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財主用油膩的大手,抓起一小塊鮮嫩的鹿肉,在色彩豔麗的香料碗裏沾了沾,塞進嘴巴一口咽了下去。油汁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一旁穿著鵝黃色衣服的美少年忙上前用絲巾為他擦幹淨嘴角。


    今晚沒有滿月,可他還是叫人把桌椅搬到了陽台上,對著漆黑的夜空,不遠處林家老宅的方向傳來陣陣戰鬥的聲音。


    林羅子縮在一旁,腿肚子直發抖,他可是聽到了,那邊傳來的慘叫、怒吼,還有各種奇怪的聲音,那有年頭的老宅子不知道是不是鬧鬼了。


    他鼓起勇氣,湊到林老爺身邊,問道:“老爺,真不用派人去老宅那邊看看嗎?二姨太在那宅子裏清修。三姨太還有幾位公子住的離那裏也不遠。”


    這公子自然不是林老爺的兒子,而是他養的那些孌童,平時下人們麵上都是這樣叫他們。


    林福貴冷哼一聲,沒有迴答。


    林羅子跟著老爺多年,其實也是清楚這位爺的秉性的,繼續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吉人自有天相,是福是禍都是他們自己的天命。可是萬一,萬一能會波及了這邊。”


    林福貴有些不耐煩起來,拉過一個美少年放在自己腿上,讓他給自己喂菊花酒喝,“羅子啊,今天是重陽節吧。剛才不是請我堂哥來喝菊花酒嗎?還沒來嗎?”


    林羅子自然是明白的,哪有三更半夜叫人來喝酒的,當即答道:“老爺,自然是叫人快馬加鞭地去了請林縣尉了。而且說得清楚,今夜或有鬼祟趁夜侵擾林府,務必叫上民兵團的弟兄一起來喝酒,越多越好。”


    “那不就好了,你還擔心什麽?來,羅子,你也喝一杯。”


    林羅子拿起一杯菊花酒一飲而盡,嘴上說著“好酒,謝老爺賞賜。”心裏暗罵一句,什麽狗屁菊花酒,淡出個鳥來。


    林富貴借著酒,起了些談性,“我家蒙祖上餘蔭,受封賞田地,在此經營六世。代代都買田地,擴宅邸。從這裏看去,這一片都是祖上的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老夫又得菩薩護佑,整個府城誰人不知我林氏所產布匹質優價廉。不過跑進幾隻小賊,有什麽可擔心的。他們若是能活過今晚,老夫稱他們一聲好漢,自罰三杯酒也就算了。”


    林福貴其實一點都不覺得這些人有可能從機關人手下逃生,不過他這一路走來,最重要的教訓就是凡事就要考慮最壞的可能性。所以他才去找了自己做縣尉的堂哥來多一道保障。


    迴憶自己開疆拓土的一生,林福貴心中不禁豪邁起來,把杯中酒對著夜空一撒。


    唰——墨色折扇一劃,牛大膽的巨手被劃出一道血線,吃痛之下下意識收手。


    露出他失去保護的腦袋。


    體型變大之後,牛大膽的實力雖然倍增,可是也意味著他更容易被攻擊。


    墨紙扇蓮足輕點在機關人搭成的梯子上,一轉眼就到了牛大膽的腦袋之前。


    體型巨大又如何,墨紙扇隻要拿著折扇對著他的脖子輕輕一劃,照樣要讓他命喪黃泉。


    漆黑如墨的紙扇和夜色融為一體,輕輕地就要吻上牛大膽的脖頸。


    “別他媽動我男人,你這個小婊砸!”


    孫若蘭從肩頭上衝了出來,伸出木頭的機關手,擋在牛大膽和墨紙扇之間。


    噔的一聲,堅硬的機關手從小臂處被整個切斷。可是墨紙扇也被這一下的反衝力一震收迴了手。


    這時牛大膽的大手已經甩開幾個機關人的拖拽,一巴掌唿到墨紙扇身上。


    墨紙扇被抽的從半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麵具下他的表情露出一絲陰狠,幾個強弩之末,還在負隅頑抗。


    他忽然覺得心口一疼,不對,有人竟然膽敢傷害菩薩肉身。


    墨紙扇憤怒地看向織布廠的方向,是誰?誰敢!


    他再也顧不上眼前幾人,發瘋一樣衝向織布廠。


    孫若蘭接住了自己掉下的手,斷臂之疼讓她冷汗直冒,好在機關手臂雖然有感覺卻不會流血。


    她幹脆左手抓右手,揮舞起自己的手臂,把試圖爬上牛大膽脖子的機關人一個個打落。


    牛大膽悶哼一聲,心跳的看了眼自己的愛人,更加發狠地收拾起周圍的機關人。


    砰。


    林凡猛地砸碎一架織布機,黑暗中的獵手始終和他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林凡也終於看清,這東西棕色的木頭腦袋上嵌著一對漆黑的眼睛。


    這……大概是隻螞蟻吧。


    追不上他,林凡幹脆閉上眼睛,蹲在地上。


    鐙,又是一聲金鐵交鳴,在黑暗中格外響亮。


    林凡的手又“不自覺”抬起擋住了一次機關螞蟻的攻擊。


    “呦,我這是爆發小宇宙,覺醒第七感了嗎?”


    空氣中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咋舌聲。


    到這時,林凡基本確定了自己對付眼前機關獸的方法。


    我若不向山去,山便向我來。


    林凡放下紅衣鐮刀,張開雙手等待。


    黑暗中,機關獸逐漸靠近林凡,林凡看準它來的方向,朝著他的頭頂上屋頂的方向扔出了黑刀。


    林凡張開雙手,甚至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的機關獸怎麽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六條細腿瘋狂擺動,朝著林凡殺來。


    林凡的計劃很簡單,織布廠的屋頂上懸吊著許多布料和半成品,吊著它們的繩子搖搖欲墜,藕斷絲連。黑刀隻要準確命中天上的數條繩子,一大捆的布料就會直接掉下來壓住下麵的機關獸。扔他如何敏捷,也躲不開這覆蓋很大範圍的“蓋帽”。


    隻是這個完美的計劃有著一個小小的問題,小小的黑刀怎麽可能如此精準地一次性命中多根繩子,不會禦劍術根本就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就是可以被林凡吸引飛迴手裏的鐮刀,也不可能這樣在空中花式擺動。


    可是林凡就是這麽自信,閉著眼睛,等待勝利。


    唰唰唰,黑刀像是被人操控一樣,在空中依次割斷每一根繩子。


    砰砰砰,大量的布料像是滾石一樣落下,直接把機關獸壓在了底下。


    林凡看著空中忽然出現又消失的馬思嬌,是她拿著黑刀割斷了所有的繩子。


    是自己賭對了,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幻覺’似乎可以控製黑刀,而且雖然她不想幫自己,可是如果自己死了,她也會消失。這樣隻要自己身陷危機,她就不得不幫了。


    空中寂靜無聲,有事沒事都喜歡出來嘲諷兩句的馬思嬌就像是被抓住了小尾巴,變得安靜無比。


    林凡搬開一卷布料,露出下麵棕色機關獸的一截身體,用紅衣鐮刀輕輕一劃。


    轟!他的腦海裏忽然炸開一樣,一股濕滑怪異的感覺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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