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的時間越長,殷席的目光就越灼熱,喬微涼覺得自己的手都要被他看化了。


    不著痕跡的調整唿吸,喬微涼淡定的迴答:“我約了key做造型。”


    “是嗎?”


    殷席問,不相信的意味很明顯。


    要想消除他的疑慮,就隻有鋌而走險了。


    喬微涼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把自己的手機遞到殷席麵前:“殷總要是覺得不相信,大可打電話過去問問。”


    說完這話,喬微涼下意識的屏住唿吸,心髒的跳動慢下來。


    如果殷席拿了手機去看,那條她還未來得及刪除的通話記錄,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的。


    這個時候,殷席如果看見溫顏,喬微涼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過了幾秒,亦或者幾十秒的時間,喬微涼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殷席都沒有動作,剛想收迴手,手機鈴聲響起,帶來的震動,驚得喬微涼差點把手機砸殷席臉上去。


    飛快的收迴手,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喬微涼鬆了口氣,是key。


    接通,手有些發軟。


    “我都說了,我剛下班,馬上就過來。”


    “你丫別磨蹭,今晚你可是交給我了!爺們兒今兒要好好教教你該怎麽做女人!”key細聲細氣的聲音傳來,讓喬微涼稍稍安心。


    “……”


    麵無表情的掛斷電話,抬頭,殷席已經不在這裏了。


    喬微涼不確定,自己剛剛有些反常的表現,有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不過,就算他懷疑,隻要自己不去見溫顏,就不會有什麽事吧。


    打定主意,喬微涼給溫顏發了條短信,簡單說了下目前的情況,讓她先離開雲城,等明年開年,有外拍任務的時候,再約時間見麵。


    發完短信,喬微涼上了車,跟牧釗說了目的地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殷席對溫顏造成的傷害有多重,其他人可能永遠無法想象。


    最後那段時間,溫顏隻要聽見殷席兩個字,或者和他有關的,比如聖庭比如許瓊,她都會被刺激得失去理智,用頭撞牆、低頭去咬自己的手腕、跳樓……


    隻要她能想到的自殺方式,她都能去做。


    後來,為了溫顏的安全,殷席把她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牆壁上全部是厚厚的泡沫填充的,地毯和天花板也是。


    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她的嘴裏總是含著一顆珠子。


    在溫顏被關進那裏以後,喬微涼沒見過溫顏,也沒有聽過她的任何消息,問殷席也沒有任何結果。


    後來喬微涼暗地裏找私家偵探幫忙查了溫顏的下落,終於在城郊的一幢別墅裏麵找到她。


    喬微涼無法形容自己當時心裏的感受,那個有著空靈聲音,在舞台上光芒萬丈的女孩兒,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她的眼神是空洞無物的,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躲在牆角,唇角不受控製的流出口水,頭發亂糟糟的,像一個破布娃娃,失去了所有的光華。


    “小顏……”


    喬微涼聽見自己帶著哭腔的低喚,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來安慰這個遍體鱗傷的女孩兒,更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麽。


    溫顏被殷席困在無望的世界裏,天空是灰色的,空氣是冰冷的,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


    她會死,再這樣下去,她會死!


    聽見喬微涼的聲音,溫顏眼珠子動了動,隻是眼神還沒有聚焦,她依然蹲在那裏,唇瓣艱難的蠕動了兩下。


    她說:微涼,我快要死了。


    就算殷席用再完美的手段把她囚禁保護起來,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的心是死的,身體也很快要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腐爛發臭。


    她終究會離開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永遠的離開,再也沒有重逢的那天。


    “不可以,我救你出去!”


    喬微涼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說出了這句話,盡管她知道,這句話會帶來怎樣慘重的後果,也沒有任何的後悔和猶豫。


    溫顏聽見這話沒有任何反應,她大概已經不抱任何奢望了。


    她甚至想,在這最後的時光裏,她還能再看喬微涼一眼已經很好了,至少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不全是對那個男人的怨恨和恐懼,還有一絲絲的溫暖,可以讓她一個人走得不那麽孤單寂寞。


    “小顏,你相信我,隻要你配合我,我很快就可以帶你離開,就像當初我說,能把你帶成不可取代的音樂天後一樣,隻要努力,我們都可以做到的!”


    這話終於讓溫顏的眼眸多了一絲光亮,喬微涼繼續鼓勵:“離開之後,你可以去看山看海,可以改名換姓,找一個陽光明媚、四季如春的地方,開個咖啡店,讓綠蘿爬滿整個店,你可以在店裏看書、聽音樂,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你,你還可以打電話讓我來看你。”


    是啊,她最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了。


    沒有欺騙和傷害,生活是安寧平靜的,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可以肆無忌憚的笑,也可以放縱自己大喊大叫。


    眼淚從眼角流出,溫顏點頭,她說:“微涼,我相信你。”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她知道自己有些貪婪,終究還是不想就這樣死去,她還是想感受一下自由是什麽樣的滋味,盡管,這會連累微涼。


    可她描述的生活太過美好了,她拒絕不了。


    喬微涼沒有用很長時間去製定很完美的計劃,溫顏等不了那麽長時間。


    喬微涼找了自己學醫的高中同學,告訴他自己的表妹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自殺傾向很嚴重,她諮詢了權威專家,決定製定一套假死治療。


    就是宣布自己妹妹死了,讓她離開這個地方,漸漸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這位同學對她說的這個治療方案明顯很感興趣,喬微涼說服他參與這次治療,也就是在溫顏假死之後,帶她離開這裏,看著她的飲食起居,以便觀察她的病情變化。


    每個月,喬微涼都會根據他的反饋,給他打一筆治療金。


    交易很快達成,溫顏在某一天突然渾身抽搐,送到醫院,經‘主治醫生’診斷搶救無效,死亡!


    殷席愣在那裏,然後在醫院發了一通瘋,把能砸的都砸了,然後開車跑了。


    喬微涼就趁著這點時間把溫顏送走了,時間很緊急,她沒有來得及跟溫顏告別,隻把新手機和新的身份證件交給他們。


    看著他們登上火車的那一刻,喬微涼心裏突然有些難過,是不是她有一天也會在這個地方受盡傷害之後這樣狼狽的逃離?


    送走溫顏,喬微涼以最快的速度組織了發布會宣布溫顏退出歌壇和圈子,至於原因不詳。


    同時處理了之前的邀約和合同,賠了不少的錢,但綜合這兩年溫顏為聖庭賺的,根本不算虧。


    做完這些,喬微涼想,她也該出去避避風頭了,不說離開這裏,總該等殷席氣消了之後再迴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坐上飛機,就被殷席堵在機場女廁所了。


    喬微涼從未見過那樣的殷席,嗜血、暴戾,眼睛猩紅如血,帶著想要毀滅所有的滔天怒氣。


    “找私家偵探查我?”


    “嘭!”


    殷席一腳把喬微涼踹倒在地,那一腳多狠,喬微涼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這一腳給踢碎了。


    痛得蜷縮成一團,連喊都喊不出來。


    “串通醫生詐屍騙我?”


    殷席還要再踢,阮清從後麵跑出來抱住殷席的腿:“殷總,現在最重要的是找人,先別發火。”


    殷席沒理,一腳踹開阮清,阮清和喬微涼一樣,縮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殷席上前扣住喬微涼的下巴,力道之大,恨不得把喬微涼的下巴卸下來。


    “這話我隻問你一遍:她在哪兒?”


    他說的是真話,現在的他耐心很差,如果喬微涼不說,殷席絕對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


    “怎麽,殷總嫌害死了一個不夠,還想拉一個給她陪葬?好呀,小顏現在膽子這麽小,我還真的怕她一個人在底下會被什麽厲鬼冤鬼欺負呢。”


    “喬微涼,你找死!”


    殷席說完那句話,就抓著喬微涼的頭發把她往地上撞。


    嗬……


    可能她真的是在找死吧,總是這麽不自量力的做這些事。


    當初對艾斯城是這樣,對溫顏又是這樣。


    明明知道自己惹不起對方,卻還是憑著自己的性子做了。


    殷席砸了兩下,阮清撲過來護住喬微涼。


    “殷總,你要是打死她,就真的沒有人知道溫顏在哪兒了,就算到時候找到了,被溫顏知道這件事,她也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殷席的手動作停下,卻沒放開喬微涼,隻是眼神陰冷的掃過她的臉:“她不原諒我的事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是啊,他對不起她的事那麽多,早就被劃入老死不相往來的陣營,不然他怎麽會用這樣的手段把她囚禁在自己身邊?


    喬微涼聽見,笑出聲來。


    這個男人的邏輯能力還真是強大啊,反正我已經傷害過你了,說對不起也沒有用,那為什麽不多傷害你有些呢?


    這樣等你害怕了,就會乖乖臣服於我,在我身邊做隻聽話的寵物。


    可惜,並沒有人願意做隻被人任意玩弄的寵物。


    “喬微涼,死的方式有千百種,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麽嗎?”


    “生不如死。”


    喬微涼淡然的吐出這句話,掀眸去看殷席,隻是血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得並不真切,隻覺得這男人像個渾身是血的怪物。


    沒有愛、沒有良知,什麽都沒有。


    有的隻是對事物的掌控欲和占有欲,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你想試試嗎?”


    殷席問,語氣平平,好像說的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卻讓聽見的人後背發涼。


    “殷總,我又沒病,怎麽會沒事想試試生不如死的滋味?”


    喬微涼依然笑著迴答,身體沒有一處不疼的,可她知道,就算這個時候求饒,也沒有任何意義,這個男人根本不會聽。


    “女人,還是乖點好。”


    殷席拍拍喬微涼的臉頰說,唇角勾起殘忍的笑,衝後麵的人道:“這個女人不聽話,幫我調教調教。”


    調教調教,這句話裏麵的意思,誰都清楚,隻是喬微涼沒想到,他真的做得出來。


    阮清臉色大變,擋在喬微涼麵前:“殷總,這……這是機場女廁所,傳出去……傳出去對聖庭不好!”


    殷席冷冷的看向阮清,鏡片折射出淩厲的光。


    “我也知道很多調教男人的辦法,你也想試試?”


    阮清的臉白了兩分,卻還擋在喬微涼麵前沒讓,艱難的開口:“殷總,這是犯法的,我剛剛已經報警了。”


    報警?


    殷席好像聽見一件多麽可笑的事,站起身,輕笑起來。


    那笑,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


    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的地位和權利優勢才完美的顯示出來。


    喬微涼聽見他說:“你讓他們進來一個試試!”


    狂妄到極點的語氣,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懷疑他的話。


    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有人進來的。


    喬微涼伸手推開阮清,捂著肚子艱難的站起來,每動一下,都疼得好像會死掉一樣。


    “殷總,你說得對,你有千百種讓我生不如死的方式,但我不是溫顏,我不會逆來順受。”


    這個男人有多恐怖,喬微涼已經領略了,也不懷疑自己落在他手上最終會變成什麽樣。


    不過,她絲毫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上次幫艾斯城打人,她在監獄裏待了三個月,這次送走溫顏,喬微涼不想再經曆一次更可怕的煉獄。


    廁所最裏麵擺放的是清潔用具,喬微涼走過去拿了個拖把在手裏,她想,她和溫顏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會放棄反抗。


    “喬微涼,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不自量力’?”


    殷席眉梢上揚著問,如同看著一隻螻蟻。


    殷席今天帶來的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無論怎麽看,喬微涼都沒有勝算。


    “殷總,我學曆低,沒聽過。”


    喬微涼笑著迴答,殷席的臉一下子沉下去,後麵的人衝上來,喬微涼抓緊拖把迎上去,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後把她甩在地上。


    後背撞到廁所隔板,喬微涼這次是真的爬不起來了,渾身都像散了架,在那一瞬間,喬微涼甚至想過最壞的結果。


    然而這時,殷席的手機響了。


    那手機鈴聲突兀的出現,打破了這裏的劍拔弩張。


    喬微涼想,這個時候能讓殷席接聽的電話,隻有一個可能,那是溫顏的電話。


    喬微涼不知道溫顏在電話裏說了什麽,隻覺得很神奇,殷席渾身的殺氣被那通電話帶走了。


    掛斷電話,他甚至沒有暴脾氣的砸手機。


    喬微涼和阮清被送進了醫院,阮清斷了三根肋骨,喬微涼斷了四根,還有輕微的腦震蕩。


    他們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個月才出院,出院以後,似乎所有人都已經忘記溫顏的事了。


    公司上下,沒有一個人敢提溫顏的名字,當然,除了喬微涼。


    喬微涼不敢找殷席尋仇,但她知道戳他哪裏最疼。


    他有不可觸碰的逆鱗,她偏偏不怕死的碰了又碰,反正,就算戰戰兢兢的躲著他,指不定哪天還是會被報複,何苦委屈自己?


    喬微涼不知道溫顏這次為什麽迴來,但她不希望溫顏再遇上殷席,她沒有把握,能在殷席眼皮子底下,再次把人送走,更沒有僥幸,殷席能再次好心的饒過自己。


    喬微涼覺得自己已經老了,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三年前殷席一腳能斷了她的肋骨,三年後那一腳估計能要了喬微涼的命。


    她惜命,也怕疼。


    “太太,到了。”


    牧釗的聲音傳來,喬微涼掐斷思緒,睜開眼睛,果然看見yourself的廣告牌,下車,上樓,key尖叫著撲過來。


    “我的天,你能看見了?”


    “嗯,不然你以為我在給你表演盲人特技?”


    key韻味十足的用食指戳了戳喬微涼的額頭:“去你的,要不是爺們兒我天天上香禱告,你能好得這麽快?”


    “……”


    上香禱告是什麽鬼?


    “咳咳!”發覺自己說漏了嘴,key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不說那些了,快過來坐下,今晚想弄個什麽樣的發型?”


    “端莊大氣,高貴優雅。”


    喬微涼一臉平靜的吐出這八個字,key習慣性的和她嗆聲:“你和這八個字搭邊兒麽?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閃了我的舌頭不要緊,你做不出來就是砸了自己招牌。”


    “……”


    為什麽覺得這女人還是看不見的時候比較可愛?


    key抓抓喬微涼的頭發,最後決定幫她盤發,因為頭發比較短,都是用發膠固定住,然後夾了個鑲鑽的發夾做修飾。


    光潔飽滿的額頭露出來,兩鬢刻意留了兩縷頭發,頭發有些打卷,看起來有些俏皮。


    “要不要加個王冠?看上去一定特別有女王範兒。”


    key興奮地提議,顯然對喬微涼這個發型很滿意。


    喬微涼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她是去參加年會的,不是參加什麽加冕儀式,高調可以,但過分張揚就不太好了。


    “就這樣吧,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晚禮服呢?”


    “這裏!我特別幫你選的一件,當當當!”


    key拉開一邊的簾子,一件白色晚禮服出現在喬微涼眼前。


    晚禮服是單肩設計,左肩處有漂亮的紗花,然後是藍色的浪花,不多,從左肩處一直蔓延到裙擺右下方。前麵的裙子長度適中,大約剛好可以到腳踝,後麵的裙擺拖著能有半米長,更誇張的是,上麵全是花,不是刺繡的花,也不是假花,而是真的玫瑰花。


    “怎麽樣?這是昨天才做出來的裙子,花是四個小時前,十個專業人員一朵一朵弄上去的,漂亮吧?”


    “……”


    漂亮是漂亮,當確定這是晚禮服不是婚紗嗎?


    “換一件。”


    喬微涼毫不猶豫的說,她不是公司的藝人,沒必要把風頭全部搶完。


    “不好意思,今兒我們這兒,隻有這一件晚禮服,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key雙手叉腰迴答,喬微涼眯了眯眼,拿出手機準備在其他店訂晚禮服,key直接把她手機搶過去:“實話告訴你吧,這晚禮服是你男人特別幫你定製的,反正錢已經收了,你不穿,這花明早就謝了,浪費了我可不心疼。”


    “……”


    “還有啊,最近關於你的傳言可多了,到這兒來做造型的人沒一個說話好聽的,你今天穿這一件出席,絕對豔殺四方,堵了那些人的狗嘴!”


    “她們說的是我,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喬微涼意味深長的問,key把手機扔還給喬微涼,表情有些不自然,大約是覺得被喬微涼看穿沒麵子,沒好氣的吼:“她們吵到我耳朵了行不行!?”


    “行!沒說不行。”


    喬微涼點頭,唇角勾起笑來,接收到key的一記白眼,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切!我又不是在關心你,快換了衣服走,別耽誤我賺錢!”


    key說著把喬微涼推進更衣室,又找了兩個女店員來幫她換衣服。


    晚禮服很合身,沒有一點多餘,嚴絲合縫的貼著喬微涼的身體,勾勒出姣好的身線。


    精致的五官,優雅的脖頸,弧度優美的鎖骨,往下是纖腰翹臀,用玫瑰花裝飾的裙擺,一路延伸,遠遠看著,如同從花海中走出來的仙女。


    喬微涼走出來的時候,key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驚豔,他每天接觸的基本都是娛樂圈的高顏值,可以說什麽樣的美人都見過。


    可看見喬微涼的時候還是覺得震撼。


    喬微涼的美,介乎於清純和妖冶之間。


    在圈裏待了這麽久,沒有見過的人很難相信,她會有一雙這樣澄澈的眼眸,如同涉世未深的學生,還保持著最初的率真。


    她的五官又是極美,目光直視前方,習慣性的抬頭挺胸,自信而灑脫,加上這完美的身材比例,單單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也能給人無盡的誘惑。


    美!


    真的很美!


    “的確挺合身的,不過……”


    “沒有不過,就這套了!今兒讓那些妖豔賤貨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美女!”key大手一揮,慷慨激昂的說。


    喬微涼:“……”


    這人的耳朵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至於激動成這樣?


    “我不是要換掉這身衣服,隻是我後背有傷,你幫我看看傷疤是不是露出來了?我自己看不見。”


    喬微涼說完,key半信半疑的走到她身後去看,上麵的確有一半巴掌大小的燒傷露出來了,傷疤看上去有些猙獰,key的臉一下子黑下去:“這是怎麽迴事!?”


    “不小心燒傷的。”


    “靠!再不小心,你能傻站著讓火燒?你男人幹嘛去了?”


    key不滿的問,語氣裏除了生氣,還有心疼。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心疼。


    “你就當我傻了行了吧?現在能給我換件晚禮服麽?”


    “不能!”


    key斬釘截鐵的說,伸手從一邊櫃子裏拿出一套化妝用品,然後拖了個高腳凳坐到喬微涼旁邊,拿起眉筆在她傷疤處細細地描畫。


    “你想在上麵畫個圖案?”


    “嗯,最多二十分鍾,很快就好。”


    “好。”


    喬微涼不再推辭,安靜的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她才二十六,正值一個女人最鼎盛的時期,可如今這精致的容顏之下,是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有時候如果不照鏡子,她都以為自己已經快步入老年了。


    好像經曆了很多很多風雨,走過了一生那麽長的坎坷。


    為什麽總是會覺得這麽累呢?


    key最後隻花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幫喬微涼畫好了,他畫的是一朵簡筆玫瑰,豔麗的紅色比裙擺上的玫瑰更嬌美,花瓣邊緣用金粉勾勒的邊,又顯得雍容華貴了許多。


    收了手,key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不停地感歎著:“完美,太完美了!沒想到你這女人打扮出來還勉強像那麽迴事。”


    “嗯,總比你這種打扮了不如沒打扮的人好。”


    喬微涼笑著嗆聲,key氣得上手要揪喬微涼裙擺上的花,被karol拉到一邊。


    喬微涼提著裙擺下樓,牧釗就等在門口,難得的是他也換了一身燕尾服。


    “太太,請。”


    走出店門,牧釗幫喬微涼提著裙擺,走到路邊,喬微涼才發現,剛剛來的車已經換成了加長版豪車。


    打開車門上車,車後座空間很大,放喬微涼的裙擺綽綽有餘。


    牧釗幫喬微涼把裙擺放好,然後到前麵去開車。


    看著裙擺上的玫瑰,喬微涼有些失神,今晚這一切,應該都是季臻安排的,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安排很貼心,也很容易讓人心動。


    車子很快開到舉辦年會的酒店門口,外麵已經擠滿了記者,不比上次慕天的少。、


    今晚年會,也算是眾星雲集,不說娛樂圈的半壁江山,至少也有三分之一,其中不乏眾多未來新星,這些記者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


    喬微涼坐的車子剛一停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站在紅毯上一些明星都停住腳步看過來。


    今晚到場的人,開的車至少都是幾十萬上百萬的,也有上千萬的,但沒有一個車這麽霸氣側漏,隻是停在那裏,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記者不停地抓拍,攝影機也緊緊鎖定車門,眾人都不由自主的猜測著,這個人會是誰,這麽高調的炫富,真的好麽?也不怕被寫成耍大牌?


    終於,車門打開,眾人先看見一條白皙勻稱的小腿,腳上穿著的是一款簡單的細高跟水晶鞋,等那隻腳站定,車裏的人才彎著腰出來。


    白色單肩的晚禮服描繪出她妙曼的身姿,五官精致,妝容姣好,遠看便隻覺得亭亭玉立,可當她走了兩步,又覺得搖曳生姿,步步生花。


    喬微涼往前走了七八步,眾人才看到她晚禮服的全貌。


    幾乎長達一米的裙擺上,綴滿火紅的玫瑰,一朵勝過一朵,美不勝收,卻又絲毫沒能搶了晚禮服主人的光芒,隻能淪為陪襯。


    牧釗把裙擺在紅地毯上理好站到一邊,喬微涼一步步走過去,越走近便讓人看清她的美。


    更多的是那從眼角眉梢泄出來的自信和泰然,這樣的氣度,即便是書香世家豪門貴族教養出來的名媛貴女也難以擁有。


    可喬微涼有,那氣質是從她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讓人覺得,這件晚禮服,隻有她才能穿出這樣的味道,也隻有她,才能撐得起這件衣服。


    眾人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喬微涼,有些人甚至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在圈裏臭名遠揚的女人。


    喬微涼沒有理會周圍的人的目光,目光平靜的一步步往前走著,無論榮光也好,失敗也罷,這些目光不會永遠隻停駐在一個人身上,那些無關痛癢的言論,其實無需在意。


    眼看喬微涼都要走過訪談區了,那些記者才反應過來衝了上去。


    “喬小姐,之前你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上班,是因為身體出了什麽原因嗎?有傳言說你眼睛失明了?是真的嗎?”


    “作為公司的老員工,我隻是提前休個年假,而且,如果現在我眼睛看不見還能一個人來參加公司年會,那還有什麽是我做不到的呢?”


    喬微涼臉上掛著完美的笑,找不到一點瑕疵。


    “那有傳言季少在拿迴季氏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踹了喬小姐,這件事傳言屬實嗎?你們是否已經在商議離婚的事?如果離婚的話,財產怎麽分割?”


    “我們現在的確在商議離婚,至於財產問題,到時候律師會處理,不過,我要在這裏澄清一件事,不是季臻踹了我,是我喬微涼,不想要他了!”


    嗬!


    眾人倒抽口冷氣,這女人好大的口氣,竟然說她要踹了季臻!


    “前段時間有新聞報道說季少有私生子,那喬小姐和季少的婚姻破裂,是否是有這個因素導致的?”


    “季臻沒有私生子!”


    喬微涼依然斬釘截鐵的迴答,然後她看向那個提問的記者,目光一片坦然:“我喬微涼不會愛上一個不幹淨的男人。”


    眾人再次被喬微涼的霸氣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又有一個聲音拋出尖銳的話題:“那喬小姐覺得自己幹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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