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喜和林雙之間,已經橫亙了衛明和江海,實在再容不下多一個男人了。


    「很有必要。」林雙細細對江喜分析道,「你昨天給我送衣服,在 tx 的家屬團前亮了相。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衛明知道我倆互通有無是遲早的事。如果他真知道了我倆私下有來往,會怎麽想?」


    「會覺得我倆變態。」江喜不假思索地迴答。


    林雙苦笑笑,臉上露出一副不開玩笑的表情:「所以,你需要一個新的身份背書。」


    「新身份?背書?」江喜疑惑。


    「新身份是就是磐石顧總的熟人。」林雙道。


    江喜聽完抿了抿嘴唇,良久不作聲,半晌,才恍然大悟道:「行。都聽你的。」


    「那好,這周我安排咱們三個人一起吃個飯,認識一下。」


    說完這句,林雙看了看表,覺得自己出來時間有些久了,打算起身告辭。


    江喜卻一把拽住她的裙角道:「再坐一會兒。」


    「嗯?」林雙不解。


    江喜的臉上明顯浮現出還有事的表情,林雙半抬的身子,隻得又落下。


    「林雙姐,我有話就直說了。」江喜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江海……」


    林雙聽江喜提到江海,脖子根一陣紅熱。


    江喜提江海,就像林雙在江喜麵前提衛明一樣,總有種誰都別裝的感覺。


    掀開華美的袍子,她們彼此看穿了對方的底褲。


    汙穢嗎?汙穢。


    但這樣的汙穢,在社會上還有另一個名字,叫——逼不得已。


    「江海他是我弟,年紀還小,有些事,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看,能不能……?」


    江喜的央求吞吞吐吐,林雙早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自己種下的因,就得自己品嚐命運結出的果。


    也罷,總要和他把話說開了的。


    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你的意思我懂。」林雙垂首整理了一下裙裾,「要不待會兒讓他送我出小區吧,把話說開也就好了。這事,你信我,我會注意方式方法的。」


    「嗯。」江喜輕輕點了點頭,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起身送林雙出去。


    江海早就迫不及待地守在房門外,就等著林雙出來的時候,再見她一麵。


    林雙裝作若無其事地往門外走,江喜破天荒地對江海說道:「你替我送送林雙姐,早點迴來。」


    江海心花怒放,立刻點頭應差事,他激動地甚至都沒有想一想,她姐的態度怎麽轉變得這麽快。


    他換鞋出門,屁顛屁顛地跟著林雙出去了。


    從樓道到電梯,再到樓下,林雙和江海都低著頭,默默無語。


    近鄉情怯,倆人反倒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起頭了。


    「江海。」


    走到小區的一片林蔭道上,林雙終於鼓足勇氣,駐足腳步,抬起頭麵對江海。


    她望見江海純真的眼眸,一如那天他倆相擁時,似一汪湛藍的海水,清澈透底。


    這樣的眼眸,林雙實在不忍直視著,說出接下來一連串殘忍的話。


    她低垂著睫毛:「江海,人這一輩子,總會經歷一些錯誤。我們每個人,不可能每時每刻都保持自身的正確。我不討厭你,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之間……」


    林雙很少拒絕別人,除了顧許,江海是第二個。


    她說著說著,不自覺地就卡頓起來。


    拒絕別人真的是一種殘忍,更何況,這件事是她自己先挑的頭兒。


    該負責的那個人,是她。


    江海見林雙說不下去了,心裏明白她的意思,卻不願意接受最後的事實。


    他足足比林雙高出一個頭,倆人站著,他的目光本就是俯視,加之林雙又低了頭,完全看不清楚她的臉和表情。


    盡管林雙那張白壁微瀾的麵容,自從見第一麵,就深深鐫刻在江海的腦海裏。她就像是從江海夢中走出來的一樣。


    「姐。」江海略去了「林雙」二字,他希望和她能更親切一點,「你想說什麽,我很明白。你無非就是想說,你還沒離婚,年紀又比我大,我倆不合適對麽?」


    「對。」林雙承認。


    「姐,我不在乎,真的,什麽我都不在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江海稚嫩的臉上努力刻滿了用力過猛的認真。


    「可是我在乎。」林雙道,「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了。」


    「什麽叫一錯再錯?」江海不喜歡林雙這樣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倔強地辯駁,「我沒覺得這是個錯誤,如果你一定要說是,那我寧願錯到底!」


    「好,你說要錯到底。」林雙覺得和江海這樣血氣方剛的少年擰著來,自己完全發揮不了任何優勢,於是以退為進順著他的話詰問道,「那怎麽錯到底?我離婚,然後我倆結婚?」


    江海被林雙一激,瞬間沉默了。


    半晌,他也垂下堅毅的腦袋,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不結婚怎麽在一起?」林雙故意的,「難不成,你隻想和我玩玩兒?保持這種不倫的關係?」


    「我沒有!」


    江海又急了!


    他真的急,整張臉憋得通紅,脖子裏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卻生生又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他沒想那麽深,他的年齡和閱歷,還有長年缺失的責任感,支撐不到他想這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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