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桑好奇問過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牡丹倒心平氣和,泰然處之,「她年紀還小,若受傷了,便是一輩子的悔恨。與其這樣,還不如我代替她,反正我一條賤命,不值什麽錢。」


    她本想幫那個小姑娘。


    可她不知道,命運有時候就是那般莫測。


    她死在那個客人的床上。


    沈桑桑擠開看熱鬧的人,衝過去的時候,牡丹已經屍體冰涼多時。她未著寸縷,身上都是淩虐的痕跡,脖子上還纏著一圈粉綾,她眼睛瞪得太大,死不瞑目的慘樣,竟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老鴇隻冷冷地瞥了一眼,便叉腰火力全開,向客人賠償。


    客人罵罵咧咧。


    嘴裏全是不幹不淨的髒話。


    他提起褲子,隻覺得死了個女支女,晦氣得很。


    沈桑桑聽著感覺分外刺耳。


    她冷眼看著,隻覺得手臂顫抖的不聽使喚。她走過去,將身上的外衫脫下來,蓋在了牡丹的身上,然後為她合上眼。


    沈桑桑殺了老鴇還有那個客人。


    血濺髒了春晚樓的地。


    圍觀的看戲的人群紛紛尖叫著一鬧而散。見到死人他們習以為常,見到有人大開殺戒,他們卻嚇得魂飛魄散了。


    沈桑桑無所謂。


    反正她都那麽壞了,不差這幾件事。


    沈桑桑帶走牡丹,將她埋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後離開了揚州城。重來一迴,就算報答牡丹的恩情,她也想將她撈出泥潭。


    看著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小姑娘。


    沈桑桑猶豫片刻,「你是馬招娣嗎?」


    問完她又覺得好笑,於是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抬頭看向老鴇,「多少錢才能為她贖身。」


    「呦,客人,您真是好眼力啊。」老鴇眼珠子轉了轉,看沈桑桑,像在看一條待宰的大肥羊,臉上的笑容親切可掬,「我們家招娣可是我花大價錢買迴來的,看那模樣,日後定是個大美人兒。客人,您買迴去絕對吃不了虧。」


    「我看您誠心要,這樣吧。」


    老鴇伸出五個指頭,笑眯眯地,「五千靈石,不多吧,如何?」


    老鴇獅子大開口。


    馬招娣本來正無措著。


    她不知道沈桑桑為什麽要替她贖身。


    但聽到老鴇的話,她頓時急了,顧不上疼,她爬起來跑到沈桑桑麵前,小聲地說,「不,不要這麽多……我爹將我賣了,隻賣了五靈石,你不要聽那個壞女人的……」


    五千靈石?那可真是天文數字。


    她不值那麽多。


    見那個黃毛丫頭跳出來攪局,老鴇臉拉了下來,「還沒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她說著,上前想要兇狠地拽馬招娣的胳膊。


    沈桑桑攔住她。


    老鴇隻覺得,沈桑桑看起來瘦弱,但力氣卻古怪地大,摁著她的手腕,她連動彈都不得,心裏不由有些畏懼,顯露在臉上,便帶出幾分訕訕之色。


    擋在馬招娣麵前。


    沈桑桑平靜道,「等等,有事好商量。」


    第21章 搶錢


    老鴇斜眼冷視。


    「怎麽,客人想好了?」


    「第一,我沒錢。」


    沈桑桑實話實說,「第二,你們在坑我的錢。」


    老鴇好像聽到好笑的話。


    搖晃團扇更用力了些,「這位客人真風趣。在整個揚州城,我們春晚樓都是鼎鼎有名的,我們樓裏的姑娘,是全揚州城最好的,做什麽坑你一個無名小卒的錢。客人還請慎言。我們樓背後的東家……」


    老鴇輕蔑一笑。


    「……也不是你這種人能得罪得起的。」


    沈桑桑好奇,「你們東家是誰。」


    老鴇眼神冷傲,「蘭陵蘇氏,你可曉得。」


    沈桑桑,「……」老熟人了。


    蘇家那個二少爺蘇錦軒,不還欠她錢嘛。


    沈桑桑心裏輕鬆許多。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儲物袋,幹脆扔到老鴇手中,「這裏麵有七千靈石。多出的部分,算作我賞給你們的。」


    老鴇一驚。


    她狐疑地打開儲物袋清點,發現不多不少,正如沈桑桑所說,臉色頓時好看不少。


    她自覺沈桑桑畏於蘇家權勢,不敢再造次。


    心裏得意萬分。


    老鴇掩唇輕笑,泰然自若將儲物袋收入囊中,「算你識相。」


    沈桑桑淡淡一笑。


    拉著馬招娣便離開春晚樓了。


    馬招娣急得都快哭出來,「真的用不了那麽多。我不值得,哥哥,你快把靈石拿迴來……」


    「你不用擔心。」帶馬招娣離開春晚樓的勢力範圍,沈桑桑轉身,摸了摸馬招娣細軟的發頂。馬招娣的年齡其實和她差不多,但身形瘦弱卻像個八九歲的孩子。怕她自責,沈桑桑解釋,「我自有辦法拿迴來。」


    馬招娣沮喪的情緒才收斂幾分。


    沈桑桑問她,「你想去哪裏嗎?」


    馬招娣眼裏露出茫然。


    沈桑桑道,「你是想迴家,還是想跟我走?」


    迴家?


    馬招娣倉皇更甚。


    她迴家能有什麽好結果。她爹娘嘴上說,是因為旱災,沒錢養她所以才將她賣入青樓,等收成好了,還會再將她贖迴來。但那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她再也沒看見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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