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這絕對是陰謀


    “傷到了哪裏?”寧致遠看到了那隻包紮著白布的手,看著沾血的毯子又不好掀開,隻能焦急的詢問。


    “王爺,一刀在手心,一刀在腰間,沒有傷及筋骨要處!”徐媽媽為杜依依忙著解釋。


    “到底是何人所為?皇宮禁地,居然膽敢行刺睿王妃,他有幾個膽子!”


    寧致遠也是見過戰亂死人的人,一看這血就能判斷出傷口肯定不淺,他才不過一時沒留神就讓杜依依遭受了這樣的危險與痛苦,若不是杜依依福大命大,或許今次就是他終生的遺憾了。


    “王爺,是淨身房的一個小太監,心智不常,也不知道怎的匿藏在了長安宮後的樹林裏,衝了出來傷了王妃,現在人已經交給東廠處置了!”徐媽媽為杜依依小心的擦拭著手臂上的血跡,一盆清水棉巾在水中過了三四次就會變成血色,寧致遠看杜依依的痛苦神色,憤憤走出了屏風詢問起了禦醫杜依依的傷勢。


    “微臣已經用了藥,睿王妃的傷勢沒有大礙!”禦醫恭謹迴道:“已經有了去睿王府請常先生了,王爺請放心。


    寧致遠如何能放心,連著皇宮這樣的地方都有人膽敢行刺,哪裏還有安全的地方?更何況,這個幕後真兇現在還在逍遙。


    寢宮外頭,皇後與德妃四嬪參加宴會的皇室宗親都在,皇上還在趕來的途中,因為此事影響惡劣,皇後已經下令封鎖了消息。


    “那個失心瘋的太監在哪?”寧致遠顫抖的眉頭向著眉心靠攏,向著寢宮外那些正在低頭低聲議論的長輩失態的大生吼叫了起來。


    一直關心著這一邊動靜的皇後德妃互視了一眼,不等德妃邁步,皇後就走入了寢宮之中,向來深明大義的德妃娘娘隻看了一眼已經憤怒到快要失去理智的寧致遠,安撫起了其他人的情緒。


    “致遠,今日的事情,母後給你賠罪了!”事情出在長安宮的附近,現在皇後與寧致遠又是勢同水火,其中內由引人猜測,皇後這一賠禮,也是給寢宮內的人做一個樣子表態了。


    “母後,那個失心瘋的太監現在何處?”


    太子廢除,常妃打入冷宮,晁王上位,皇後這個人生最大的贏家可謂出盡了風頭,這一次杜依依遇險,十有六七與皇後會有關係,那個失心瘋的太監現在是唯一的線索。


    “宮中案件是歸東廠管轄審理的,本宮已經讓人將那個太監押送到了東廠了!書公公!那個太監現在何在?”


    皇後鳳眼一瞥,站在禦醫身後的書如海就恭敬的躬身走了過來:“迴皇後娘娘,迴睿王殿下,那個太監老奴已經命人押解來了長安宮,該不出一會兒就能到了!”


    “致遠,你莫要著急,杜依依的傷沒有傷到筋骨不成大問題,等下你父皇過來了隻會定奪,你好好靜靜,莫要失了身份丟了禮數!”


    皇後柳葉眉輕挑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群女眷在德妃的安撫下情緒還算是穩定,這些人雖不如寧致遠的身份高,但好歹是他的長輩,大吼大叫確實不敬。


    理與禮不悖,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將皇後拉入嫌疑人一列時,寧致遠在皇後麵前還是必須得遵守這個禮,外麵那些雖說身份不高,但都是長了他許多的長輩,這個禮他也必須得守,“兒臣明白,外麵的事情還請母後出麵控製,兒臣就在這裏等著父皇!”


    “本宮會先封鎖住消息傳播,其他的事情,就要交給書公公了!”現在如同這樣的案件都是東廠接手,皇後置身事外當然更有說服力。


    “老奴去看看人到了沒!”書如海這段時日也接手了不少殺人害人的案件,多隻是宮婢受命於主子之間的互相傾軋,他處理起來也十分簡單,但杜依依並非是宮裏的人,也不是宮婢,這件案子又出現在了長安宮附近,這麽多敏感的因素疊加在一起,讓他也十分棘手。


    大殿裏的人群一陣騷動,是一個太監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剛邁出半步的書如海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門坎前與太監會合,太監嘀嘀咕咕的在他耳畔言語了幾句後退到了一旁,書如海掃看了一眼騷動的人群,抖了抖手中拂子轉了身匆匆走到了皇後身前跪了下來。


    “老奴該死,那個太監咬舌自盡了!”


    皇後勃然色變,揮袖嗬斥:“什麽!本宮將人交給了東廠,你們東廠怎能如此大意!”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書如海匍匐在地咚咚的磕著響頭。


    皇後怒氣難消的怒哼一聲:“這麽重要的人居然沒有看住,你們東廠那麽多人都是幹什麽吃的。你是宮裏的老人了,豈會連預防罪人自殺都不知道!”


    “皇後娘娘息怒,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書如海頭也不敢抬的又是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寧致遠可不想看到皇後借著書如海來做樣子,上前邊扶起正在磕頭的書如海邊說道:“人都已經死了,書公公自責也是無用了,還請書公公去查一查淨身房,這個太監是如何進入到樹林?可有人看到他進入樹林?”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查!”


    一個失心瘋的太監,按著宮裏的規矩是必須得關押或者秘密i處死的,這位太監先前就有不正常的症狀,但做事勤快為人通情達理東廠並沒有做出處理,誰也不會料到就是這麽一個小太監居然會潛伏到了長安宮外對睿王妃起了殺意,太監平生與杜依依寧致遠沒有交集更談不上仇恨,他此舉雖與精神失常有關聯,但更多的猜想都會停留在陰謀之上。


    皇後貌似是這場刺殺裏嫌疑最大的人,但她也有這足夠的理由給出反問,在明明對她不利的情況下在長安宮外派人行刺杜依依,這本就是最大的漏洞。


    書如海剛走,皇上趕了過來,他雖對杜依依不喜現在對沈客也心存芥蒂,但宮中發生了這樣惡劣的案子,他還是必須得趕過來主持大局的。


    皇後與皇上稟告了這件案子的進展,這件事不單涉及到了東廠的辦事不利,也牽扯到了皇後與寧致遠之間的僵局,受傷的杜依依皇上倒是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是寧致遠對自己的態度與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對東廠的態度。


    東廠是他一手設立,事實證明他的決策十分之英明,東廠設立以來後宮清淨了不少,皇宮的安全他也很放心,很多人都在反對東廠,但他不會對東廠有一丁點的懷疑,書如海是陪伴了他二十年風風雨雨的忠心奴才,一個閹人,就算權勢再大也不可能推翻寧家江山。


    “你也不用太焦急,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書如海呢?”皇上目掃四周,見平日發生這種事都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書如海居然不在。


    “書公公去了淨身房了!”皇後迴道。


    “常流到了讓他看一看,如喜的親眷也查一查,若無恩無怨怎會攜兇行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皇上的目光從皇後的臉頰上緩緩劃過,低沉的眉頭一挑緊皺對準了寧致遠。


    朝堂的較力已經開始蔓延到了後宮了,一個是他著重扶持的兒子,一個是他最為愧疚疼愛的兒子,身側這個是陪伴了他二十多年光景的妻子,一個是寄托了三軍希夷的大賀英雄,現在還多了一個還未趕迴來的是服侍了他二十多年的奴才,這場混戰,他站的位置起著決定性的勝負,隻是他現在,也根本沒辦法站到自己該站的位置上。


    “父皇,皇宮內廷,一個小小的太監都能攜帶兇器行刺,內廷的維安也可見一斑,這太監是真瘋還是假瘋不得而知,他能進入到長安宮附近才是他行刺的關鍵,兒臣請求父皇能夠嚴查此案,還後宮一個安穩。”


    以皇上對杜依依的態度,今日之事杜依依要得到該得到的結果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是皇後還是書如海,皇上都不可能會因為杜依依而懲處兩人,更何況現在太監已經咬舌自盡。


    “這些事朕自會處理,朕還有要務在身,皇後,你封鎖住這一消息免得人雲亦雲謠言四起,致遠,既然你如此焦急,這件事你就與書如海一同查辦,這樣你總該滿意了!”


    皇上冷瞥了一眼屏風,看到宮婢剛剛端出來的血水,麵無神情的轉過了頭。


    皇後福身應了一句是後,寧致遠盯著那盆血水看了一會兒,咬牙躬身應是。


    寧致遠的神態皇上也看在眼裏,這個兒子的心思他是從來也揣摩不透,不過就算他再寵愛著他,有些事情他還是不能讓步的!杜依依是沈客的妹妹,單就這一點,他就絕對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走上與自己對立的路。


    “嗯!處理完這些事皇後你等下到朕那去一趟。”


    皇後再應了一句是,恭送著皇上出了寢宮,德妃已經帶著宗親女眷離開了長安宮,到現在也還未有返迴,皇後將皇上送出了長安宮才折了迴來。


    常流一路火速趕到了皇宮,隨身也帶來了治療刀傷的藥膏,在與皇後行禮後,他讓徐媽媽為杜依依敷了藥,自己則是趁著皇後不在的功夫拉著寧致遠到了一旁,得知了杜依依受傷之中的過程。


    常流的藥對止血確有奇效,杜依依敷了藥也不過片刻,身上手上的傷口就不再流血不止了,喝了禦醫煎熬的藥與禦膳房送來的補品躺了半個時辰,杜依依葛白的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迴睿王府吧!”


    腰間那一刀讓她無法起身,手上的傷口讓她無法活動手臂,但這些痛對她來說並算不得什麽,在她到這個世界上的那兩個月她所承受到的疼痛,比之這個要厲害了千倍不止。


    這個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地方她片刻也不想呆了,這張舒適的鳳床她更無法安心躺下去。她不會忘了先前那個叫做如喜的太監的眼神,冷冽而堅決,絕對不是一個癡傻瘋的太監該有的眼神,那時候徐媽媽正不在,信同侯夫人也剛走開,那片刻的時間,絕對不會是她倒黴遇上了這樣的意外。


    這絕對是陰謀。


    “你現在血才止住,還需要多歇一歇,再休息一會兒吧!”寧致遠坐在床榻側緊張的看著她,若不是這樣的傷,他是絕對沒辦法離得她這麽近的。


    徐媽媽已經帶著常流退了出去,皇後已經去往了寧元宮,宮婢們一應站在了大殿之中,寢宮之中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無妨!”杜依依並不想無理取鬧,在沒有證據之前說話隻會被認為是倒打一耙信口雌黃,她相信有些人會為她主持公道,沈客,或者是眼前的寧致遠。


    寧致遠緊張而焦急,眼中的憤怒更不加掩飾,這座已經冰冷下來沒有人氣息的寢宮,已經不再是她的戰場。


    四目相對,寧致遠明白了那清澈目光之後的倔強,更為自己現在的無能為力而無比愧疚,若沒有他與晁王之爭,今日又怎會有她受這一番苦難。


    “別擔心,我曾受過的痛苦,比這些厲害千倍萬倍,小小的傷,不礙事!”


    或許是因為先前出了太多血讓杜依依有些無力疲軟,她說話的聲音很是溫和柔軟。


    寧致遠看著這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目光沿著那彎彎柳葉眉從尾到眉心劃過,不管是什麽事,她都能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為別人做出退步妥協,從青瀾的進府開始,他就從來沒見過杜依依為了捍衛她的睿王妃身份而有過半點努力,他隻看到了她的一步步退讓,就算是她看到自己與紫月調情也是不為所動,他不需要這樣的溫柔,倔強如她的這種溫柔,隻能道出她的不在意。


    “出了那麽多的血怎麽是小傷,你休息一下,等下我處理了這件事送你迴去!”現在這個時候他不能讓杜依依再離開他的視線一步,他小心的控製著自己聲音裏的憤怒,生怕會將她的溫柔擰碎。


    杜依依打量著金碧輝煌的寢宮,每日大早,皇後會在她躺著的這片地方起來對鏡梳妝更衣,鳳床的頂上,透過輕薄如羽翼的紗幔,能看到那一朵朵經過無數工匠精心雕刻而出的牡丹雍容華貴,長安宮,代表著一個女人能享受能得到的最高地位,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富貴榮華與生俱來,權利滔天無人不畏,但這也逃不過她是一個母親。


    “你打算如何處理!那個太監不是失心瘋,是有人主使,但死無對證。若真是皇後,若沒有證據,你要如何處理?”明明有憤怒在心口,她卻輕描淡寫的詢問著。


    寧致遠對上了故作灑脫輕鬆的目光,斬釘截鐵的迴道:“我決不允許有人這麽傷害你!”


    杜依依心中一悸,但這種感動很快被她的嗤笑取代:“你能奈她如何?”


    “是可忍孰不可忍,若真是她,我不會再退讓了!”


    現在的局麵,他也已經退無可退了,內閣雖在,但軍方的形勢已經不容樂觀,皇上與沈客之間的間隙總有徹底崩裂的那一天,他既然要走,就必須要走一條不會後悔的路,他要的真相還沒有揭曉,不能就這麽被這對母子逼著退出這個舞台。


    “若不成功,那你可就要成為罪人了!”


    她能明白這話裏的意思,沈客遲早與皇上會有正式對立那日,到時候皇後與晁王必然就會成為皇上最堅定的選擇。


    “都已經受傷了還管這麽多!你這個睿王妃當得可真是盡心盡力!”寧致遠訕笑打趣,伸手握住了杜依依未受傷的左手。


    杜依依下意識的一縮,但沒能將手抽離出來,想想自己與她都已經貼著衣衫的坐著,她也就懶得再動了。


    “我可不會感動!”杜依依嗤笑迴應。


    寧致遠珍惜的握著手裏細嫩的手,溫柔的伸手握住了毯子的邊緣細聲問道:“可以嗎?”


    杜依依突然覺得麵對著這麽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實在是一種折磨,他這楚楚可憐小心謹慎的模樣可愛有趣,可她卻根本無法進入戀人對視的狀態忘情溫柔的點頭。


    四周很靜,他們離得很近,除了衣衫,就是肌膚,杜依依手心冒出了熱汗,臉頰爬上了霞雲。


    寧致遠輕咬著嘴唇,慢慢的掀開了毯子,腰間這一刀皮開肉綻流血不止,包紮的白布早已經染紅,若不是觸摸上去的溫熱濕潤,看著就像是係著一條暗紅的腰帶,白布四周鮮血早已經被徐媽媽擦拭了去,裸露在外的肌膚潔白如雪,正在隨著杜依依急促的唿吸而緩慢的起伏著。


    “傷得這麽重,虧得你還說是小傷!”寧致遠痛惜小心的為她將未係上的中衣覆在胸前,謹守君子之禮沒有觸碰到她的肌膚。


    “那你肯定是沒見過重傷!”杜依依想到一動不能動的那兩個月,心裏的羞澀也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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