少跟其他說的上話的官員有所往來。


    再加上她為人小氣,早就不知明裏暗裏得罪了多少人。原想著借著劉參領的身份,能夠和別的貴婦人們打好關係,說不定可以一越到京中名媛的行列之中。


    再等劉參領升個幾迴官,越能夠得到誥命的封號,誰想到又落了個這麽個結局。此刻她又能求告誰去,隻能一把抓住劉參領的袖子衣擺,不讓他這麽輕易的走掉。


    “劉大人,你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當初是你看中了我的美貌,才過來言語勾搭。我沒有辦法反抗,隻得答應,現在你卻想要自己一個人全身而退,未免也太不講情義了些。”


    要論美貌,楊夫人的容顏也隻能算得上中等。之前離開的劉夫人,雖然長得顯老些,但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文明夜方的美人坯子。劉參領退而求其次,他的品位卻也是奇特。


    劉參領給他煩的,沒辦法,又不好意思表現的太過粗魯,便留意對著石正直陪笑了兩下,奮力的河陽夫人爭奪自己的衣角。


    “這種事情原是兩廂情願,你若是真沒有那個意思,難不成楊郎中在,我還能逼你不成?楊夫人說話也得講些良心。”


    石正直坐在床上側過了身子,還用手擋住了眼睛,表示自己並不打算觀望他們之間的爭鬥。江琉玉靠在側間小榻的案件上,一麵往嘴裏丟著花生,一麵對他們這狗咬狗的景象,十分喜聞樂見。


    女子的力氣終究是鬥不過男子,很快劉大人便把自己的衣服給解救了出來。隻是他這時也顧不上行李,急急忙忙地從堂上跑了出去,還差點給高高的門檻絆住了腳。


    楊夫人被推得跌坐在地上,她恨恨地捶了一下冷冰冰的石板,在侍女的攙扶下,趕緊起身,繼續追了上去。


    石正直借著看書的動作假正經的沉默了好一陣,等到外邊一點聲響也沒有了,才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而後外頭便走來了兩個小吏,負責幫他整理今天放在岸上的書籍。


    他揣著兩隻手,瞧著那兩個人離開的方向,滿懷深意搖頭笑笑,然後順勢推開了右手邊的竹簾子,那收捧著書的小吏看見,來不及阻止,他便走了進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竹簾之後,小吏聽著沒有什麽動靜,也便放心地離。但實際上石正直已經被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江琉玉主仆二人給驚的說不出話來。


    “石大人不必害怕,我今日不過是來串個門,順便幫忙做人證的,隻不過看樣子石大人似乎用不著我,叫我平白在這裏等了好一會兒。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石大人你計較了。”


    江琉玉躲閃不及,和石正直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才悻悻的放下了自己踩在小榻上的右腳,以及兩隻卷到手腕處的袖子。


    再拍掉衣擺上落下來的花生殼,才可算是重新恢複成了正經王妃該有的姿態。這番動作熟練的叫人無比吃驚,甚至小雲都來不及反應過來擋在她的麵前,她便已經完成了。


    “難怪王爺平日裏常說,最怕和王妃針鋒相對,因為幾乎從來都沒有說贏過,今日一見,可見王爺所言不虛。”


    石正直很是稀奇的感歎了一下,他倒是也想和自家的夫人妙語連珠的吵一迴架,隻可惜向繁花氣性一上來便是直接動手,省去了中間不少的步驟。


    知道江琉玉也是個不拘小節的性情中人,說罷,石正直便大大方方的在她右手邊,案幾另一頭的位置上坐下。


    “不過不瞞王妃說,從王妃剛出現在這側間的時候,本官便已知曉有人在了。王妃來此的主要目的下官大概也能猜的著,隻是顧著王妃的麵子,不便拆穿罷了,你我二人,”


    說到此處,他無意間看了小雲一眼,又改了話,“你我幾人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算了。”


    “真的假的?要是這樣的話,你剛才怎麽還會被我嚇著呢?”江琉玉挑著眉毛滿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很是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下官是個習武之人,這點小事還是能夠探知的了的,更何況王妃在這裏的動靜那麽大,隻怕外頭的楊夫人也能聽得見吧。”


    先前還說自己客氣地顧著麵子,這迴說話倒是口無遮攔了。“下官倒是知道王妃在此,隻是沒想到王妃的舉動如此豪邁,令人歎為觀止。”


    “客氣客氣,也就是跟繁花學的。”江琉玉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把向繁花搬出來,石正直總不會繼續嘲笑調侃自己了。


    “王妃來此之前,可是去過了京城衙門了。”石正直低頭拿了一顆喂剝殼的花生,輕輕一撚,裏頭就連裹著果仁的紅色花生皮也被他一並捏碎。


    “是啊。”江琉玉也有樣學樣,就是力氣小些,做的還不甚到位。


    “那就是難怪了,趙大人那麽一個愛八卦探聽別人消息的人,這迴怎麽可能沉得住氣,可是托了王妃你幫著一塊過來打聽的。”


    江琉玉沒有正麵迴答,隻是對著石正直好笑的哼了幾聲,也算得上是側麵給出的答案。“沒想到,石大人你對趙大人還是挺了解的嘛。”


    “尚可吧,畢竟趙銘也不算什麽窮兇極惡之人。”石正直隨口應了一聲,“趙銘他這個人雖然討嫌了一些,卻也就是市井中人的行事風格,在一些大事大非上麵,他還算是有可取之處。”


    “隻是單純的想要為自己謀取些好處,也沒有圖謀更多的銀錢權勢,比起朝中曆代做官的那些大官們而言,他也算得上是極容易被人看穿他的內心和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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