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意?”蘇景夜不解,石正直也一道投來疑惑的目光。


    身邊那群衙役的忙碌,看著似乎也不像是故作姿態,有許多從花樓裏查出來,被迫買賣的良家女子和管理花樓的老鴇,都一並被抓了過來,零零散散的圍在趙銘的身邊。


    蘇景夜心中了然,想來或許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蘇景夜自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詢問似的用眼神撇了趙銘一眼,但他沉默著抿著嘴巴,似乎並不隻是為了這一件事而煩惱。


    隻是如此閉口不言也不是辦法,蘇景夜忍不住向趙銘問清楚了前因後果,和石正直一樣,也是緊鎖著眉頭。


    “若說起來,此事還真的是非同小可,隻是牽扯之廣,並不止在於煙柳巷這一處地方。”


    聞言,趙銘更加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很是為難地看著蘇景夜。“王爺,這話是怎麽說?”


    “也罷,還請王爺直言,也好給我一個方向,否則這麽沒頭沒腦的,本官也實在不知道怎樣向陛下交代。”


    才驚唿一句,趙銘便如同泄了氣一般哀歎一聲,蘇景夜一開始也在為新的案件發愁,但看到他如此誇張的表情後,卻反而有些不明所以的樂了。


    “這說來倒也簡單,趙大人可以想想來煙柳巷的那些朝廷人士,大多隻是過來尋做樂的。又怎麽會和案件扯上關係?”


    “但是本王暗地裏調查的綁架案可就不一樣了,此事可與兵部尚書李文鬆有關。而且本王手下還有證人,斷斷是抵賴不得的。”會如此懷疑,倒也不是蘇景夜故意報複。


    隻是和一些酒囊飯袋相比,有著前車之鑒的李文鬆更加可疑。


    “既然這樣,與本案有關的相關人員都必須一一審問,本官這就去兵部尚書的府邸,請李大人過來。”


    反正這件事情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善了,還不如牽扯到一個大官,說不定這是影響他這一輩子官生的重要案件。


    趙銘心裏想想都十分激動,再加上有蘇景夜在旁邊附和著,看到有這個信心挺而走險一迴,畢竟當初自己能坐上如此官位,也是憑借著非人的運氣,想必這迴也是一樣。


    “不忙,李大人現在不在自己的府上。”蘇景夜輕輕一笑,把梁信通知過來的,李文鬆要挾孔侑在醉仙樓赴宴,以及綁架商山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雖然暫時還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趙銘也對此事別有些難以相信,但如此說出來李文鬆的把柄,還是有些震撼人心。


    醉仙樓裏,李文鬆看著窗外的煙花,心中十分不解,而在瞧見孔侑臉上這般燦爛的笑容後,心裏不由的一驚。


    “莫非真是本官小看了孔大人,孔大人果真有這般神通,能夠身陷於此,卻能決定千裏之外的布局?”


    李文鬆坐不住了,將凳子往後一推,整個人猛地站起來,不到幾步的功夫就走到窗前瞧,這外麵不斷綻放的煙花,心中的怒火更盛。


    “神通不敢當,隻是下官實在瞧不上李大人的這般做派。”現在李文鬆和蘇景夜在朝廷中的地位不相上下,但至於跟從哪一方這結果,可是大相徑庭。


    景王雖然身處朝廷,但是一心向往民間生活,跟在他的身後,最多結局一無所獲而已。


    而若是順著李文鬆行事,無異於與虎謀皮,最後自己被當成替罪羔羊推出去都尚不可知,那就是真的可悲了。


    這樣的局勢,孔侑在默默無聞地當著禮部侍郎的時候,就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也早已在心中做了決定。因此,對於李文鬆可能會有的舉動,他已做好了萬全的防備。


    “或許真的是本官識人不清,不過這也恰恰證明了本官的眼力不錯,一眼相中了孔大人這樣的人才。”


    李文鬆強顏歡笑地轉過頭來,心中的一腔怒氣,讓她憤憤的捏緊了拳頭,卻不舍得往孔侑的身上招唿。


    “下次本官一定會想出一個更好的法子,讓孔大人再也無法拒絕本官的邀請,還請孔大人早早的做好心理準備。”


    “與其這樣虛張聲勢的威脅下官,李大人不妨想想你自己現在該如何脫身。”


    醉仙樓的窗下,陸陸續續的趕來一隊衙門裏的人,李文鬆背對著窗口,因此未曾看見,孔侑倒是眼力不錯,嘴角帶起一抹大仇得報的嘲笑。


    “什麽?”李文鬆眯著眼睛,還沒等他弄明白原因,雅間門口就闖進來一隊人,由趙銘帶隊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衙差,直接將李文鬆拿下。


    “趙銘,你這是何意?”李文鬆還沒等到孔侑的迴答,就被人以階下囚的姿態摁住,他雖然有著高強的武藝,卻也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顯露出來。


    畢竟隻憑著一股子熱血行動,並不是他向來所為。隻是這樣的方式,實在太羞辱人,李文鬆也是做了十分強烈的心理安慰,才勉強按耐住手上的氣力。


    “本官接到線報,說李大人涉嫌案件,因此特地帶人來將李大人拿下,還請李大人不要為難下官。”


    趙銘挺直了脊背,兩隻手縮在袖子裏環在身前,端著一本正經的官腔,卻瞧著十分的故作姿態。


    趙銘此人雖然有著不少的缺點,但他最好湊熱鬧,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格,在對付李文鬆的這件事上,倒起著非常至關重要的作用。也是為此,蘇景夜才特意鼓搗著他過來。


    “放肆,本官可是朝廷二品尚書,你一個小小的京兆尹,焉敢如此。”


    今日滿懷自信的一盤局,就這麽被孔侑和蘇景夜聯手攪亂,李文鬆心裏正憤恨著,卻不想還被人當成了嫌疑人,這叫他如何能咽得下去這口氣。


    李文鬆十分不滿地扭動著身子,眼看著就要掙脫了,孔侑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


    “李大人息怒,到底是清者自清,若是李大人真的問心無愧,趙大人遲早把你放出來的。”


    “你!”李文鬆先是一愣,後來反應過來孔侑話中的嘲笑意味後,頓時勃然大怒,隻是他早已錯過了掙紮的最好時機,趙銘一聲令下,“帶走!”


    話音落地,幾個衙役便推搡著他下樓。在臨走前的最後一眼,他隻能看見孔侑臉上挑釁的笑容。


    那邊的煙花放完,蘇景夜想著孔大人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思,趙大人說不定也已經把李文鬆收押了,他便同梁信和石正直打道迴府。


    “石夫人方才到王府裏陪我家琉玉,想必現在應該還沒離開,石大人不妨隨我一同迴王府吃個宵夜,再同夫人一道迴去好了。”


    “既如此,那我就多多打擾了。”事情解決了,他和她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算落了地,感覺渾身上下無比暢快。


    梁信看著車廂裏依舊昏睡著的商山客,又想著自己同王爺幾人都是男兒身,如何能與一個清白女子共乘一輛馬車,就又跑到煙柳巷後麵的馬棚裏問人買了三匹馬來。


    梁信親自把馬車的後車門及車簾蓋的死死的,蘇景夜一麵同石正直寒暄調侃著,一麵牽著自己的那匹馬,眾人同時一甩馬鞭,便離開了今晚的這個是非之地。


    王府裏,江琉玉在方才看到天上的煙花時,心裏一陣歡喜,也不許向繁花睡覺,二人著急忙慌的到廚房裏幫忙做宵夜。


    “為著別的什麽炒菜點心的,做起來實在太麻煩,我們就做一道最簡單的麵條吧,再打一個雞蛋給他們補充點營養。”


    江琉玉一麵說一麵將雞蛋打開,她學習做點心的這許久時間,練得最好的就是這打雞蛋的技術。


    “王府裏夜夜都是像這樣習慣做夜宵的嗎?我和我家官人在府裏的時候,從未有過這樣的習慣。”向繁花拿著筷子,旁邊有人負責揉麵,江琉玉又在這裏攪著雞蛋,隻留下她一個人,好似有些閑著慌。


    “那倒也不是,這不是今晚實在勞累了嗎,景夜他們也一定餓了,餓著睡覺也睡不著呀。”江琉玉說著,放下手中的碗,轉身去看灶台上的火。


    “客服裏有這麽多人幫忙,為什麽一定要我們親自過來呢?”向繁花撇撇嘴,接過江琉玉剛剛攪散開的雞蛋繼續攪拌。


    “不為什麽,這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啊。”江琉玉拍拍手上的灰,從半人高的灶台下探出頭來。“難道你就不想你家官人嚐嚐你的手藝嗎?”


    “我隻怕憑著我的這番手藝,足以叫他誤會了我的心意。”向繁花看著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原來她也很清楚自己做飯的能力有多差。


    “我自己都吃不下去,他雖然從來沒有抱怨過,但想必心裏也會這麽覺得的,還以為我跟他有多大仇多大怨,一定要下這樣的死手。”


    “所以這許久的時間我都未曾下廚了。”向繁花越說心裏就越發覺得惆悵。


    江琉玉想起那次自己失手做出來的點心,石正直竟然可以毫不猶豫的吃下去,對向繁花的手藝也可見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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