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我們全部人就擠在病房那點地方將就了一晚上。可能都累了,幾個人都睡著了。倒是名兒,仿佛察覺到了什麽,揪著我問,問什麽她爸會在那棟樓。這問題倒將我問死了。


    起先我是打著馬虎眼,而名兒呢,死活纏著我。沒辦法,我隻是說碰巧趙叔在城南,而我放心不下,就讓他來了。我也不知道名兒會不會信,反正看她的樣子似乎是信了。後半夜名兒估計也睡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我都不敢動彈,生怕一個輕微的舉動將她弄醒了。


    這好家夥李翔,什麽都怕,就不怕找麻煩。我提醒了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聽。淩晨總是最安靜的,我可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一幅畫麵,一副趙叔所描述的故事的畫麵。我仿佛看見了當時那場大火,還有那個英雄無案...


    我看得出趙叔對這份友情看得多麽重要,否則二十多年,他不會每年都去。他對我提了很多次戰犬,每當提到他都是滿臉的自豪。


    如果那個英雄無案的孩子沒死的話,恐怕也有這麽大了吧。說不定都和名兒結婚了,想到這我不免看了看名兒熟睡的臉,十年來了,我看著她長得亭亭玉立。


    睡吧...


    第二天的時候,昏迷的王杉和吳璿都醒來了。我們詢問著他們昨晚發生的事還記得嗎,他們給了一個統一的迴答,那就是什麽都不記得了。或許我們心照不宣,也沒人敢道破。估計這件事下來,他們也對鬼神有個定義了。應該不會再是那些無法無天的人兒吧。


    王杉得知張晴的肩膀是自己咬傷了,滿臉的愧疚。我們啟程去車站準備迴馬口了,一路上王杉倒是將張晴捧在手心裏疼啊。


    迴到學校倒是過迴了正常的生活,倒是這次經曆,葉子還有王杉也經常來我店裏捧場,時不時的帶著一些同學,倒是跟我打成了一片。


    李翔呢,依然每天都來蹭茶,跟我聊些有的沒得。更惱火的是,他感覺這樣的生活太平靜了,太無聊了。每當他提到這個,我都是想揍他。


    而我,有生意接生意,沒生意就看看電視。電視裏麵經常會出現趙叔的身影,他又抓獲了幾個省內的販毒團夥。雖然是喜事,但是在電視裏麵看他的樣子有些愁眉苦臉,我知道他抓到的都不是自己所期待抓的。


    這樣過了二十來天吧,周四下午,太陽都烘人的。我反正是熱的坐在前台不想動彈。大熱天街上也很少有學生。


    而吸引我的卻是我店門口站著一個滿臉疲憊的年輕人,他的穿著有些邋遢。看上去好幾天沒洗澡了,蓬頭垢麵,跟個乞丐沒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年齡,估計也就比我大幾歲。大熱天的,他背著一個竹簍拖著沉重的步伐,哈著氣,慢慢的從我店門口經過。


    他路過我這的時候,迴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渴望吧?他看了看我的招牌,然後又很遺憾的邁出了一隻腳,結果剛邁出去一隻腳又停了下來。看上去很糾結,在我門口起碼糾結了幾分鍾,將我都弄的糾結了,時不時的迴頭看看我,又看看路。


    “能..能給點水嗎。”他最終還是朝我走了過來,我估計他的樣子要是站在別的冷飲店門口會被人拿掃把轟。他張著口,聲音很輕微,仿佛說這句話都很累一般,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等一下啊。”原來是要喝水,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在我門口徘徊了這麽久,我轉身就拿著杯子倒著茶。


    “我沒錢..水,水就好。”他看我搖著茶,急忙的喊出來。


    “沒事,不要錢。”我笑了笑,他擔心這個啊。我搖好了之後,給他搬了個凳子就在空調下麵,唿喚他坐下,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被我強按了下去。


    “喝慢點,不夠還有。”他剛開始用吸管,可能不過癮。直接撕開了封口,往嘴裏倒著,這倒把我嚇到了。他一下子就喝完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反正我也沒在乎這一兩杯,李翔也不知道蹭我多少杯了,我整整給他搖了四杯,直到他滿足的打著嗝。滿足的摸著肚子。


    “謝謝你。”他可能有些犯困了,吹著空調對我說著。


    “客氣,你怎麽淪落成這個樣子,看你年齡和我沒差啊。”我搬了個凳子坐在他的對麵。


    “這..唉。”我感覺他仿佛要說什麽,結果憋了迴去,無奈的搖著頭。慢慢的擠出了幾個字“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老板,這幾杯我不白喝你的。”他突然坐直了起來,正經的對我講著。


    “沒事沒事。”我急忙擺著手,以為他要報答我什麽。


    “你這家店是不是一直生意都不怎麽好?”哪知道他卻環顧了一下我的店麵。然後對我說著。


    “是啊..說起來有些慚愧。”他這話倒將我說的尷尬了,你說學生街那麽多奶茶店,其他的晚上都是爆棚,而我卻生意慘淡。


    “有刀嗎?”他淡淡的笑了笑,站起來問著我。


    “要刀幹什麽?”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放心,我是好人。”他可能怕我害怕,急忙的對我解釋著。我有些不知所措,看他的樣子..將信將疑的走進去將水果刀遞給了他。他接到水果刀有些錯愕,說了一句,那麽小。


    我迴了一句,隻有這麽大的。他見確實沒大的了,拿著水果刀就走了出去,他要幹什麽?不會是要幹一票吧?這哪行啊,就算要給我錢,也別拿著水果刀去街上搶啊,我急忙的跟出去,可是他卻做了一件令我沒想到的事,我的店門口兩側有大榕樹。他就站在榕樹下,搬了個凳子,踩了上去大力的一跳,就抓著一個樹枝,拿著水果刀割了起來,他吊在樹枝上,像長臂猿一般有些滑稽。


    這是在幹什麽?有些意思,我站在店門口看著他幾下子就將樹枝割了下來,摸了摸那截麵滿意的點了點頭朝另外一棵樹走去。我就看著他用著相同的方法對另外一棵樹割了起來,然後撿著割下來的兩根樹枝朝我走來。


    “老板,你買一個養魚的魚缸,將這兩顆樹枝放進去就好了,那樣你的生意就好起來了。”他擦了擦汗,看上去很老實巴交的對我說著。我有些錯愕的接過樹枝。啥?用養魚的魚缸養這兩根樹枝?


    “能不能再給一杯?”我還對著兩根樹枝發呆呢,他不好意思的打斷了我。我看他汗流浹背的樣子,想都沒想又給他做了一杯。


    “一定要用魚缸養,而且位置要放在那裏。”他還不忘提醒我,指了指我的後廚廁所的位置。


    “廁所門口?”我有些沒跟上他的邏輯啊,驚愕的說著。他點了幾下頭,然後轉身拿起了竹簍,看起來是要走了。


    “千萬不要忘了啊,不然我就欠你一個人情了。”他剛走出去,又迴頭囑托著我,我傻傻的點了幾下頭,看著他走遠了。怪人,真是一個怪人,讓我用魚缸養樹枝,這是玩的哪出啊?他走後不久,我坐在前台都是望著兩根樹枝發呆的。要不要試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心理那麽想試試...試試吧,反正也不會吃虧。


    我讓隔壁的幫我照看下店,快速的就朝天橋跑去,也不遠。那下麵經常有擺攤的,也有賣魚缸的,我挑了一個稍微大的,拿迴去刷了好幾遍,接了一盆清水,將樹枝放了進去,放在廁所門口。感覺挺怪異的,弄好這一切,我坐在前台,時不時的就看著廁所門口的樹枝。有用嗎?


    “不走了,就在這喝吧,熱死了。”我看著那樹枝有些發呆,可是耳邊卻傳來了一些人的聲音,我轉過頭,巧合嗎?五個人擦著汗就站在我的前台看著菜單。說起來還有些高興的,總算開了一個張,那五個人朝二樓走去,我做茶的時候都還看著那些樹枝,真的那麽神奇?還是巧合?


    後麵我是明白了,真的很神奇啊!


    那五個人剛上去不久,陸陸續續的來好幾波人,有的打包帶走,有的坐在二樓。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沒停下來過。就連.從沒響過的電話都響起來了,外賣都來了!


    我是從下午忙到了晚上,實在不行了,趕緊給名兒打電話讓她來幫我,她一下來看到我門口和樓上坐滿了都是嚇了一跳,她也替我開心,幫我做茶的同時都不忘問到底做了什麽,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啊,按理說,學生街高峰期是八點到九點半,可七點半的時候我就沒位置了!


    那李翔按平常時間來蹭茶,看到這一幕都沒想明白,被我使喚端茶收拾桌子的。


    “我去,你這是要發啊。”那李翔汗都來不及擦,又要給我去送茶。他誇張的說了一句,我看了看外麵..這生意好的也太突然了吧。


    “哥,一會跟你說個事哦”名兒擦了擦汗,搖著茶,對我說了一句。


    “什麽事?”我抽著空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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