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他腦袋裏的神經一定是出現了某些問題,他現在考慮問題的邏輯完全不在道兒上。


    他偏了!


    “不是。”


    那鑰匙在他手裏又轉了一圈兒。


    “那照片是我找人拍的,我也知道她單獨跟她上司出差。而且,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預料到他們之間會有事發生,所以我早作了安排。”


    真瘋了!我站起來,“你瘋了嗎?不要試探人性,而且是在你們感情並不十分穩定的情況下。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沒有哪個女孩兒能受得了你這樣冷落她們。你------阿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做法像什麽?”


    “像個變態!”他苦笑一聲。


    “但我並不是一個變態。我隻是------”他攤攤手,車鑰匙又無辜的在他手掌心裏做了個360度的大迴環。


    “我隻是不愛她。”


    “不愛她?”


    “是的,那時候你總是逼我搬出去,你說人言可畏,你害怕,你害怕別人會議論紛紛,會指指點點,會說三道四。我也明白,孤男寡女,確實不好。可是我並不能離開你。沒有辦法,我隻好隨便找一個女孩兒。我們認識的故事是真的,但是我並不喜歡她,沒有喜歡過她。我拍這個就是為了將來等孩子出生,然後我們請好了保姆,這裏再也不需要她,然後我好跟她攤牌、提出分手。我承認,這麽做我是有點兒------”


    “阿東,”我看著他,“你就是一個混蛋!”


    我十分氣憤,氣憤讓我的臉漲得通紅,阿東注意到這一點,他馬上跟我告饒,“你可以生我的氣,也可以罵我是個混蛋,但是請你千萬不要這樣動怒,這對孩子不好。”


    我叉著腰,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再去麵對這樣的一個自私、卑鄙、殘忍的男人再共同生活,再一起出出進進,再溝通!


    是的!


    他自私、卑鄙、殘忍而無情,還冷酷。


    更何況,他還把自己的自私、卑鄙、殘忍都披上為我好的外衣。


    “我先出去了,你看著我會更生氣。”說著他站起來,可是沒走兩步他又折迴來,走到我麵前,“如果你實在生氣,你看你怎樣才能出得了這口氣?我這就讓她走,我現在意識到我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兒,她的到來不但無助於你,反倒是給你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麽?”我手指戳他的胸口,他站著不動,任憑我戳。


    “你想要什麽?啊哈?想要一個女孩子,啊?那樣純真的一個女孩子,她對你那樣好,但是你就那樣傷害她。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你------你居然可以這樣玩弄另外一個人的感情,你是不是人?”


    我十分激動,他低著頭,像犯了錯的孩子


    。他一句也不肯為自己辯白。


    “滾!”我用手指著門口,大聲朝他吼,“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你也走,滾,跟她一塊兒滾出我的家。我不用你這樣的人渣來照顧。”


    他抬頭瞅我一眼,我看見他眼眶紅了,也許我的話真的傷了他,但我實在不理解他怎麽會那樣行事?陳百何,她完全是無辜的,她不應被卷到裏麵來。我們有什麽權利擺布別人的生活?


    許久,我才平複情緒,但怎樣跟陳百何交代又是一大難題。


    算了,我有些累,坐迴到自己的辦公椅子上,真想不到命運怎麽會作出這樣的安排來。我現在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了,高天成、萬茜、如果張若雷也算是一個的話,那麽還有他,現在隻有阿東對我不離不棄,我知道,但是......


    我心裏很亂,中午,阿東並沒有如常般拎著外賣袋子準時出現在我辦公室裏,這些日子以來,我所有的飲食起居、很多事都是他幫我分擔與安排。


    秘書問我中午想吃什麽,我說什麽都行。於是她幫我訂了飯。可是中午我卻收到兩份飯,秘書說,阿東也幫我訂了一份兒,而秘書以為他沒在公司不會顧及到這些細節,所以午餐訂重了,問我要吃哪一份?


    我拿過阿東的那份兒,把那份飯扔進了垃圾筒。


    然後問秘書,他不在公司?


    秘書點點頭,“也沒交代去了哪裏?”


    “我知道了。”我揮揮手,中午胃口倒好,吃完飯一定犯困,尤其沙發距離陽光很近,我喜歡陽光暖融融的照在我身上的感覺,然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等到我再一次醒來,竟然已經兩點半。當老板就這一點好,我想起上班時我們中午也會午休,有時困了也會盹那麽一小會兒,但我們一定會用手機定個鬧鈴,不然過了時間再不醒來可就有我們受的了。


    下午處理了幾件公司裏的事,下班前阿東又幽靈一樣出現在我麵前,我仍舊在生他的氣,但是見他手包紮了一圈白紗布。


    “怎麽迴事?”我問他。


    “分手了。我跟她說了很多,她也知道了我並不真心喜歡她,跟你一樣,她罵我混蛋、畜牲、罵得比你難聽多了,但是沒有你那樣讓我難過。梅子,我知道我自己錯了。”


    我默不作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然後?”


    “然後她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扇了幾十個耳光,可能還不解氣,於是我拿過一柄刀來,穿透了我的手掌。然後她搬走了。”


    “用得著------”


    阿東點點頭,“請神容易送神難。”


    我拿過包,其實他說得對。


    傭人做完了晚飯,一切都收拾停當就下班迴家了。整個家又隻剩下我和他,兩人坐在客廳裏看電


    視,我問阿東,究竟他的夢中情人什麽樣?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他如此為她神魂顛倒?而且我猜他們之間的感情可能不為世俗所見容。


    “有夫之婦?”我問他,我見阿東臉紅起來。


    “還真的是啊!”


    他仍舊不置可否。


    “阿東,感情這東西沒有對錯,如果對方真的是有夫之婦,你呢,要麽放棄,要麽就拚一把。你天天這樣情深似海的,可能對方都不知道,對方知道嗎?”


    我問。


    阿東眼睛盯著電視機屏幕,但是我知道他並沒有看那電視裏正在上演什麽。


    “那你-------”我努力調整好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平和又有說服力。“那你得------算了,我去睡覺了,管不了你這種事兒。”


    但陳百何並沒有因此而真正消失,沒幾天她上來找到我,她說努力過了,卻忘不了阿東。


    我不知道該怎麽勸慰她,我也曾經像她一樣,我試圖說服她她不是放不下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她是放不下自己被辱沒的愛情或者尊嚴。


    但是陳百何說,“如果他不跟我在一起,我認可去死。”


    她當真拉開我的辦公室的窗戶,其實想一想,那辦公室的窗戶並不能讓她真的跳下去,但是當時卻當真把我嚇得夠嗆,所有人跑進來,她一條腿已經伸出窗外,阿東臉色煞白,比起他那個被一刀穿過的手掌,我想這個才算得上是他玩弄或者欺騙感情的真正的代價。


    我說你下來。行政部已經報了警,陳百何的眼淚不是裝出來的,她真的很傷心。


    我知道時間可以治愈她,可問題是時間不可能一下子跨過去好幾年讓她瞬間長大。


    我肚子開始疼,開始我以為我想上衛生間,後來意識到不是,我迴過頭,我的辦公室裏人好多,但我幾乎聽不清楚他們都在說些什麽,陳百何的臉在我眼前也變得愈加的模糊,我隻看得見她的嘴,一張一合。一雙大手扶住了我,我迴頭一看,我覺得是高天成,但其實不是,我再仔細一瞧,是阿東。


    阿東喊我:“梅子!梅子!”


    我朝他一笑,什麽時候開始,他不再叫我嫂子了呢?


    “梅子。”


    汗從我額頭上滾下來。


    “救護車!跳吧!你他媽的。”我聽見阿東的罵聲震耳欲聾,“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不用你自己跳我也會弄死你!”


    “不要!”我試圖說,不要罵她。她還年輕,你不要讓她對愛情有所誤會。我對愛情誤會了那麽多年,以致於為自己那一場誤會付出了太過沉重的代價。我不想別人遭受跟我同樣的痛苦。


    阿東抱起我來,難以想像我這麽重他可以抱得起來。但現在一切都不在我考量範圍之內,不知道誰開


    的車,一路幾乎把車子開得飛起來,阿東全程抱著我,每一次陣痛襲來時他都在我身邊,我緊緊抓住他的手,他教我,“唿-----吸------管用嗎?疼不疼?”


    我虛弱的朝著他微笑,覺得終於是迎來了一個嶄新的生命。我想到高天成,想很多,也很少,眼下,更多想的就是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至於以後,就全部都留給以後吧。


    “陳-----”我問,我想知道那個女孩子怎麽樣了,如果她在我的辦公室裏跳下去,我想我會終身不得安生。


    “迴去了。”阿東握緊我的手,然後他垂下淚來。“對不起。”


    我笑笑,搖搖頭,那一陣兒的陣痛已經過去,我覺得身體輕鬆了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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