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需要這一戰!


    自玉庭河一戰草原降服後,大賀才算得是真正的邊疆安寧疆域穩固,伏虎軍變一事讓大賀大傷元氣,大賀最精銳的軍隊叛變,除沈客之外軍部另一個老英雄的逝去,在大賀士兵的心中留下了難以散去的陰霾。


    吐蕃的異動,正是在這些對前途無望未來迷茫的士兵心裏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戰士當報國,立功方能高升,沈客的成功,是他們這些組成了大賀堅強堡壘最基層力量心中的希夷。


    更是鎮國侯常勝侯心中的希夷,隻有立功,一次又一次的立功,重拾在軍方的威信,重拾皇上對自己的信任,他們才能讓頭頂的那把大刀離著自己遠一些。


    所以,大賀每一次出兵,都是大勝而歸。


    吐蕃這樣的小國都敢叫囂,這是大賀士兵大賀百姓不能忍的事情,肅州的局勢,似乎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持著,王北象試著緩和兩方的衝突,但最終都是無濟於事。


    深入荒漠的楊義就像消失在了這個世界,就算吐蕃的輕騎整日整月的搜尋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於是,吐蕃也隻能迎上強勢驕傲的大賀人的刀劍。


    多次的摩擦,最終,就是烽煙燃起。


    在肅州那道快馬加鞭的大勝戰報送到京城的時候,大賀的百姓一個個喜上眉梢精神抖擻,因伏虎軍變而被皇上刻意冷落的武將也都是挺直了腰杆威風凜凜。


    肅州與吐蕃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隻要皇上一道口諭,大賀雄糾糾氣昂昂的五萬大軍便就能直入吐蕃直搗黃龍。


    讓吐蕃使團微微放心的是,皇上在戰報送達武將聯合請戰的情況下保持了沉默。


    若是能化幹戈為玉帛,沒人希望大戰,大賀的士兵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投軍的正確與前途的希望,大賀的百姓需要看到大賀揚眉吐氣威風八麵一統山河來讓自己獲得更多的驕傲資本,可是,皇上並不這麽想。


    王北象是他的信臣,他告訴了他肅州現在的失控情況。


    他讓書如海出了宮,然後沈客進了宮。


    在皇宮以北,有一座宮殿,與皇宮一樣的紅牆黃瓦,與皇宮一樣的宮闕重重,這座宮殿,已經閑置塵封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但在近日,這裏的緊閉的大門再次開啟,裏頭也多了許多下人禁衛,因為在不足半個月的以後,這裏就要迎來它的新主人。


    它是東宮,離著皇宮最近的地方。


    也是離著那張龍椅最近的地方。


    與之相隔了四條大街的一條權貴雲集的大街的尾頭,此時也正是張燈結彩賓客如雲,太子妃出嫁還有半月,但柳府的賓客卻是自一月初從未有過斷絕。


    柳真之女柳善琳現正在宮中學習宮廷禮儀,與之一同的還有被選為晁王妃的熊黛姍,肅王去了靈隱寺,皇上已經將他的婚事無限期的延遲,所以一度被認為會是象征著肅王與藩王聯姻媒介的寧翹楚卻並沒有入宮。


    她們每日起床梳洗裝扮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往長安宮請安,然後依次是常妃德妃陳妃的住處請安,一日兜轉下來,半日的時間也就花去了。


    常妃對這位兒媳十分的滿意,每次在皇後麵前都是有意無意的大誇讚一番,皇後每每也隻是含笑怡然的應著話,卻並不與往日一般與常妃針鋒相對。


    很多人都以為,皇後是開始妥協了,畢竟常妃的兒子馬上就要入住東宮了,但是隻有真正明白她的人才知道,她這麽做,不過是給皇上演一出戲。


    長安宮裏從來不會有長久的安寧。


    聽著柳姑姑慢慢道出口的那幾個軍方至關重要的名字,慵懶的倚在軟榻上皇後的身軀慢慢的離開了軟榻,淡然的神情漸漸的凝重了起來。


    沈客、樊東籬、熊懷遠、習真蓋、安孔、朱閣。


    她是皇上的妻子,最先進入東宮的人,她很明白這些人對皇上來說意味著什麽。


    先前,肅州的最先戰報才剛剛送到寧元宮。


    之後,皇上就召集了這些人。


    原先通過鎮國侯她可以在最快的速度下知道軍方的變動,但是如今的她要打探到軍方的消息卻是比以往慢了很多,比之她的處境更艱難的是常妃,自寧承幼去了靈隱寺之後,自寧誠被封為太子之後,自常勝侯失勢沒了兵權之後,軍方就再也沒了能為她傳送消息的人。


    她們都在等待著皇上的消息。


    很多人都在等待著皇上的消息。


    城外行宮裏,吐蕃使團下跪期待長生天保佑吐蕃。


    城中誠元府上,太子凝聽著幾位禦史的分析,將手裏那本書冊握得緊緊的。


    晁王府中,寧朝戈已經放下了手中棋子走出了屋子去了左軍都督府等待。


    睿王府中,寧致遠正在飲著茶,杜依依正在發著呆。


    這場戰爭說重要不重要,說不重要又有些重要,吐蕃雖養了多年兵強馬壯但依舊威脅不了大賀,而大賀收服了吐蕃也不過多了一方進貢附屬國與之以往無異,這是大多大臣的看法,但並不是大賀百姓士兵武將以及寧致遠的看法。


    他需要皇上分散注意力,然後讓他去做更多有用的事情。


    還有一個人,他也很需要時間。


    大賀的兵力投入到肅州一戰,皇上朝廷的視力轉移,就能為他贏得更多的時間。


    他在秦國公府柴房被困,在陝西暴i亂中受傷,都是他為了贏取更多的時間。


    “皇上讓幾位都指揮使都去了,看樣子,肅州已經徹底失控了,父皇常說,國以民為本,國以軍為重,大賀軍方都想要打這一仗,這一仗不得不打了!”


    他的笑容平靜,唇齒之間還留著方才咀嚼茶葉留下的芳香。


    “打了如何?不打又如何?”杜依依放下托腮的左手,左臉頰已經被壓出了一道紅印,緋紅動人。


    “若打了,士兵會有傷亡,若是不打,可能就不隻是傷亡了!不是自己的性命就不會看重,在前線的士兵隻是大賀百姓數量的二十分之一不到,你說大多的人會如何想?當然是要讓大賀的鐵騎踏碎吐蕃蠻子的疆域,讓大賀的國旗插在吐蕃的國土之上。”


    “上次你說,肅州會亂?”杜依依秀眉輕揚,寧致遠不是預言家,就算他看得透徹,但肅州與吐蕃事態的發展已經不在常性思維的範圍中,他看得不是遠,是做得比較多。鎮國侯常勝侯是因他而去的肅州,他的心腹趙靜之在肅州監軍,而鎮國侯常勝侯帶去的士兵,多是中軍都督府與前軍都督府的人。


    她不得不想起自己很想忘卻的一些事情。


    “亂了,我才能有時間去做更多的事情。”


    他所說的更多的事情,當然隻有兩件,一是隻有半月不到的祭祖儀式,二是隻有半月不到的側王妃入府。


    時間緊迫,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時間。


    “肅州遠在西北,有些事已經上了軌道,就不會因為一些並沒有多大幹係的事情停下來!”在她看來,肅州就算亂了,那也不會與祭祖儀式與側王妃入府相幹。


    “你不了解大臣們!”寧致遠自信一笑,抿住了嘴邊的那片茶葉用舌尖帶入了口中慢慢咀嚼。“前線亂,後方又怎會安,鎮國侯與常勝侯現在雖是同病相憐,可他們的妹妹與女兒卻是勢同水火,你說他們會怎樣做?人啊!都是自私的!”


    “皇上難道不知道這裏頭有人搗鬼?”對與寧致遠的自信滿滿,杜依依隻有質疑,在京城,什麽都是會產生變數的。


    “知道也不會想到我身上,再說,別忘了我現在在什麽地方做事!”他在內閣,在文臣認為最能施展抱負的內閣,內閣高於六部,有些事情,都會經過內閣。


    “栽贓嫁禍?”杜依依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臉頰,緋紅之處更是鮮紅。


    “我有更好的辦法!”寧致遠神秘一笑,將手裏的半盞茶水一口飲盡,然後起身,離開了懷瑜居。


    他所說的更好的辦法杜依依不能領會,不過那自信的笑容卻已經印入了她的腦海,也許,一場變故又要來臨了。


    “王妃,有您的一封信!”


    徐媽媽匆匆而來,在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


    ……………………


    “朕的意思,你們應該都明白。”寧元宮的禦書房裏,皇上倚著那把沉香木製成的木椅,後腦勺擱在椅背上,眯著眼看著台階之下站著的這些軍方重要人物。


    “皇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我軍士氣高漲,正是破了吐蕃的大好時機。”習真蓋因前些日子習淑媛過世一事倍受打擊,平日在朝堂也鮮少發言,但今日他卻是第一個說的話,而且還在皇上表露態度的情況下說得這麽堅決。


    “就算有必勝的信心,也需要付出大量傷亡的代價。”皇上微眯的眼神淩厲如刀。


    但低著頭的習真蓋卻仿佛根本沒有看見。“自草原降服之後我軍修養兩年有餘,如今正是磨刀之時。還請皇上發令。”


    “皇上,士兵閑散兩年未有一戰,士氣低落軍心散漫,伏虎軍變後更是軍心不穩,我軍需要這一戰重振士氣。”


    伏虎軍變在沈客的口中說出,卻沒有人會為他擔憂,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皇上對沈客的器重。沈客從軍心說話,無可挑剔。


    軍乃國之重。


    大賀的士兵需要這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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