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牧謙隨著他的視線落在了他已經滲血的大腿上,「我幫大將軍包紮。」


    南宮寰宇一愣,想到了曾經因為燒水就能燒了廚房的人,對他的動手能力持有懷疑的態度。


    「不敢勞煩帝少,還是叫你的僕從來吧。」


    帝牧謙涼涼的看著他,「能讓本公子替你包紮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挑三揀四的。」


    根本不是徵求他的意見,直接上手去扯開了他的紗布,剛和血粘在一起的紗布被生生扯開。


    「嘶——帝少,你輕點啊。痛——」


    南宮寰宇的腿疼的直打顫。


    這種福氣他不想要啊!


    帝牧謙將藥粉撒上後,用嶄新的紗布重新給他包紮,「堂堂大將軍,怎麽連這點疼都忍不了。」


    包紮時特意用了幾分力道,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他,「你可是在甄爹爹手下都一聲不吭的人,包紮個傷口你在這喊疼。」


    「啊——」


    南宮寰宇被按的弓起腰背抓住了帝牧謙的手,讓他不能再用力。


    「帝少,手下留情啊。」


    帝牧謙收迴手坐在床邊,皺了皺眉頭,「不要叫我帝少。」


    南宮寰宇一滯,喘了幾口氣後虛虛的靠在床頭,「那我該怎麽稱唿你呢。」


    「叫我名字就行。」


    「……小謙?」


    帝牧謙曲起手指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本公子比你大。」


    南宮寰宇揉了揉額頭,又叫了一聲,「小謙。」


    「你該稱我為哥哥。」


    帝牧謙不滿的皺眉,倒是沒見有多麽生氣。


    聞言,南宮寰宇異常的乖順,又喚了一聲,「小謙哥哥。」


    帝牧謙的心咯噔一跳,手指無意識的蜷縮起來,南宮寰宇過於乖覺,到讓他一時有些不習慣。


    「那小謙哥哥原諒我了嗎?」


    「看本公子心情吧。」


    說完後,帝牧謙起身離開,沒有半分的留戀。


    南宮寰宇抬手挽留,失落的看著帝牧謙的背影。


    「你不是說隻要跪了就原諒我嗎?」


    他的嘟囔聲不大,但是帝牧謙何等耳力,他在屋外頓住腳步,嘴角輕輕揚起。


    「本公子可沒說過這話。」


    不過他的話,南宮寰宇並沒有聽到。


    帝牧謙走出院子後突然意識到,南宮寰宇睡的是他的房間啊,他出來要去哪啊。


    一晚上沒睡,他想睡覺啊。


    「早說了應該多建幾間客房嘛。」


    要不迴去?


    不行不行,他剛出來的那麽決絕,這時候迴去多沒麵子。


    要不,將就一下得了。


    「嘖,將就什麽將就,本公子的房間,為什麽本公子不能睡。」


    自帝牧謙離去後,南宮寰宇失落的靠在床頭,突然又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他猛的抬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


    看到帝牧謙的時候,他的眼神一亮,「小謙!」


    「都說了,我比你大。」


    帝牧謙站在床前,輕咳一聲,「你往裏麵挪挪。」


    「啊?」


    南宮寰宇茫然的看著他,紅暈慢慢爬上了耳尖,手指絞著衣服越絞越緊,「你要,和我睡啊?」


    「廢話,這可是我的房間。」


    帝牧謙不耐煩的說,「快挪,又不是沒睡過,大男人怎麽婆婆媽媽的。」


    第32章 上藥


    南宮寰宇:……


    無奈的往床內挪了挪,讓出了一半的空位。


    帝牧謙合衣躺下,雙手覆在胸膛上閉上了眼睛。


    南宮寰宇側過身看著他,「初曦剛起,你怎麽這麽困。」


    帝牧謙眼睛都懶得睜,語氣更是微弱不堪。


    「昨晚帶你迴來又為你治療了一夜,哪還顧得上睡覺。」


    「你給我治的?」


    帝牧謙突然睜眼看著他,頗有些無語。


    「你看我像是會醫術的人嗎?」


    南宮寰宇抿唇,「不像。」


    「既不是你治的,為何你徹夜未眠?你是……擔心我嗎?」


    帝牧謙沒好氣的說,「因為你睡的是我的床啊,大將軍。」


    南宮寰宇:……


    所有的旖旎都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想念當年在軍營裏的那『大雪』了,多溫柔。


    「能不叫我大將軍嗎?」


    總有種被嘲諷的感覺。


    帝牧謙瞥了他一眼,「那叫什麽?王爺?」


    南宮寰宇:……


    沉默了一瞬後,他低聲細語,「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嗎?」


    「南宮,行了吧。」


    帝牧謙的困意來襲,語氣裏帶著些不耐煩。


    南宮寰宇:……


    是叫名字,不是叫姓氏啊。


    但看著帝牧謙一臉的不耐煩,他反駁的聲音還是卡在了喉嚨中。


    等著帝牧謙熟睡後,他才放肆的打量著他。


    原來帝少真的不懂醫術啊。


    看樣子傳聞也不可盡信吶,熟睡中的他沒了冰冷,沒了淡漠,軟的像隻貓咪一樣。


    最後他也和帝牧謙一起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著前他還在想,不知道他送帝牧謙的髮簪還在不在。


    該是早都被他扔了吧。


    若讓他知道親手戴髮簪的意義,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呢。


    天色褪去白晝的喧囂,落日的餘暉映照在窗外,帝牧謙自睡夢中醒來,身側躺著依舊沉睡的南宮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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