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對著外邊吩咐了一句,隨後就有一個小吏進來象征性地答應了一句,然後就躬身離去。


    眾人坐在堂上,親眼可見外邊的走廊上有人來來往往,就為了交換消息,叫負責的人把東西取來。


    這個方法無疑是效率最高的,不一會功夫,那個搭話的小吏就又迴來了,隻是手上卻沒放著任何東西。


    眾人看的正疑惑,任虛懷咳嗽過後,舉著手帕笑著看向蘇景夜,語氣格外溫和,就像個愛護後輩的長者。


    “敢問王爺,那幾個人姓甚名誰?”


    蘇景夜眨了眨眼,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才會在如此淡泊超脫世俗的聖人身上看出了些許人情。就為了這一瞬間的失神,趙銘看了二人一眼,隻得鬥膽插進來幫忙開口。


    “勞煩任大人,一共三位,一個汪姓,三水木;一個草字頭蔣姓,草頭下‘名聲大燥’的‘名’,最後一個袁姓,袁媛,隻不知道是哪個袁。”


    趙銘也不知道他們戶部是個什麽規矩,但看著任虛懷這麽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再加上有皇帝的信任,也叫他對任虛懷不得不信。


    更何況,本以為任虛懷最是個孤僻的人,被湯藥養到現在,也不清楚他的性格是不是也十分古怪,卻沒想到問他幫忙,他居然如此爽快答應。


    比起朝中其他最會拿腔作勢的官員,任虛懷不知好了多少。就衝這一點,任虛懷不費隻言片語,便足以叫趙銘自己胡思亂想地淪陷了。


    為了不叫白費功夫,趙銘特意把具體細節說的格外清楚,還擔心仍會影響,將藏在袖子裏的名單也一並遞了過去。


    “不過這些人都該當是兩個月前才來的,所以後麵找起來,應該能簡單不少。”


    “原來還有這麽要緊的一個條件啊,趙大人說的正是時候。”趙銘雙手捧著把紙遞過去,任虛懷瞥著他的鳳眼看了一下,淡笑著接過,又接著要捂嘴咳嗽,把紙張放在了桌案上,卻並沒有看那上麵寫了什麽。


    “你可聽見了,把東西拿來吧。”


    “是。”又是和剛才一樣的情況,小吏答應過後就走了,也沒有過來拿東西。趙銘撇撇嘴,挑著眉頭後退迴原來位置。


    石正直臉上的表情和趙銘一般無二,跟滿臉不解的趙銘交換過一個眼神後,石正直轉了轉眼睛,假裝毫無意識隻是意外,然後便用眼神示意她先行落座,靜等結果。


    在趙銘坐下後的片刻功夫,蘇景夜轉過頭去還沒來得及跟任虛懷說話以打破沉默的格局,那個小吏就帶了一本冊子走了過來。


    蘇景夜和石正直是相對坐著的,中間隔了大廳的堂下,小吏走過來就站在二人中央,隻更靠近蘇景夜和任虛懷一邊。站定過後,小吏當著眾人的麵把冊子翻開在他們尋出的一頁上。


    “前麵兩位,汪沐和蔣茗,都是京城邊上富貴人家的小姐,兩家從祖上開始就是京城人士。”趙銘聽他講有些沒耐性,索性走了下來湊上去一起看。


    “現在舉京城隻有一位才來且名叫袁媛的女子,是虎跑戲班中的老旦。現在正和戲班其他人住在東城土坊內的一處院子裏。”


    讀完之後,小吏本打算把本子給蘇景夜,卻給急性子的趙銘給搶先了一步。


    為這保護外來人的安全,除了要求的信息必須不落之外,其他的戶部也不會多問。信息不多,但是每一條都能對的上號,可見是沒錯了。


    “王爺,你看。”趙銘看過,僅有這一頁上寫了東西,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無甚好看的,趙銘一癟嘴,將冊子給蘇景夜遞過去。


    蘇景夜按著冊子,一麵看,一麵隨口問聲,“土坊裏院子的具體位置,可能知道嗎?”


    京城被兩條大街分為了幾個部分,為了方便管理,一般除了買賣的小街,所有吃喝玩樂的設施全部放在土坊裏,自然了,也不會缺少供外來藝人的住處。


    不過唯一不好的就是,土坊魚龍混雜,地方又大,像個小城池一樣,輕易找不到人。蘇景夜想要省些麻煩,有此一問,也在情理之中。


    “越東的地方,東城有一座悅來客棧,她現在的院子就正好在客棧的背麵。”本來不報希望能夠得到消息,誰想到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聞言,大廳裏的三個人都抬起了頭:這個戲班莫不是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才選擇了這個新地址。


    雖然此法不是時時有用,甚至有些時候還是個累贅,但不得不說,戲班這次倒是做的十分正確,不僅轉移了蘇景夜他們的注意,還叫他們發覺跑了一大圈最後又迴到原點,心態會遭受怎樣大的傷害。


    “既得了消息,那就簡單多了,趙大人,派人過去一趟吧,記得動靜小些,別叫其他藝人嚇著。”跑江湖的生活不易,一路走來遇到心黑的縣令捕快,不知會壓榨多少。


    蘇景夜流落在外時,曾見過那些人對幾個掛著空名頭的小吏是何樣的卑躬屈膝,以求片刻的安寧,因此對於他們的辛苦和害怕也很能理解。


    這邊蘇景夜正為那些藝人們擔憂安排時,本該按照吩咐辦事的趙銘此刻反倒出了岔子。“王爺,咱們這次是去抓袁媛呢,還是找那位程思凡姑娘啊。”


    “你,若是能找到程思凡,就一道帶迴來好了,這有什麽好疑惑的。”蘇景夜皺著一邊的眉頭,“不過主要嫌疑人是程思凡,她必定早就藏起來了。袁媛就算不是兇手,必定也和她關係不淺,她也不能放過。”


    記得上次去悅來客棧時,老板娘曾說男女同居的房間裏,住著唱小生的女子和唱老生的男子。一個戲班就那麽幾個人,每人各司其職,總不會混亂。


    程思凡在吳三娘那裏已經敲定是小生,那麽同居另一個人就不會是同為女子的袁媛。而江琉玉店裏獨有的香囊隻出現在程思凡的房間裏,就說明,要麽是袁媛幫忙購買,要麽就是程思凡借名。


    但不論是哪一個理由,都能說明袁媛和她的關係不同一般――否則何至於可以叫程思凡隨意的盜用名字,知道的也會比其他人更多。


    “好,下官知道了。”趙銘怔怔地一點頭,便立刻拽著自己的衣擺跑出去安排。任虛懷於後又咳嗽了兩聲,把剛打算起身的蘇景夜的注意瞬間就吸引了過來。


    “王爺現在辦案可是越來越熟練了,真是可喜可賀。下官對此事有所耳聞,也很有些興趣,不過為著下官這身子,隻怕也是有心而無力啊。”


    “任大人不必在意,要是有什麽進展,本王得空就叫人過來知會一聲,也算是感謝任大人今日相助。”不知怎的,看到任虛懷這麽一幅虛弱的姿態,蘇景夜就是想要拒絕,也實在難說的出口。


    “果真如此,那下官就先謝過王爺了。”任虛懷舉著手帕,捂住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這樣的一個病怏子,脊背都被病痛給壓彎了幾分,又是三十近四十歲的壯年高齡,任虛懷麵上竟然乍一眼看上去絲毫都不顯老。


    甚至因為氣質和風度的原因,反而叫他比實際上瞧起來就像是二十年華的謙謙君子。這樣特殊的體質,也不知朝中有多少人羨慕不來。


    蘇景夜留心多看了任虛懷一眼,和石正直一同向他告辭過後,便一同走了。


    “任大人怎麽突然會對這種殺人案子有興趣,王爺你還真打算定時過來告訴一聲?”蘇景夜走的快,石正直隻能跨大步勉強追著。


    “不然呢,已經答應的事,你還叫我食言不成?”蘇景夜低頭看了下門檻,輕笑一聲。


    “且不說案子進度不好隨便宣揚,就是任大人平時,不是最討厭麻煩的嗎,這次居然自己找上門來,說是興趣,王爺你也信?”


    石正直可沒有他那麽樂觀,趕著說了一句,誰想蘇景夜卻剛剛好站住腳,險些就叫石正直一把給撞到了他的背上。


    “哎喲,王爺你這是在幹什麽?”石正直踉蹌一下,勉強站住腳,蘇景夜還沒來得及解釋,前麵趙銘就繞過了馬車跑過來。


    見趙銘出現,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別過了眼神,不做任何聲響。


    趙銘看著二人與平時想比,無比不自在的表情,心下很是不解,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來迴打轉。


    “二位這是又怎麽了,可是有在替各自的夫人考慮食譜嗎?”


    聞言,石正直不由得笑開,看著趙銘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以表示否定。這下趙銘更是迷糊了,他兩手抱肘,偏著腦袋很有種天真地眯著眼睛。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下官怎麽覺得,今日石大人和王爺有不少事情瞞著下官呢。之前的‘梨子銀耳蓮子湯’也是,那是‘用梨’,和‘利用’相差那麽大,石大人用這個借口,是真當我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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