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這個樣子下去不行啊,吃不了東西可怎麽得了?”


    外頭的陽光有些烈,江琉玉站在陽台上,沒敢出去經受陽光的洗禮。而在這門口的位置,聲音又很容易把淺眠的包靜書給吵醒,他便領著二人往旁邊走遠了些。


    “王妃這是說笑了,小姐要是身子不好,如何能順利的從雁城迴到京城。”寒雨微微蹙著眉頭,眉眼間滿是憂愁。


    她心裏也十分疑惑,這一路上又是水路,又是馬車的來迴奔波,從來都未見包靜書有任何不適的症狀,偏偏到了這裏發錯起來。


    若真是因為傷心的緣故,早在當初,她就應該阻止自家小姐跟著那群老人去墓地。


    “不瞞王妃,我們已經強製叫小姐看了好幾個大夫,每個人都是開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湯藥,可吃了就是不見好。”寒雨說了一半,就被玉壺接過了話頭。


    “我就說,就算在這天子腳下,也少不得那些沽名釣譽的騙子大夫。”江琉玉嘟囔著怒罵了一聲,“那我之前告訴你們,讓她試試山楂銀丹草,你們都沒用過嗎?”


    “如何沒有,就連民間草頭方也試過了,還是沒用。”玉壺心中一急,差點忍不住跺腳,得虧被寒雨及時拉著。寒雨一邊拉著玉壺,一邊探頭往房間裏看去,幸好沒把她叫醒。


    “難不成是你們用的藥太雜了,混在一起就沒了藥效?”江琉玉有些無奈的開了個玩笑,隨後拽著玉壺的手。


    “水土不服是因為兩地的氣候原因相差甚遠,那你們可覺得雁城和這裏有什麽地方不同?”


    “這,從何處說起啊。”玉壺一愣,寒雨便捏著下巴一邊思索一邊迴答。


    “雁城白天也是成日風沙,不如京城這麽幹淨,不過出門蒙著麵紗也就無礙了。至於飲食方麵,其實也並沒有別的更多講究,唯一不同的,大概也就是雁城在水裏也難免參雜些灰塵。”


    “這難不成這裏的水變幹淨了,靜書反而不習慣了。”江琉玉聽的格外新奇,但其實這一點也不無可能。


    “行吧,我知道了。等一會我們迴去了,明天我就把我認識的那個大夫帶過來,她的醫術可是能和太醫院的太醫相媲美的,這一點我還是可以打包票的,畢竟我也受了他不少的幫助。”


    “要是果然如此,我們二人一定感激王妃的恩德。”寒雨和玉壺聽得心中歡喜,連連道謝。


    恰在此時,在裏麵睡著的包靜書不知什麽時候醒來,聽到外麵有說話的聲音,便撐著虛弱的身子走出來。還好有小雲在門口把風,她輕咳了兩聲提醒,江琉玉轉過身,正好和包靜書麵對麵對上。


    “靜書,你這是休息好了嗎,我看外麵太陽下去了一些,咱們出去逛逛就早點迴家吧。”江琉玉一轉身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麵前,難免不會被嚇到了,但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嗯。”包靜書應了一聲,又抬頭問道,“王妃,剛才是跟我下麵的侍女在說什麽話嗎?”


    本想著剛才已經轉移了這個話題,卻又被她扯了迴來。江琉玉有些不知所措,幹笑了兩聲。


    “沒什麽,就是告訴她們要好好照顧你,你水土不服,多吃些山楂銀丹草,好好調理一下,以後不要再那麽頻繁的出來,一切以身體為重。”


    “原來是這樣。”包靜書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兩下,讓江琉玉不自覺的以為自己仿佛背著她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甩甩腦袋把這種奇怪的感覺忘記,江琉玉親昵地挽著包靜書的手,“不說了,咱們走吧。”


    另一邊的兵部尚書的府邸裏,李文鬆的麵前擺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用來治療水土不服的藥材。


    李文鬆一麵煞有介事地翻著手上的醫書,一麵叫他旁邊的小廝按照自己所說的把藥材包起來。


    “有尚書大人的這一份心意在,相信包小姐她的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小廝已經忙了一天,專門包裹油紙藥包,都有些厭煩了,便想著說兩句好話討好李文鬆,卻看到李文鬆抬起眼睛,一雙鷹鷙的眼眸望了過來。


    小廝心中一涼,連忙討饒,“是小的說錯話了,應該是靜書小姐。尚書大人待靜書小姐有如己出,小姐一定會感謝大人的恩德。”


    “既然都是本大人的女兒了,又何必念著什麽恩德。”李文鬆眉眼放鬆,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記清楚了,靜書姓秦。”


    “是是是。”小廝連聲答應,再也不敢開口。


    李文鬆收迴目光,正要再翻過去一頁,就聽到外麵有人跑了進來。聽完來者的匯報,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奇怪。


    靜書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卻還要往異寶齋那去跑,更何況,今日也是賀楚曦固定去那裏的日子。


    一想到自家後院的那個女人,李文鬆就一陣頭疼,生怕他兩個人對上會鬧出什麽事,他連忙丟下了手上的醫書,叫人套車去異寶齋。


    前段時間京城裏接連出事,江琉玉走遍了大街小巷,都沒有什麽有意思的地方,唯一很有興趣的煙柳巷,也因為那一場著火的事件,嚇的她不敢再去。


    但異寶齋距離京城隻有幾步路的距離,卻仿佛沒有受到一絲影響,依舊是熱鬧非凡,繁華之景遍地。


    江琉玉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暗自讚歎,卻聽到旁邊的包靜書突如其來一句。


    “果然是京城蕭條,連帶著這裏也受了影響,都不如以往熱鬧了。”


    看著眼前那人山人海,接踵而來的人頭,江琉玉幾乎是瞠目結舌,“這還不算熱鬧?”人要是再多一些,隻怕會把房屋都擠倒了。


    “確實,若換作以往的時節,這路上到處擠的是人,絕不會有我們今天走的這麽順暢。”包靜書居然還點點頭。


    江琉玉聽了,更是覺得疑惑,這京城裏的達官貴人不是個個都十分講究儀表的嗎,怎麽會允許自己擠成那副樣子?


    但轉念一想,也能想的明白。他們出去必然會領著一縱列的仆人隨從,也就是說,街上爆滿的行人當中,起碼有七成以上都是她們隨身帶來的下人。


    江琉玉還在心裏盤算的時候,包靜書便站在一家珠寶店麵前走不動道。


    “這家店裏麵的珊瑚特別好看,王妃可隨我進去瞧瞧,選一串送給王爺作為護身符,也是好的。”


    說著,江琉玉還沒有迴應,包靜書便拽著她進去了。


    這一個生病的人力氣還能這麽大,難不成雁城那邊的風水真是更能養人。江琉玉被拉了一個踉蹌,差點絆在門檻上,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兩句。


    隻一抬眼,便被這店鋪架子上擺滿了的珊瑚裝飾品吸引了目光。


    在原本的印象中,江琉玉總是覺得珊瑚就是些坑坑窪窪的帶顏色的樹枝丫子。但這裏展示出來的東西,珊瑚樹枝上略大一些的孔洞都被用各種各樣奇特的寶石裝飾上了,看著格外華貴。


    而櫃台上擺著的珊瑚手串也給打磨得十分光滑,在保留了它原本的紋理的同時,還添加了匠人們的獨到創意。


    “這些珊瑚像樹枝一樣的,能賣的出好價錢嗎?”江琉玉雖然知道珊瑚在古代也是作為極珍貴的寶石之一,隻是珊瑚的模樣她確實是欣賞不來。


    而這裏的東西都費了這麽大的功夫改良,要是沒有人喜歡,那不是很虧本。


    包靜書聽到了她的話,走到架子前麵抱下了一盆擺在櫃台上用做裝飾的珊瑚,眼神中流露出了濃濃的喜愛。


    “王妃有所不知,我們買東西不一定就為這樣子,也為了那一份尊榮和體麵。”


    “前朝有一位皇後就說過了,珊瑚是所有寶石中既低調又尊貴的存在,甚至超過了珍珠。這也是為什麽,直到現在珍珠的價格都上漲不了多少的原因。”


    這時候的珍珠都是人工采摘的,有沒有的完全憑天意。江琉玉盯著包靜書懷裏的那捧珊瑚,心中暗歎,果然商品是需要一個好的推銷方式,才能賣的出去。


    “對了,在那邊有一盆好漂亮的白色珊瑚,王妃看看,可還覺得喜歡。”


    和一些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包靜書簡直是買起東西來就忘了顧及什麽儀態規矩,完全憑著天性的活潑。


    江琉玉瞧著她一臉興奮的模樣,很難想象該如何把她同之前在那付一本正經的做派聯係起來。


    等到走到跟前的時候,江琉玉入目就看到那一抹白皙,忽然也明白起包靜書為何會這麽高興。


    如果把紅色珊瑚比作珊瑚中的貴婦人,那這株白珊瑚就有如天仙下凡。明明都是一樣的造型,隻是換了個顏色,就讓人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江琉玉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有種未捏的平的瓷器的顆粒感,而這種感覺更平添了它的氣質。


    “要是家裏有這樣一盆珊瑚擺在進門大廳的台子上麵,隻怕賓客們的目光都要被它奪去了,其他一切的裝飾全都淪為了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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