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若冰原本要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嗓子眼裏,就那麽眼睜睜看著顧唯一跟溫馨被請到樓上去。


    周圍很多人都在盯著她,林若冰迴過神來,臉上火辣辣的燒起來,她低頭一邊逃離一邊打電話,“我懷孕了,我要跟你做筆交易。”


    ——


    樓上包間裏,溫馨感慨:“這都是你愛吃的,唯一,他應該還是很愛你。”


    “愛有什麽了不起?”


    顧唯一滿不在乎的吻。


    “愛有什麽了不起?你麵前就活生生的愛而不得的例子好嗎?”


    溫馨覺得她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我寧願他沒愛過我。”


    “那你呢?你也後悔愛過他這一場嗎?”


    溫馨看顧唯一冷情的模樣問她。


    顧唯一心裏一陣煩亂,老實說她記起來過去的事情之後心裏就一直涼颼颼的,那種好像是萬年寒冰再也無法焐熱的感覺。


    可是……


    可是愛過就是愛過,沒有後悔這一說。


    她隻想早點跟他結束這段關係,但是在結束這段關係之前,她得先讓林若冰付出代價。


    下午傅景豐真的沒有迴辦公大樓,她晚上也沒有去他的海景房。


    她迴了自己的小公寓,下雨,是適合喝酒的好日子。


    方墨也提了兩瓶酒過去,她買了雞翅跟上海青還有青筍。


    秋天白蘆筍不好買了,她在廚房給方墨打下,看他的刀工,忍不住說道:“怪不得我爸媽總想讓我離婚後嫁給你,這手藝,都快趕上七星級大廚了。”


    “我關心的是,你會嫁嗎?”


    “我連婚都沒離。”


    顧唯一迴他。


    “隻要你不再愛他,離婚不過是遲早的事。”


    方墨看著她認真說道。


    顧唯一抬眼看他,突然就笑了:“你不嫌棄我離過婚?還生過孩子?”


    “我卻覺得離過婚的女人更有經驗,更能總結上一段婚姻失敗的原因,讓下一段婚姻更好,而且,我毫不吝嗇的說,我喜歡安安。”


    “先煮飯,餓了。”


    顧唯一說。


    有腳步聲走近,顧唯一跟方墨轉眼朝著外麵看去。


    “安安?”


    “媽咪,方叔叔。”


    安安心情不錯的,但是他留意到他法則大人不太高興,所以就跟傅景豐站在那裏沒動。


    “安安,你身上都淋濕了。”


    顧唯一立即上前去,隻是要牽安安去洗手間擦拭的時候,傅景豐將他拉到背後。


    安安疑惑的看著他爸比,顧唯一也疑惑的看他,“你鬧什麽呢?他會著涼。”


    “我們父子苦等你一個小時,結果你在跟別的男人約會?”


    傅景豐不高興的質問她。


    “一個小時就叫苦等了?”


    顧唯一不答反問。


    她望著他沉冷幽暗的眸子裏,想到自己曾經徹夜的等待,他不是照樣在別的女人身邊玩曖昧嗎?


    怎麽她能等他那麽久,等到死,他卻等一個小時就不耐煩?


    “顧唯一,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你……”


    “我沒有質問你,你要是覺得我態度不好麻煩你立即離開,把我兒子留下。”


    顧唯一耐著性子,一字一句認真跟他說道。


    “你兒子?你養過他一天嗎?”


    傅景豐問。


    “傅景豐你別欺人太甚,我為什麽沒有養過他一天?”


    顧唯一一再的壓製著脾氣,她不想在安安麵前跟他吵架。


    她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可是怒意還是不經意的散發出來。


    “是,都是我的錯行嗎?可是現在我想彌補,顧唯一,我想彌補,行不行?”


    傅景豐也不再壓製自己,質問。


    “不行,這輩子都不行了,傅景豐你……”


    “媽咪,爸比,你們在吵架嗎?”


    安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們中間,仰著頭好奇的望著她們問道。


    吵架?


    兩個人都低了頭,看到安安的時候倆人頓時都心裏不好受,然後傅景豐彎身將他抱起來。


    “傅景豐你……”


    “帶他去洗手,順便把頭發吹一吹。”


    前麵一句還有些盛氣淩人,後麵在看到她著急的淚汪汪的眼睛的時候,就徹底沒了氣焰。


    顧唯一情不自禁的眼神一直跟在他們父子身上,確認他們是去洗手間後這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方墨歎了聲:“看來今晚的酒局得延後了。”


    顧唯一這才想起方墨還在,迴頭看著他一會兒,才尷尬又禮貌的道歉:“抱歉,今晚又爽約了。”


    “唯一,無論如何,做讓自己快樂的決定,我會隨叫隨到。”


    方墨上前,握著她的肩膀,像是對待一個小妹妹一樣認真的跟她叮囑。


    “嗯。”


    顧唯一答應。


    ——


    晚飯成了一家三口。


    安安夾著一片青筍說:“哇,媽咪這片青筍切的好漂亮哦。”


    “是你方叔叔切的。”


    顧唯一解釋。


    “方叔叔好厲害。”


    “吃飯別說話。”


    傅景豐往兒子碗裏夾自己炒的菜。


    安安不說話,卻默默地看著他們倆,後來又忍不住捧著自己的碗對他們說了句:“爸比媽咪,安安想咱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好嗎?”


    傅景豐看向對麵顧唯一。


    顧唯一則隻是輕輕撫著安安的短發,想立即答應他,可是又想到她跟傅景豐之間的種種,這個字,很難說出來。


    “媽咪,安安不想再沒有媽咪了。”


    安安轉眼看顧唯一。


    顧唯一放下筷子,轉身將他抱住,輕吻他的額頭說:“安安再也不會沒有媽咪。”


    傅景豐望著顧唯一眼裏溫柔的星光,默默地夾起兩片青筍放在她碗裏。


    顧唯一看到,下意識的抬眼看他。


    傅景豐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靜靜地吃飯。


    顧唯一心裏像是有個口子,那個口子被撕開很久了,最起碼有五年。


    愛一個人,最後怎麽會弄成這樣呢?


    安安睡下後,她從房間裏出去,看到傅景豐躺在那張小沙發裏,她走過去坐在旁邊的單個沙發裏,問他:“我們談談嗎?”


    傅景豐幽暗的眸子望著她,並沒有發聲。


    “我想離婚,是真的離婚。”


    “離婚做什麽?嫁給方墨?”


    “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這一刻我隻是想跟你結束夫妻關係,僅此而已。”


    顧唯一知道男人的自尊心作祟,都不會想前妻嫁給比他們更好的人,她也沒想惹怒他,便隻是好聲跟他解釋。


    “離婚對你沒有好處,你還是再想想清楚吧。”


    “你不要用安安威脅我,你……”


    你也不喜歡小孩這句話,終是沒能說出來。


    不管過去他喜不喜歡,但是後來,他把安安養的很好。


    顧唯一沒辦法一味地責備他,她也不想讓自己做個怨婦。


    “我什麽?”


    “你也可以再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顧唯一耐著心跟他講。


    她覺得自己像個老師在開導不聽話的學生。


    “那是自然,這世上沒人比你脾氣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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