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茜,你再打來電話我......”


    他隨後掐斷電話,我奮力反抗去試圖拿迴自己手機。


    “你把手機給我,萬茜她的車子拋了錨。你憑什麽拿我的手機。”


    “憑什麽?”


    他扳起我兩條腿,衣服跟皮膚作最後糾纏。我則弓起我兩條腿,兩膝抵在自己最接近自己胸腔的位置。然後我就聽見“嗤拉”一聲,我和他動作都驟然間停住,我電話又開始孜孜不倦的響起,再沒一會兒開始有人敲門。


    我一聽就是那個“郭姨”的聲音。郭姨的敲門聲謹慎而小心,聲音同上。


    她說:“少爺,姑奶奶和萬小姐又迴來了,說是車剛開出去就壞掉了,想要借您的車。”


    張若雷歎一口氣,極不情願的從我身體上爬起來。他套上褲子,又穿好襯衫。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摸了半天沒摸到自己車鑰匙。於是對外麵高聲喊:“在茶幾上,你找給她,讓她開走。”


    郭姨領命,少頃門外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張若雷又朝我走過來,我摟緊自己雙肩,又低下頭看看自己褲子,柳眉倒堅,紅著臉朝他嚷嚷:“張若雷,你要是再敢我就喊了啊。”


    張若雷一笑,打開門,出去。


    我長長籲出一口氣來,伸手拿自己手機,卻發現自己手機竟不知何時不翼而飛。我腦門子上忽的長出一層汗來。闖進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兒就是“天殺的張若雷”,我恨得蹬起雙腿就站了起來,不想褲子禿嚕一下一下到底,我恨得牙關緊咬,盡管罵了他八輩子祖宗,真沒想到這人竟然卑鄙至此,他竟然朝我使“美男計”!


    不過要說起來我還是更加恨我自己,不想我剛才對他的撩撥竟然......


    我內心一陣不由自主的羞愧,臉早紅了大半,一手提拉自己的褲子,一麵重新打量這間屋子。隻聽外麵一陣雜遝的腳步聲,我內心陡生寒意:如果張家大姑所言非虛的話,那麽我,會否成為下一個或者又一個被軟禁的人?


    我快步走到門邊,一擰門----天啊!竟然真被反鎖了。我當時汗就下來了,剛才萬茜數次來電一次折返都不過為搭救我出去,可見連萬茜都想到了,但我卻還在那兒傻了吧唧的意亂情迷。


    我暗恨自己是有多不爭氣,但此時就是立馬把自己給千刀萬剮了卻又也於事無補。


    怎麽辦?


    手上還拎著自己的褲子,那褲子早如殘花敗柳,再聯想起剛才的情景,我不禁覺得一陣反胃。環顧這房間四周,倒是家私一應俱全,有床、床頭凳、有衣櫃、有梳妝台、再往裏走,還有一個衛生間,衛生間是明衛,有一間細小狹窄的窗子,百葉窗依窗而下,窗台下是一盞大浴缸,我伸腳跨進那浴缸,伸手拉


    開那百葉窗,發現能在裏麵將窗子打開,但那窗戶叫什麽斷橋鋁合金什麽的上開門的,竟隻能開尺許,人要想從裏麵鑽出去,顯然難比登天。


    我又返迴到室內,打開衣櫃,裏麵卻沒有女人穿的衣服,整個大衣櫃空空如也,隻有幾床床上用品、包括床單、被罩和毛毯,還有幾個枕頭,我把所有這些東西都刨出來,扔得滿地都是,仍舊找不出一件能上身的衣服或者褲子來。


    我癱坐在地板上,茫然四顧,時間過得快且慢,日落餘暉從窗外灑進來,將室內所有都鍍上一層昏黃的金邊。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窗子?


    我跑到窗前,伸手欲擰開窗子,那把手觸手可及一片冰涼,我手放在把手上,深深吸進一口氣,一麵閉上眼睛暗暗祈禱:阿彌陀佛,開!


    我一使勁,眼睛一睜,那窗竟然紋絲不動。


    怎麽會?


    我上下打量那窗戶,再用勁,使勁搖晃,然後再換另外一扇窗,它們竟然提前打好了商量似的,無一不紋絲不動。


    我大失所望,但又實在不甘心,仔細研究那窗裏的玄機,這時隻聽得身後“叭嗒”一聲,我迴身,果然,門鎖被從門外打開。隨後,那扇厚重的門“吱呀”一聲,緩緩在我麵前被打開。


    張若雷一閃身從門後閃了進來,他見我手還停留在那窗的把手上,嘿嘿兩聲輕笑。


    “想跑啊?”


    他“嘩”一聲亮出一串晶亮的鑰匙來,“這是特製的窗戶,你看看底下,還有報警器,是電子鎖,不是普通的那種,從裏麵一擰就能開的那種。”


    他大手一揮,“這一片全部都是這種窗,有錢人都惜命,怕的東西就多。”


    他迴身關上房門,卻並沒有順手擰亮電燈。他站門邊,我站窗戶邊上,而外麵如水般暮色正大麵積湧進來。


    室內視物逐漸費力,這整棟房子裏人不少,但這房間裏卻不知是因為隔音好還是怎樣,靜得空氣中分子流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辨。


    “你說,”他率先開場,“人家說了,如果一個男人喝過的水,另外一個女人拿過去喝了,就算是間接接吻。”


    “那-----”他緩慢開口,“你和我都在這同一室內,你唿吸過的空氣,我也在唿吸,是不是變相的我們進入了彼此的身體。”


    我臉一紅,迴身隨手摸來摸去竟沒有摸到一件趁手的東西扔過去砸他。我有些氣急敗壞,鼓脹滿胸脯的怒氣無聲瞪視她。


    他朝我一步一步走過來,他每朝我走過來一步,我都感覺步步驚心。


    “梅子,我想求你一件事兒。”他開口道。


    我別過頭去不理他,同時刻意忽略他朝我這兒走過來的腳步。


    “如果你答應我,”他停下腳步,“我就送你迴去


    。”


    “我不用你送!”


    我幾乎衝口而出。恐懼和無助放大了我的憤怒。


    他低下頭,我和他之間的空氣再一次凝成死死一團。整個房間隻充斥我和他細微的被刻意壓抑的唿吸聲,而外麵終於全部黑下來,暗夜湧動,像一團團流動的黑河水,迅速占領了整個房間的各個角落。


    我們互相僵持,但其實我不太知道自己和他到底在僵持些什麽,又或者,我們之間的這些僵持又是否來得有價值或者意義。


    這些我其實都略微懵懂。


    “為什麽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他幽幽開口。


    我張張嘴,突然間發現隻要迴應他就是在給他機會。


    我倔強的別過頭,下定決心負隅頑抗到底,我一個字都不會迴應,看他拿我有什麽辦法。


    黑夜蔓過黑夜,城外的夜比城市裏更加寧靜,巨幅空地上星羅棋布幾棟私宅,大多數入家宅邸不過用來度個周末或者都是像張福生和夫人這樣垂垂老矣的老人,他們連同郊外一起,另類詮釋生機,生與死,新與舊,年輕和衰老,相互映襯,又相互提醒,生命存在的方式總大同小異,卻又殊途同歸。


    我腦袋裏所有奇形怪狀的想法在如此寂靜和灰暗的夜裏無所遁形,而私下裏我也不得不承認我腦袋裏那看似簡單實則足夠複雜的大小腦正一齊開動,試圖揣摩透眼前這男人腦袋裏的全部打算。


    他究竟想怎麽樣呢?


    他究竟又想拿我怎麽樣呢?


    萬茜會否又如神兵天將一樣突然間降臨搭救我出去?


    她會報警嗎?


    假若她真的會報警,以我和張若雷如今的關係,他輕飄飄一句話就可以打發掉那些尋上門來的警察,到那時我、萬茜,還有什麽咒念?


    我開始往迴迴放整個事件,張家大姑所說的一切真正出自她本意嗎?還是姑侄兩個做下這個套兒,等我來鑽?


    若果真如我所猜想的話,那張若雷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總歸不會是囚起我這樣一個女人來當性奴吧!


    還好!


    我還有心情自我調侃。


    人心理一放鬆,身體便也隨之放鬆,我不覺手一鬆,褲子應聲落地,灰撲撲的布料纖維一直堆積在腳踝,我身上一涼,他和我都一愣。


    我不敢動,覺得每動一下自己都似乎是個笑話,要麽授之以柄,要麽就會引得他來個什麽餓虎撲食。


    張若雷從上到下打量我,我居然能在黑暗中感受到他的眼光,針紮一樣一針又一針紮進我身體裏每一個毛孔。


    我覺得不舒服極了,卻又不敢動,身上每一處都感覺涼嗖嗖的,每一處又都感覺像遭到烙鐵燙似的火辣辣的。


    良久,他訾出一嘴小白牙嘿嘿一笑,我聽他站起來的聲音,我周圍的


    空氣轟然間倒塌,我的聲音變得打結還是打顫,我已經分不不太清。


    我迅速蹲下身子,試圖把褲子扯迴原位,但顯然張若雷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他狸貓一樣俯下身體弓起腰來,雙手穩當抓住我兩手手腕。


    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佛說,風未動,是心動。


    我如遭火燙般甩開他的手,迴身抱起肩膀。


    “離我遠點兒。”


    他不說話,默默從身後抱住我。


    耳邊空氣變得灼熱起來,我拱起自己肩膀來努力掙紮。


    “有話說話,我們現在正在辦離婚。你和我之間的婚姻什麽樣你該比我還要清楚。”


    該死,我以為我忘記了那些過往。誰知掀開歲月,往事如昨。我心一硬,整個身體迅速冷卻下來,我僵硬推開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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