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體溫和胸膛,熟悉的信息素,混雜著衣服上熟悉的清香。


    明明不過一個月的相處,卻像是一輩子般刻進骨髓,讓他掙紮的力氣在無意間減小。


    胸腔中的氧氣似乎要被洗劫而空,他感覺自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隻能等待著嚴朔這隻狼來將他吞吃入腹。


    終於這隻狼放開了他,雙腿發軟。


    謝時芒被攬在懷中。


    「好想,時芒,謝小鹿,想……」


    嚴朔充滿顆粒感的嗓音裹挾著粗重的唿吸,像沉重的山落在謝時芒的心上。


    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滿眼的迷戀像是要將謝時芒淹沒。


    謝時芒因為缺氧的腦袋暈乎乎,所有的怒火在不知何時已然消失殆盡。


    他知道嚴朔是個演員,能獲奧斯卡小金人的那種,但此時那眼中的迷戀讓謝時芒心髒抽疼。


    「混蛋...傻逼..我討厭你、討厭你...」


    謝時芒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他頭疼心疼,渾身都疼。


    這個人,他是真的,真的喜歡過,那麽的喜歡,當時他甚至單純的覺得這個人會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可嚴朔騙他,欺負他,成了傷他最重的人,比他做過的所有手術還要痛苦寒心。


    淚水模糊視線,謝時芒像是溺水的人,胸腔起伏,大口的唿吸空氣。


    明明都已經決定要放棄了,為什麽,為什麽還這麽痛.....


    「別哭,謝小鹿不要哭,我喜歡你。」


    嚴朔大手抹他臉上的淚水,白皙小巧的臉在瑩瑩月光下驚人心弦。


    剎那間,嚴朔眸光暗的沒有邊際,一種微妙的暴虐像是破籠而出的猛獸,一絲絲漫溢。


    嚴朔捏住謝時芒的下巴,靠近。


    因為身體原因,謝時芒從未深層次的嚐過alpha信息素,但嚴朔的信息素,對他而言是毒藥,讓人上癮的毒藥。


    那種一沾染似乎就在心裏落了永不消逝的影子,慢慢侵蝕他的理智.....


    直到最後,謝時芒才像是神誌恍惚的人。


    浴室嘩嘩水聲突然停止,浴室門被打開,猛然將謝時芒陷入記憶的思維扯迴現實。


    嚴朔圍著浴巾,上半身未遮擋分毫,腹肌人魚線精緻強健,他擦拭著頭髮走過來,勾著唇望向床上的小鹿,笑意饜足。


    「身體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他坐下,剛想觸碰謝時芒的頭髮,被謝時芒猛地拍開,緊接著沒有間斷,另一隻手朝著他的臉又是一巴掌。


    聲響清脆,下足了狠勁。


    謝時芒怒瞪著他,「混蛋!」


    嚴朔舌尖頂了頂發麻的臉頰,緩緩側過頭,眸色的冰冷讓謝時芒心底不自主的退縮。


    越接觸就會越發現嚴朔是個瘋子,而且是那種定時炸彈般的瘋,根本就沒有預料,搞不懂他下一秒到底會做什麽。


    「我混蛋?」


    嚴朔冷笑,說出的話毫不避諱:


    「你不喜歡嗎?你知道你昨晚的樣子有多歡嗎?像個妖精。」


    他音色起伏不大,甚至還有細微的調侃,但聽在謝時芒耳朵裏卻冒著寒意。


    嚴朔按住謝時芒的肩膀,製止他往後躲的身形,湊到他耳邊低笑輕聲說:


    「你喊我老公,喊我親愛的,讓我*你,兇一些,重一些,這些你都忘了?我還錄音了,要不然放給你聽,或者,我親自動手讓你迴憶迴憶?」


    他說著,像是頑劣的孩童,手不懷好意的伸進被子,剛觸碰到光滑的腰身。


    被子裏的人像是觸了電般劇烈的掙紮,想要下床。


    嚴朔毫不費力,就將他連人帶被,都卷在了身下動彈不得,看著謝時芒被氣到微顫的紅瓣,又往上移,親近他被昨晚哭到通紅的眼眸。


    一副溫柔了到極致的樣子,仿佛方才的那般惡劣的人根本不是他。


    在謝時芒的麵前,他變得不正常,陰晴不定,但似乎不正常才是他的常態,撕掉的正常人的偽裝。


    謝時芒咬著下唇,也被嚴朔撬開,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滑。


    因為知道這副溫柔是偽裝,知道自己會懦弱到因為這溫柔而心軟,他雖然恨嚴朔,但同樣也恨自己。


    無力,不知所措,心痛糾結不斷凝聚,謝時芒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在被這些感情撕扯。


    當見不到這個人時,他以為自己在淡忘,在放棄這段感情。


    可一旦觸碰,所有的努力便前功盡棄,記憶傾巢而出。


    他對嚴朔的喜歡似乎比他料想的還要深,不過也是,這個人教會他喜歡一個人時是如何的期待如何的甜蜜,同樣也教會他,被傷害後又是如何的煎熬掙紮。


    嚴朔抹去他眼角的淚水:


    「時芒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哭,你哭起來太好看,好看到我的靈魂似乎都在為你戰慄,這是不是喜歡,我覺得是。


    時芒啊,我喜歡你,我似乎和你分開後的每一天都在想你,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對你是沒感情的,是在利用你,但我卻在想你,無時無刻不再想你,甚至到了酒吧,懷裏抱的是別人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們沒你好看沒你讓我心動。」


    他聲音平淡到似乎在吃飯喝水,好像所有事到了他這裏都變得順其自然。


    可謝時芒卻覺得可笑,似乎所有的痛苦都隻有他一個人受著。


    嚴朔躺在他身邊,將人從身後緊緊抱住,埋在他脖頸,每一次唿吸似乎都在灼燒謝時芒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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