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也叫她迴來看看,可是,看什麽?


    以前的老房子都拆了,高中學校也已經搬遷,大學……


    晚上下班她沒去找傅景豐,自己開車去了大學門口。


    沒想到大學的校門跟以前竟然一模一樣。


    看門的大爺看到她,笑眯眯的打招唿:“你是不是,顧唯一啊?”


    “是。您好。”


    顧唯一迴來後第一次敢承認自己叫唯一,雖然意外,還是禮貌上前打招唿。


    “我看著就像是你,怎麽這麽些年沒見到你?”


    大爺問她。


    “我們家搬去國外了。”


    “哦,怪不得你爸媽也不見了呢,原來是搬出去了,那你不怕你老公搞外遇哦,他家大業大的。”


    大爺打量著她,跟她聊起來。


    “我老公?”


    顧唯一還沒進大學校門,就已經要神遊太空了。


    她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就是咱們豐京大名鼎鼎的那個傅氏的太子爺呀,當年他整天開著豪車來接你,要不我怎麽會叫得出你的名字,我是對那幾輛豪車印象深刻呀。”


    “……”


    顧唯一試圖再說些什麽,但是嘴巴微微動了好幾次,卻一點也沒想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走在校園裏的時候,眼光突然有些模糊了。


    她莫名其妙的就想哭。


    老公?


    大名鼎鼎的傅氏太子爺,當年整天開著豪車來接她嗎?


    唯一……


    唯一……


    她耳邊又響起那個男人的聲音,可是她卻分不清,是她夢境了,還是她的老板傅景豐的聲音。


    她到底是誰?


    她真的是傅氏的少夫人?


    傅景豐已故的妻子?


    傅程安的母親?


    不,這裏麵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否則她為什麽在國外度過那五年?


    他們都說傅氏少夫人已經死了啊,死了……


    五年!


    怎麽會這麽巧?


    顧唯一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直到有個女生叫她,“唯一嗎?”


    顧唯一循著聲音看過去,“你好。”


    女孩子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走上前來:“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是,我還活著。”


    顧唯一聽到她喃呐,也忍不住發出聲音。


    隻是這一聲,不知道是說給她還是自己聽。


    顧唯一始終是疑惑的,她不認識眼前的人。


    “你不記得我了?才五年,你這樣不對哦。”


    女孩有些生氣。


    不久後她們倆坐在咖啡廳裏,女孩喝著咖啡問她,“白羽非還跟你聯絡嗎?”


    “迴國前我們住的很近。”


    “嗬,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他有女朋友。”


    顧唯一疑惑,卻因為看出女孩子想了解白羽非的情況就說了出來。


    “我還以為他這輩子非你不娶呢,你,我是溫馨呀,你真的不記得了?”


    溫馨看顧唯一看她的眼神始終帶著思索,傷心的提醒。


    “抱歉。”


    溫馨?


    真是個好名字。


    可是,她們曾經真的認識嗎?


    “你……你怎麽從那場大火裏逃出去的?”


    “大火?”


    “對啊,當年你們的婚房你不是抑鬱症放火自殺嗎?”


    “……”


    顧唯一腦子廢了,她想不到。


    迴去的路上她突然頭疼欲裂,車子不得不停在了路邊。


    眼前忽明忽暗的,她看向車窗外,可是什麽都看不清。


    她曾經抑鬱症自殺?


    她那麽脆弱嗎?


    還是發生了很大的事情?


    副駕駛的手機響起來,她轉眼看去,看到白羽非三個字,她顫抖著去接了起來:“白羽非, 你到底知道什麽?”


    “你想起什麽了嗎?”


    “你馬上迴來給我說清楚。”


    顧唯一說完就頭疼的趴在了方向盤上。


    “唯一?唯一?唯一你怎麽了?唯一?”


    “我不知道……”


    她隻覺得頭要裂開了,眼淚不經過同意的噴湧而出。


    她想起傅景豐,想起林若冰,想起安安,想起傅家老宅那些人對她說得話。


    她迫切的想要記起些什麽。


    前麵有車燈照過來,隨即又暗下去。


    她抬眼,模模糊糊的看到好像是傅景豐。


    “下來。”


    車門被打開,他站在旁邊叫她。


    顧唯一轉過頭看他,哪裏還有力氣下車。


    傅景豐歎了聲,彎身進去幫她把安全帶解開,然後將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顧唯一隻是傻傻的看著他,什麽都做不了。


    她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她想起溫馨說她抑鬱症放火自殺,被放到車裏後她顫抖著將自己縮成一團。


    傅景豐在她麵前蹲下來,望著她:“顧唯一,現在不會再有任何意外。”


    “我不是,我不是。”


    她低喃著,躲開他幽暗的眼睛。


    傅景豐沒再說什麽,隻是幫她係好安全帶,載著她離開。


    “我想迴澄州路,迴我自己的家。”


    顧唯一在路上發出聲音。


    傅景豐沒有拒絕,把車子開去了澄州路。


    她頭疼的厲害,迴去後又開始發熱。


    傅景豐守在她旁邊,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沒猶豫就去開了門。


    方墨站在門口看著他,“你把她怎麽了?”


    “發燒。”


    傅景豐隻淡淡的兩個字。


    方墨立即要衝進去,傅景豐一隻手將他擋在外麵,冷眼看著他:“從現在開始,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不是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唯一要選誰,是唯一的自由。”


    “她不會選你。”


    傅景豐沉聲。


    “不,我選方墨。”


    顧唯一站在臥房門口,聲音虛弱卻又堅定。


    傅景豐跟方墨都朝著她看去,顧唯一看著傅景豐,萬分誠懇:“謝謝傅總送我迴來,不耽誤您時間了。”


    後來她獨自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


    二十五樓往下看,什麽都很渺小,但是又像是看見了他。


    傅景豐坐進車裏,也難言疲憊,手機響起來,他接通卻沒及時發出聲音。


    “哥。”


    已經很久遠的聲音響起來,帶著些可憐。


    “怎麽舍得打電話了?”


    傅景豐問。


    “哥,我想要走你的新秘書。”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卑微卻又清晰。


    “白羽非,你這輩子最好都別迴來。”


    傅景豐說完掛了電話,發動車子迅速離開了北苑小區。


    ——


    翌日早上,顧唯一的房門被人敲響,她拖拉的去開了門。


    “你不是想看顧唯一的照片嗎?我找到一張殘缺的。”


    林若冰手裏拿著一張被燒的損傷了大半的照片送到她眼前。


    被燒掉的是男人,顧唯一突然想到傅景豐,然後她看見女孩的大半張臉,她笑著,眼角的確有個淚痣。


    林若冰把照片放到她懷裏,然後自顧的走了進去,坐在沙發裏打開包拿出一份檢驗報告,“我拿了你的頭發去做鑒定,你不是已故的顧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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