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讓你報仇,不是讓你傷人的。」


    「你既然已經有了傷人的心思,我就留你不得了。」


    說著,他拿出一張黑符,夾在指尖,「清虛山顧長生,送怨鬼入鬼道,請陰差前來接人。」


    話音剛落,就見院子裏平地起了兩股旋風,那旋風從女人身邊刮過,那女人就瞬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那男人眼睛上都是血,他隔著血影看向顧長生,卻好像在顧長生身邊看到了一個渾身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青衣男子。


    他已經猜到了要殺他的是誰,他看著眼前的神明,說道:「神明大人,那女人死了還不安生,還要殺我,神明救我,將那女人打的魂飛魄散,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顧長生還在納悶,這男人怎麽好像是在對著清晝許願?


    正疑惑間,就聽到他身後傳來清晝溫柔和煦的聲音,「你的心願,吾收到了。」


    話音剛落,那個剛剛被陰差帶走的女鬼,就瞬間又出現在了顧長生眼前。


    清晝神情淡漠,似乎對眼前女鬼的生死毫不在意一般,他掌風輕輕揮出,竟是要真如那男人所言,將這個女鬼魂飛魄散。


    顧長生嚇了一跳,他迅速出手將那女鬼一把拉了過來,然後看向清晝,神情滿是震驚,「清晝,你在做什麽?」


    清晝不明所以,「有人向我許願,我在完成他的願望啊。你為什麽又要救她?」


    顧長生咽了咽口水,此時,他才終於明白,他一直以來,從清晝身上感覺到的違和感和那種不太安心的感覺是為什麽了。


    清晝太包容了,無論善惡,在他這裏都是被允許的。


    換句話說,就是,清晝作為神明,他根本沒有善惡的概念,他隻完成願望,卻不在意這願望是善是惡。


    顧長生越想越覺得後怕,後怕過後,他又覺得,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男人和女鬼之間的感情恩怨,對於清晝這樣單純的神明來說,太過複雜了,清晝看不懂,所以才誤以為那男人是善,傷人的女鬼是惡?


    於是他開始跟清晝解釋這男人和女鬼的關係,「不一定人就是好的,鬼就是壞的,雖然這個鬼傷人了,但她還是很可憐的。」


    清晝點點頭,「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這個女鬼,是這個男人原來的妻子,這個女人活著的時候,總是被家暴,後來這男人出軌了現任妻子,為了能早日迎娶小三,他硬生生將這個女人打死了。」


    「打死之後,他怕人知道,還跟別人說這女人是嫌貧愛富,跟別的男人跑了,所以他才再娶的。」


    「這女人的屍體被埋在他們院子後麵的梨樹下,女人心有怨氣,所以化作怨鬼,附身在他現任妻子上,想要報仇。」


    「所以,是這個男人有錯在先,如果這個女鬼不傷人的話,其實我們在規則之內,是可以小程度小範圍的允許她進行一些發散怨氣的報復行為的,她沒有錯,也不是惡。」


    顧長生看著清晝越來越迷茫的眼神,不確定的問道:「我這麽解釋,你懂了嗎?」


    這些事都是顧長生來這個男人家之前就調查清楚了的,再加上男人身上的因果那麽明顯,隨便一猜就能猜得出來。


    而顧長生都能看的出來的事情,清晝作為神明,當然看的更清楚。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善的願望可以滿足,惡的願望就不可以呢?」


    「於我而言,無論善惡,都是願望,都會使我神力增強啊。」


    第309章 墮神


    顧長生意識到清晝沒有善惡之分,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他還特地問了陸瑾,知道神明如果接收了太多的惡的心願,就會因惡的信仰而成為邪神。


    於是,為了不讓清晝成為邪神,他開始不遺餘力的跟清晝說明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什麽樣的心願可以滿足,什麽樣的心願不應該理會。


    說了很多之後,清晝終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清晝的眼神又開始出現茫然,他問道:「長生,那我以前,是不是做錯了許多?」


    顧長生安慰的拍了拍清晝的肩膀,笑著說道:「沒關係的,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那時候你又不知道善惡的分別,不知者無罪。以後注意就好了。」


    「以後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成為邪神的。」


    清晝卻沒聽進去,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我以前,錯了嗎?」


    顧長生看清晝似乎在思考善惡究竟是什麽,於是就沒有打擾他,靜靜的等在一邊。


    直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才將兩人從冥想的狀態中叫醒。


    顧長生接起來,是姚疆的電話,「顧長生,有新任務,東海附近再次出現海妖,似乎正在醞釀海嘯,你立即往東海趕,地點我會發你。」


    姚疆發布的任務,他一般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於是掛了電話之後,顧長生就立即和清晝一起出發,趕往東海附近的一個小鎮。


    他趕到的時候,特別部門的很多同事已經在那裏了。


    黃泉站在一個小酒店的門口,看到他,就沖他招手,「顧長生,來這邊,身份證給我,我幫你登記房間,今晚我們要先暫住在這裏,明天一早出發前往海灘邊進行探查。」


    這個小鎮離大海還有一點距離,但是即便是在這裏,他們都能聽到唿嘯的海浪聲,令人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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