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輩子的季太太,她應該願意嗎?


    如果沒有合約在,她是願意的吧。


    喬微涼不知道一個女人對愛情的執著有多強,就她個人而言,並沒有非愛不可的說法。


    她能感受到季臻現在對她很有好感,然而這好感裏麵總是夾雜著幾分喬微涼看不透的目的。


    目的性不算強,可讓喬微涼覺得很不安。


    沉默一會兒,喬微涼彎了眼眸:“我願不願意不重要,單看季少想不想,或者……有沒有本事留住我。”


    迴到別墅,喬微涼直接上樓洗澡,洗完出來,季臻沒有在屋裏,喬微涼邊拿幹毛巾擦頭發邊出來,客廳裏空蕩蕩的,也沒有人。


    沒有迴來麽?


    喬微涼隻稍微疑惑了一下就迴到臥室,她一個人待在別墅這種情況才是這三年婚姻的常態,這段時間和那個男人接觸太多,她都差點忘記了。


    吹幹頭發,隨著天氣變冷,空氣也變得更加幹燥,睡前多了一道皮膚養護工作。


    剛在臉上敷上海藻麵膜,手機就響了,喬微涼摸索著劃下接聽,江月恐懼的聲音傳來:“微涼,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放過她?又怎麽了?


    “我怎麽不放過你了?”


    喬微涼幽幽的問,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微涼,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也是迫於無賴,你背後有季少和殷總為你撐腰,我就是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人,我要活下去就不得不去幹一些昧良心的事……”


    嗯,這個理由的確挺好的。


    為了活下去。


    如果不撒那個謊,所以就活不下去了,是這個意思嗎?


    江月說了很多,一直沒聽見喬微涼迴答,漸漸失去耐性,歇斯底裏的尖叫出聲。


    幸好喬微涼現在不方便接聽,開了揚聲器,手機是放在一邊的,不然耳膜可能都要被震痛。


    “喬微涼,你到底要做什麽?a大已經把我開除,和我關係好的人都受到連累,我現在眾叛親離,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江月尖叫,從她急促的喘息聲可以判斷出她現在有多崩潰無助。


    喬微涼可以肯定,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可以逼得江月走投無路,唯一可能的,隻有那個叫季臻的男人。


    那男人出手,果然比她狠多了。


    “我沒有什麽好不滿意的,當初你指證我的時候,我也差點丟了工作,一報還一報罷了。”


    沒有任何愧疚的說完,喬微涼直接掛斷電話,江月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然而下一秒,手機再次響起,喬微涼直接把號碼拖進黑名單。


    耳根終於清靜,喬微涼又坐了一會兒,等時間到了才起身去把麵膜洗了。


    洗完臉躺在床上,濃濃的疲倦從身體深處湧來,似乎將身體與意識抽離。


    原本喬微涼還想再刷刷新聞看看肖默軒的熱度達到多少了,最終卻抵不過睡意睡去。


    一夜無夢。


    連續幾天,季臻都沒有迴來,喬微涼也不知道他去哪裏又做了什麽。


    他不願意說,她也不願意多問了。


    確定要上《無險不歡》這個節目,前兩天喬微涼已經讓何帆通知蕭紅和安若柏惡補一下野外求生常識。


    今天喬微涼要帶他們要去見王導,談《無險不歡》的拍攝。


    蕭紅上午還要拍一套寫真,喬微涼先去健身房看安若柏鍛煉。


    他還算老實,喬微涼給他製定的訓練計劃,基本沒偷懶,皮膚雖然還保持白皙,可體能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


    在跑步機上跑了半小時,安若柏又開始做俯臥撐。


    喬微涼蹲下去戳戳他手臂上脹鼓鼓的肌肉,誇獎:“練得不錯。”


    “是嗎,我……”


    安若柏剛想炫耀,背上就是一重,喬微涼直接坐到他背上,安若柏差點沒直接趴下去,顫著聲小心翼翼的問:“我最近好……好像沒犯什麽事吧?”


    喬微涼手裏拿著他最近的身體數據表查看,漫不經心的迴答:“沒有。”


    “那你可不可以……”起來一下?


    話沒說完,喬微涼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我很重?”


    “沒。”


    安若柏堅定地迴答,繼續悶頭做俯臥撐。


    “之前忘記問你了,你都會什麽絕活?”


    “吹拉彈唱,我都可以。”


    安若柏得意的迴答,喬微涼把手上的記錄本一合,麵無表情的說:“那先劈個叉吧。”


    “……”


    認真的?


    喬微涼挑眉,她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我不會。”安若柏咬著牙承認,臉色有些不好,想了想補充道:“如果必要,最多半個月,我可以學。”


    不頂撞質疑,不為自己找理由,隻要需要,就可以逼著自己去做。


    似乎,有些對她胃口了。


    看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濕,喬微涼把記錄本還給這裏的工作人員。


    “上午的訓練到此結束,去換衣服,待會兒吃了飯直接去接蕭紅,然後去找王導。”


    喬微涼說完,安若柏立刻如蒙大赦,氣唿唿的跑開。


    他一個人鍛煉的時候沒覺得什麽,喬微涼一站在這兒,他就感覺自己體力不支了。


    迅速洗了澡出來,安若柏換了一件灰色v領t恤,下麵搭著休閑褲,外麵則是一件白色風衣,領子豎起,很有時尚感。


    何帆下午會用公司的車送他們,所以從健身房出來,喬微涼隻打算在附近找個餐廳隨便吃點,冷不丁抬頭看見路邊停了一輛白色塔納,一個人很是拉風的靠著車身站著。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兩天熱度還可以的肖默軒。


    肖默軒穿了一件米色襯衣,外麵是一件墨色馬甲,下麵則是一天藍色西裝褲,腳上的皮鞋鋥亮。


    他今天這一身裝扮,至少上萬,比第一次見麵的檔次高了不知道多少。


    再看他身後的那輛白色塔納,雖然不是今年出的新車,但也能值個幾十萬。


    翼鐸那條運動鞋廣告,喬微涼一開始幫安若柏談的酬勞是兩萬,肖默軒要拿走這個角色,不說往裏麵貼錢,酬勞絕對不會高過喬微涼談的價。


    他哪裏來的錢給自己臉上貼金?


    這次看見肖默軒,安若柏倒是學會了克製,沒有直接衝上去揍人。


    喬微涼轉身隨意的抬手幫他理了理衣領,把臉擋得多些才繼續往前走。


    原本打算無視,肖默軒卻笑盈盈的走過來,擋住喬微涼的去路。


    “微涼,好久不見,上次是我誤會你了,是我不對。”


    肖默軒很是親昵的說,語氣止不住的歡喜。


    他現在雖然是自己公司裏炙手可熱的藝人,可這小蝦米一樣的公司哪裏能和聖庭比?


    他的經紀人不行,公關也不行。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新聞話題,他都不知道原來這個廣告的作用有這麽大。


    最近有關於自己的推送文章,肖默軒都認真看過,無一不是聖庭公關部發出來的,剩下的還是他們公司老總發現後讓人跟風抄的。


    聖庭這麽大的公司,除了喬微涼,還有誰會關注到他這樣的新人還幫他炒話題?


    得出這個結論,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肖默軒就自動的默認為是喬微涼玩的欲擒故縱的把戲,目的就是讓他死心塌地的跟著她。


    這不,把自己拾掇一下,肖默軒投桃報李來了。


    看肖默軒這諂媚的表情,喬微涼當然也知道他是為什麽來的。


    翼鐸的廣告視頻在網上的點擊率已經破百萬,而肖默軒的微博粉絲也漲到十來萬,拋開何帆幫他買的僵屍粉不說,這人現在也算是初露鋒芒了。


    不過,喬微涼並沒有打算接受他的感激。


    很明顯的後退兩步,喬微涼掛起疏離淡漠的笑:“肖默軒,如果你不是老年癡呆的話,應該記得第一次見麵時我說過的話,我不喜歡陌生人這樣稱唿我。”


    肖默軒一愣,沒想到喬微涼還是這樣冷臉對他。不過看見她背後的安若柏又了悟,有外人在,她可能有顧忌。


    自我安慰完,肖默軒殷勤的打開後麵車門:“喬小姐,我想和你談點事,可以上車再說嗎?”


    “我並不認為我和你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喬微涼迴絕,繞過肖默軒離開,走出幾步忽的停下,轉身告誡:“圈裏做事,都喜歡留有餘地,有些東西,看著很好,可不是你的終歸不是你的,說得再完美的謊言,也始終隻是個謊言罷了。”


    這是喬微涼給肖默軒最後的機會,如果這人不貪,或者夠聰明,至少不會摔得太慘。


    找了最近的餐廳進去,喬微涼點了兩個菜一個湯,放下菜單,就對上安若柏固執的眼:“為什麽提醒他?”


    明明是那個人有錯在先,明明已經看出他不是個好人,為什麽還要做出善意的提醒?


    這語氣,控訴的意味很明顯。


    喬微涼喝了口茶潤口,茶是溫的,現在喝正合適。


    “我有我的做事原則,你不願意告訴我和他之間的恩怨,那些恩怨就隻是你一個人的,我沒有必要把他當成仇人來報複,懂?”


    喬微涼拆開碗筷,敲了敲桌子問。


    安若柏抿唇,他知道,這女人做事從來都有自己的道理。


    他也想把和肖默軒之間的事說出來,那些事在午夜夢迴時纏著他,幾乎要把他逼瘋了。


    他是重生的,上一世因為信錯了人,所以窮困潦倒至死?


    可是說出來誰又會相信呢?


    將他眼底的掙紮和憤恨盡收眼底,喬微涼沒再說話,她忙得很,哪裏有精力去探聽別人的恩怨情仇?


    默不作聲的吃完飯,剛走出餐廳,何帆就來了,拉開車門,蕭紅已經坐在裏麵。


    她身上穿著皮衣皮褲,皮衣上市金屬鉚釘,裏麵是一件破破爛爛的吊帶,頭發是爆炸式,鼻子上甚至還有一個鼻環,乍一看,活脫脫一個不良少女。


    “喂,還不上車!?”


    蕭紅招唿著,把鼻環取下來,假的。


    喬微涼和安若柏上車,剛拉上車門,蕭紅就把外套脫了,裏麵隻剩下一件吊帶,連胸衣都沒有,隱約可見胸前波濤。


    許是喬微涼的目光太過直白,蕭紅抬頭看過來,滿不在乎的丟了一句:“真的,沒墊矽膠。”


    “……”


    說完又扭頭看向安若柏,眼神頓時變得兇惡起來,她臉上本就畫著濃妝,眼尾上挑,透著暗黑氣息,這一瞪,就跟混黑道的沒什麽差別。


    蕭紅抬手,曲起食指和中指,對著安若柏做了個挖眼的動作,安若柏立刻背過身去。


    這女人真的是個演員嗎?


    車子往前開,蕭紅就在車裏換了衣服。


    純白色棉t恤,外麵是一件灰白色的牛仔外套。


    不良少女的氣息少了一些,蕭紅又拿出一根皮筋,頭發隨意往後一撈,就紮了個馬尾,然後拿出卸妝水和卸妝棉。


    這一切她做的很流暢,應該不是第一次。


    喬微涼知道,藝人的時間是很緊的,有時同一台演出就要換好幾次妝,所以藝人有時也必須能自己快速卸妝。


    不過今天,時間應該很充裕,至少在何帆去接蕭紅的時候,她應該是有時間換裝的。


    “阮淩呢?”


    喬微涼溫聲問,蕭紅已經把臉上的妝卸得差不多,又拿兩張濕巾擦拭幾下,原本白皙瑩潤的肌膚露出來。


    這個時候的蕭紅,穿著灰白牛仔衣,紮著馬尾,粉黛未施,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叛逆與張狂,隻剩下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清透,如同剛剛出道的大學生。


    蕭紅沒打算再化妝,在唇上補了個口紅,隨意的靠在車座。


    “你說那個助理麽?剛剛碰上辛倪,借去幫她化個妝,我讓她結束後直接迴公司。”蕭紅懶洋洋的迴答,似乎對這件事完全不在意。


    辛倪,最近當紅的模特?她自己難道沒有化妝師?


    恐怕,是刻意刁難吧。


    微微勾唇,喬微涼拿出給阮淩打電話,不過一直沒人接聽,喬微涼也不急,一遍遍接著打。


    直到第三遍,電話終於被接通,喬微涼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的人便嬌笑出聲。


    聲音不算大,可聽起來很滲人,像電視劇裏,壞人陰邪的笑。


    “蕭姐,我妝還沒畫完呢,你這麽著急做什麽?不是說好借給我的嗎?難道後悔了?你說你這麽多年都火不起來,隻能拍拍這種老掉牙的寫真,這化妝師我又不白借,等你寫真出來,我一定買一車送到廁所做公益,免費送人……”


    這人說話半點偽裝都沒有,喬微涼看向蕭紅,她安安靜靜的坐著,眼睛微眯,透出幾分與世無爭的恬淡,和剛剛,判若兩人。


    電話那端的聲音還在繼續,時不時輕笑一聲,帶著高傲和輕蔑。


    “不好意思,麻煩你先不要說話,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要。”


    喬微涼出聲打斷,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聽出她的聲音不是蕭紅,一時沒了聲音。


    耳根子清淨了,喬微涼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吐出,然後不疾不徐的開口。


    “辛倪小姐是麽?你的臉大上妝時間長我能理解,請不起化妝團隊我也覺得很同情。既然你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請不要再玷汙公益兩個字了,光聽聲音,我都覺得如果你的寫真出現在公廁,都是對公廁的不尊重,你覺得呢?”


    一口氣說完,兩邊都靜悄悄的。


    早在喬微涼開口的時候,安若柏就轉過身來,一臉驚愕的看著喬微涼。


    蕭紅也看著喬微涼,微怔,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沉默一會兒,那頭的人反應過來,‘嘩啦’一聲,似乎將化妝品掃落一地,然後是辛倪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是誰?為什麽幫著這個賤人!?”


    “我向來覺得把‘賤人’兩個字用在別人身上的人,更賤!”


    說完這兩個字,喬微涼立刻把手機拿得離手機遠一些,果不其然,那頭傳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分貝之高,都抵得上喇叭聲了。


    安若柏目瞪口呆,原來一個女人的殺傷力有這麽大?


    等那邊的尖叫聲停下,喬微涼又把手機拿過來,卻警惕的沒有放到耳邊。


    “辛倪小姐,你借用的是我們聖庭的員工,如果半個小時後她沒有安全的迴到公司,事情,可能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你……”


    女人的尖叫被圓潤的指腹輕易掐斷,電話又打過來,勁頭比喬微涼剛剛還要執著。


    隻不過,她打一次,喬微涼就會在第一時間掛斷。


    反複十幾次後,電話終於安靜下來,抬頭,就對上兩道熱切的目光。


    “怎麽了?”


    把手機揣進兜裏,喬微涼淡笑著問,並不覺得自己剛剛做了多不得了的事。


    蕭紅眼神複雜的看著喬微涼,她和郭雨一起出道,郭雨一路坦蕩,她一直是磕磕碰碰的。


    她性子不算溫和,雖然一直不溫不火,到底沒受過什麽委屈,因為這個,換了七八個經紀人,個個都是讓她忍,讓她克製,頭一迴有人比她還按耐不住。


    如果不是因為剛到聖庭,蕭紅今天也不會答應把人借給辛倪。


    喬微涼剛剛的反擊很漂亮,很……合她的口味。


    勾了勾耳邊的散發,蕭紅同樣迴以淡笑,朝喬微涼伸手:“你好,我叫蕭紅,今年27,體重51kg,身高170cm,酒量還行,紅白啤可以混搭,熱愛運動,無不良嗜好,有過一段情史,從業十年,至今未紅。”


    她和喬微涼不是初次見麵,可喬微涼知道,這段自我介紹,是她對新的經紀人認可的一種形式。


    這是藝人的坦誠,同時也是交付信任。


    握上那纖細的手,喬微涼同樣迴答:“你好,我是喬微涼,今年26,從業8年,先後帶過三個藝人,我不能保證給你的資源是最好最多的,但絕對是最適合你的,目前我手上隻有兩個藝人,也許,以後也隻會有兩個。”


    這是喬微涼給出的承諾。


    隻要蕭紅和安若柏一天沒有退出圈子,她就會做一天他們的經紀人,對他們負責。


    安若柏:“……”


    為什麽突然感覺現在的場景有種義結金蘭的即視感?女人之間的友誼是根據什麽建立的?


    沒等安若柏想明白,車已經到了。


    喬微涼率先下車,這裏是一個老年公園,雖然這裏沒什麽人,蕭紅又是素顏,喬微涼還是讓蕭紅帶了墨鏡和鴨舌帽。


    從公園門口進去,很快看到一群訓練有素的男人。


    這些人都統一穿著迷彩服,手臂上舉著拍攝工具,不同的在奔跑跳躍,有的甚至在爬樹,一邊的石桌上,擺著幾台電腦,王導就坐在那裏,手裏拿著對講機,不時煩躁的吼一聲:“十八號,手不要抖!畫麵都出現虛影了!六號,你吃的飯都一個屁崩了是不是!……”


    王導氣得想掀桌,喬微涼帶著蕭紅和安若柏走過去,在一邊安靜的看著,直到一個小時候,這些人才停下來休息,個個都已經滿頭大汗。


    助理遞了瓶水給王導,等他喝了一口,喬微涼才開口說話。


    “王導,這是我現在帶的兩個藝人,蕭紅,安若柏,我帶他們來試鏡。”


    喬微涼說完就退後一步讓開,王導的目光落在蕭紅和安若柏身上,安靜的審視,目光沒有任何的侵略性,存在感卻很強。


    安若柏微微垂著頭,手揣在兜裏,看似隨意,其實身體早已繃得死死地。


    從被喬微涼通知要上《無險不歡》這個節目開始,他的心髒就一直處於亢奮狀態。


    在他上一世不多的記憶中,《無險不歡》一經播出,就獲得了如潮的好評,收視率完爆其他真人秀節目。


    蕭紅就是在這個節目之後,躋身一線女星行列,之後拍了幾部電影都很有水平,囊括各類大獎。


    上一世這個時候,他和肖默軒一起被慕天簽下,作為兄弟組合以歌手身份出道,根本不知道這個節目籌拍,更遑論參加了。


    安若柏沒想到,這一世,他會有機會參加這個節目。


    僅僅隻是站在這裏,他就已經感覺到身體裏的血液在沸騰著咆哮著。


    王導全名王鬆,已經四十出頭,在業內有很好的口碑和人脈,算得上是德高望重,所以一般大家都稱他一聲王導,而不會直接叫名字。


    看見蕭紅,王鬆有些驚訝,在圈裏這麽久,他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化沒化妝,蕭紅現在很明顯是一點妝都沒畫過。


    不過由於蕭紅演的大多都是反麵角色,妝容一般都較為淩厲,所以沒化妝的樣子還是有些差別。


    影視作品裏的蕭紅,眉目更為冷硬,現在的她則很溫和,甚至稱得上是安靜,站在那裏,和鄰家女孩兒差不多。


    再看安若柏,他的容貌,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五官精致,這身裝扮很有時尚感,潮流卻不失穩重。


    單從顏值來講,他們兩個,超過王鬆的預期。


    不過,這次節目,最看重的,不是顏值。


    “會爬樹麽?”


    王鬆問著,下巴微抬,示意蕭紅和安若柏爬上不遠處那棵樹。


    公園裏樹挺多,那棵樹很大,可能要兩三個人才能抱住樹幹,樹幹上凹凸不平,大約在兩米多高的地方才有分叉的枝幹,枝幹直徑大約有30cm,很粗。


    安若柏如果想爬上去應該不難,蕭紅可能會吃力一些。


    喬微涼剛做出評估,蕭紅竟然比安若柏更快的走到樹邊。


    蕭紅今天穿的高跟鞋,先伸手試了試第一個枝幹的高度,就算跳起來,她也隻能勉強摸到枝幹。


    這不是單杠,她跳起來以後,根本無法抓住。


    看了一圈周圍,蕭紅脫下牛仔外套,輕輕一甩,牛仔外套掛在枝幹上,衣袖正好垂在兩邊。


    蕭紅輕輕跳了一下,抓住衣袖,腳蹬在樹幹上往上走,到達第一個枝幹,腿夾住枝幹,手同時抱住,腰部用力一翻,變成趴在枝幹上。


    省時省力,動作拍下來也算得上好看。


    拍拍手,蕭紅坐起來,氣息平穩的問:“還要繼續往上爬麽?”


    王鬆顯然沒有料到蕭紅會來這一手,看了喬微涼一眼,總算明白電話裏喬微涼為什麽那麽有底氣了。


    略微思忖片刻,王鬆開口:“過,下一個。”


    蕭紅從樹上跳下來,抖抖外套,重新穿上,走到喬微涼身邊。


    安若柏走到那棵樹前,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抓住樹幹上凸起的部分往上爬。


    即便有風衣外套罩著,也可以看出他緊繃的肌肉,這是一具極具爆發力的身體,年輕的富有力量的,同時也是野性的。


    喬微涼注意到王鬆的眼睛亮起來,沒等安若柏爬上去就一拍大腿站起來:“小喬,這兩個人,我要了,待會兒就簽合同!”


    “好。”


    簽約過程很順利,合同條款之前喬微涼已經看過,也拿到公司法務部存了檔,沒什麽問題。


    簽完出來,喬微涼決定先一起去聚個餐。


    以後大家也算得上是風雨同舟的夥伴,總要加深一下對彼此的了解才好。


    車子開到一家烤肉店,喬微涼要了個包間,點了菜,何帆才把車停好上來,後麵跟著阮清和阮淩。


    屋裏空調溫度挺高的,大家都脫了外套,喬微涼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坐著,表情慵懶,這時候,大概是她最放鬆的時候。


    服務生先送來鮮榨果汁和一些熟食零嘴,何帆和阮淩給大家倒上果汁,喬微涼喝了一口果汁,溫吞吞的開口介紹。


    “這是阮清,公司經紀人,雖然平時有些不著調,但是關鍵時候還勉強靠得住。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又聯係不到我,你們可以找他。”


    能被喬微涼這樣定義,阮清一眶熱淚含在眼裏,比中了頭彩還開心,連忙端著酒杯起身:“我的手機會24小時開機,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竭盡全力去做。”


    安若柏和蕭紅都不能理解他為什麽這麽慷慨激昂,不過還是很給麵子的喝了酒。


    何帆要站起來幫他們倒酒,被喬微涼按著肩膀坐迴去。


    “這是何帆,我的助理,車技是專業賽車手級別的,文案水平一流,業餘愛好攝影,是艾瞰雜誌特約兼職攝影師。”


    阮清:“……”


    為什麽突然感覺自己弱爆了?


    何帆沒想到喬微涼對他的了解這麽多,有些不太好意思,不過也和阮清剛剛一樣,端著酒杯站起來:“我是微涼姐一手帶出來的,不管別人說什麽,我一直把她當做我人生的導師,我不太擅長交際,不過會努力做到更好。”


    何帆說完一口喝完了酒,臉上迅速染上緋紅,眼神迷離起來。


    蕭紅也喝了一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何帆,輕笑:“我第一次見到一杯倒的男人。”


    何帆聽了努力坐直身體,頭微微垂著,小聲嘟囔:“我要開車,不能喝酒的。”說完一頭磕在桌子上。


    “……”


    讓服務生把何帆送到休息室休息醒酒,喬微涼繼續介紹:“這是阮淩,阮清的妹妹,模特出身,自學彩妝,二十二歲入圍國際彩妝大賽總決賽,去年的電影《星際瘋狂遊》,她是特邀彩妝師。”


    阮淩的性格要更恬靜一些,整個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和喬微涼剛剛說的一切好像完全不沾邊。


    “我不會喝酒,用果汁代替吧。”


    阮淩站起來說,聲音柔柔的,像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蕭紅二話不說把酒喝了,酒杯砸在桌上,‘砰’的輕響。


    “我在圈裏名聲不好,自認的確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但還算得上是講理,但如果講不通,可能就要發生點暴力事件。”


    “……”


    阮清和阮淩的表情如出一轍的怔愣,這位主是明擺著說她脾氣不好就要揍人麽?


    沒理會其他人的驚訝,蕭紅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順手也給喬微涼倒滿,勾唇邪魅一笑:“以後,我可能會惹不少麻煩。”


    喬微涼仰頭喝完整杯酒,同樣迴以張揚無懼的笑:“恰好,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得到喬微涼的迴應,蕭紅笑開,果然,她們是同一類人。


    安若柏喝了幾杯酒以後就老實的坐在那裏喝果汁,看見喬微涼和蕭紅的互動,總是有種狼狽為奸的錯覺。


    蕭紅說完之後坐下,服務生早就把菜端進來,澆上油,正烤得滋滋作響,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安若柏身上。


    呃……他也要做自我介紹麽?


    連忙喝完果汁,安若柏準備給自己倒酒,本來隻打算倒半杯,蕭紅單手撐著下巴,目光如刀的盯著他,嘴裏不滿的叫囂:“是男人就給我倒滿了!”


    “……”


    這女人是土匪頭子嗎?


    硬著頭皮倒滿一杯,腦子裏努力組織語言:“我叫安若柏,今年25,本科畢業,漢語言文學專業。”話說完,準備喝酒,看大家還目光專注的盯著他,又加了一句:“我幹了,你們……隨意。”


    隨意個大頭鬼啊!這叫什麽亂七八糟的自我介紹?


    蕭紅第一個拍桌不幹:“沒了?你丫說廢話之前都沒想著要編得好聽一點?”


    “……”


    他為什麽要編?而且,他哪裏說的是廢話了?


    蕭紅手勁不小,這麽一拍桌,阮清和阮淩都嚇了一跳,不過立刻放開來,把安若柏的杯子灌滿,要他重新說。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安若柏把自己的家庭住址、性取向、初戀、暗戀甚至連銀行卡密碼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氣氛嗨起來,其他人也都把自己的底交出來,連喬微涼都說了兩件自己以前幹過的糗事。


    等喬微涼吃到七八分飽的時候,安若柏已經醉得不行,阮清和阮淩也好不到哪兒去,倒是蕭紅還很清醒,明明今晚她是喝得最多的。


    安若柏拿著筷子夾了半天,愣是沒夾起那隻蝦,還是最後蕭紅看不下去了,直接塞他嘴裏,安若柏差點沒被她一筷子戳到臉,卻還傻乎乎的說‘謝謝’。


    蕭紅被逗樂,指著他問喬微涼:“你上哪兒找的這麽個逗比?”


    “不……不是微涼找我,是……是我找她!”


    安若柏站起來說,搖搖晃晃半天,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喬微涼麵前,包間雖然鋪了地毯,可這麽直挺挺的跪下去還是疼的。


    蕭紅笑得更歡:“你這是行的哪門子的大禮?把她當你媽了?”


    安若柏沒理會蕭紅說的,打了個酒嗝,恭恭敬敬的給喬微涼磕了個頭。


    “上輩子是我傻,錯信了壞人,對不起,微涼,這輩子我一定好好做人。”


    “我不行了,我要被他笑得胃抽筋了……”蕭紅捂著肚子一個勁的拍桌子,她沒想到安若柏醉了會是這副德性。


    還上輩子這輩子,看多了吧?


    “別鬧。”安若柏不滿的嘟囔,蕭紅強迫自己壓製住聲音,安若柏又給喬微涼磕了個頭:“微涼,你是個好人,上輩子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還想幫我一把,臨了也沒機會跟你說聲謝謝,現在我給你補上。”


    “……”


    說完,眼看這人還要繼續磕,喬微涼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安若柏就搖搖晃晃的躺在地上,掙紮著想起來,可沒力氣翻身了,索性不動了,嘴上卻還不停的說話。


    “這些話在我心裏憋了很久了,我知道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幸好,這輩子已經不一樣了……”安若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喬微涼對他的瘋言瘋語已經表示習慣,撐著下巴對蕭紅道:“不用理他,腦迴路和我們不太一樣。”


    蕭紅笑笑,不置可否,從兜裏拿出一包煙:“要麽?”


    “不。”


    喬微涼拒絕,蕭紅自顧自的給自己點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白煙,然而最終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喬微涼挑眉,嗆住了,不常抽。


    蕭紅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繼續抽著,眉頭皺起,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杯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喬微涼也不著急,耐心的等著,直到一根煙到盡頭,蕭紅才把煙頭摁掉,啞著聲音開口:“我有過一段情史,和林禦城,這次的節目我可以不……”參加。


    “還愛他麽?”


    喬微涼問,目光清冽,並不覺得驚訝。


    今天在車上,蕭紅就說過她有過一段情史,所以喬微涼已經做了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蕭紅會這麽快說出來。


    蕭紅和林禦城,似乎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


    林禦城是林氏大公子,上有家族企業繼承,下有林淮這麽個弟拖著,一直以來都是青年才俊的形象,如果不是這次讚助《無險不歡》這個節目,喬微涼都覺得他和這個圈子永遠沒有交集。


    有這樣一段過去,喬微涼本應該勸蕭紅放棄這次節目的,可當蕭紅主動提出來的時候,不知怎麽,突然就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還愛他麽?


    多幼稚可笑的問題,她是不是也喝醉了?


    蕭紅沒有覺得這個問題有多可笑,她搖晃著杯子,眼神飄忽,陷入了自己的迴憶。


    過了許久,就在喬微涼抵不住醉意要睡過去的時候,蕭紅低低的笑起,表情落寞:“不過是少不更事罷了,哪裏算得上愛?”


    “哦,我知道了。”


    喬微涼平淡的應了一聲,起身準備去結賬,順便叫服務生幫忙叫代駕把他們送迴去。


    拉開門,走廊上更明亮的燈光灑進來,喬微涼下意識的抬手擋住燈光,步子停頓了一下,身後傳來女人嗤笑的呢喃:“喂,真的不怕我給你找麻煩麽?”


    “怕的話,你就不找麻煩了麽?”


    蕭紅嬌笑出聲,難得碰到這麽個聰明人啊。


    付了賬,沒一會兒,代駕就來了。


    何帆的酒醒的差不多,喬微涼讓他和蕭紅阮淩一輛車,到了打電話,至於阮清和安若柏就直接扔給代駕師傅,還特別說隻用送到公司樓下就好了,等他們酒醒了自己會上去。


    安排完這些,喬微涼在對麵超市買了一瓶水拿在手裏,在路上慢悠悠的走。


    夜風很涼,不過她很喜歡自己一個人這樣待著,好像什麽都不用管。


    低頭數著自己的步數,耳邊突然傳來小孩子的驚唿:“喬姨!有車!”


    身後是摩托車的轟鳴,喬微涼下意識的往旁邊跑了兩步,摩托車急速駛過她身邊,帶起一陣寒風。


    還未站定,喬微涼的瞳孔緊縮,殷紅的血染了她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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