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皇上的眼睛


    書房裏,寧致遠正在看著坐在書案旁看著一本書冊,而站在他身旁為其紅袖添香的,恰恰就是青瀾。


    杜依依有幾分愕然,但心頭還是保持著平靜,倒是徐媽媽見到這一幕,眉頭就不由得高高挑起,嘴角也抽動了幾下。


    “你在這等著。”杜依依握了握拳頭,又鬆了鬆,凝視了一眼這幅和諧的畫麵,跨過了門坎走了進去,她從未想過與寧致遠能有夫妻之情,可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另一個女子這般和諧的畫麵,她平靜的心亦然漸漸掀起了波濤。


    點燈夜讀,紅袖添香,翩翩公子,脫俗佳人,就是跳躍搖曳的昏暗燈光,都顯得這麽的和諧。


    唐詩宋詞之中,她獨愛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可現實卻聲聲摧殘了她這一天真美好的想法,讓她注定要成為一個與人共侍一夫的可憐人,腦子裏一夫一妻早已根深蒂固的她根本就無法融入她現在的生活,看似平靜,心頭卻是千般萬般的抗拒。青瀾曾說,她並沒有癡心妄想,可這和諧的畫麵,怎不是真情流露,他對她有情,她對他有愛,自己這個睿王妃,也不過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罷了!


    看得杜依依入內,寧致遠起了身,與青瀾使了一個眼神,會意的青瀾立即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何事?”


    這雙冰冷的眸子,將昏暗燈光灑在人身上一星半點的溫暖撚滅,方才的和諧,方才的柔情,被她的出現生生打破。


    杜依依偏開目光看著跳動閃爍的火苗,冷聲道::“方才我與寧蕭去後花園,聽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聲音,讓連翹在後花園門口等看個究竟,連翹卻到現在還未迴來,所以我想讓你派人去看看,連翹是否在前院。”


    雙手撐在書案邊沿的寧致遠收迴了手環在胸前,靠著椅背道:“沒事,我讓人去尋就是了!”


    “你一點不好奇這鬼鬼祟祟的人會是誰?”


    寧致遠的聲音聽不出一絲詫異,似乎是早對此知曉,什麽人需要寧致遠揣著明白裝糊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知道他是誰!此事你不用管了,以後也少到後花園去了,連翹稍後我讓秦淮給你送迴去,若是無事,你就先迴去吧!”


    寧致遠知道!卻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睿王府,誰能讓寧致遠如此,這人的身份,唿之欲出了!


    “是杜先生?”


    寧致遠抬起眼皮,點了點頭。


    杜依依暗低吟著杜先生三字,腦子飛速運轉了起來,杜先生乃是錦衣衛,被皇上派來保護寧致遠的安危,那方才,就該是……


    “杜先生,就是父皇的眼睛,你做事,最好是小心些。”


    寧致遠平靜的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將書案上的書冊拿了起來,可剛看了一行字,又覺得燈光昏暗,隻能放在了書案上。


    杜先生,是皇上的眼睛。


    那方才,就該是這隻眼睛在與他的主子報告自己看到的東西了,難怪平日寧致遠行事都是小心翼翼,難怪自己這個正室對他的生活也隻能打探到一星半點。


    “難怪你納了青瀾,沈客大怒皇上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原來你我都是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難怪當初沈客為青瀾之事大怒告到皇上麵前皇上不怒反而是站在了寧致遠這一邊,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與寧致遠之間僵硬的關係,皇上當然也是早就知道了。


    閉著眼睛的寧致遠嗤笑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用目光斜視著偏頭不看自己的杜依依,其他不提隻提青瀾,誰說世間沒有時間不能改變的東西,杜依依,你就算在特立獨行,也終究還是逃不過時間的定律,選擇任命了麽?


    眉心微動,心情也仿佛是被夜間難得的寧靜帶入了平靜,他抿嘴一笑道:“父皇什麽都知道,你我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我納青瀾,是為了給她一個交代,也是為了給父皇一個交代,就算沒有青瀾,父皇也會將別的女子送到睿王府,你也知道的,我可是活不了多長時間的。”


    “這是為你自己辯解還是為青瀾解釋?”


    杜依依雙眸微抬,用眼角餘光寧致遠的笑臉。


    “都是,若是你我不能真正的成為恩愛夫妻,還會有各式各樣的女人會被送進來,皇命難違,縱然我是父皇的兒子,也是隻能聽命的!到時候後院可就要熱鬧了!”寧致遠趣味迎上了那一抹餘光。


    “你在威脅我?”杜依依瞳孔微縮,將目光對準了這道趣味的目光。


    寧致遠挑眉點頭道:“你隻想做你的睿王妃得過且過,殊不知你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就不可能能有寧靜,你是個聰明人,話就不用我多說了。聽說你今日去找過杜先生?”


    杜依依沉默不答。


    “杜先生的身份,我早就已經知曉,這些年他幫我的確實很多,這些年要不是有他,我早就可能成為了一堆白骨,不過現在,倒成了我的頭上的緊箍了!”寧致遠鬆開環胸的雙手站起了身。“他並不是為我辦事,是為父皇辦事,若是我聽話,他會是我一生的助力,若是我有別的心思,他就能成為父皇對我的緊箍,有他在,我就不可能做到我要做的那些事情,你可能幫我?”


    “幫你?你要除去這些年保你周全的杜先生?”杜依依嗅到了寧致遠這話中的尖銳。


    “不是除去,是請他離開,既然不忠與我,留下來何用!”


    寧致遠緩步繞過了書案,向著杜依依走了過來。


    “他是錦衣衛!”錦衣衛,就算杜依依對大賀的錦衣衛沒有多少認識,但曆史上錦衣衛的鼎鼎大名,她卻是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寧致遠冷笑停住了腳步:“他方才見的人,應該便就是朱閣,你是願意讓自己永遠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是願意拚一把?”


    “沒有了他,自然還會有別人,皇上怎會讓你離開他的視線!”


    死了一個,還會有另一個冒出來,皇上既然不想讓寧致遠走上這條路,他殺得盡嗎?


    “杜先生乃是錦衣衛成立之初的老人了,根基穩,底子深,但若是換了別人,要想與杜先生一般控製住我,就沒這麽簡單了,你我都是受害者,若是你不想一輩子都兢兢業業不得自由,就必須得與我合作!”


    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特別還是那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想想杜依依就覺得不寒而栗。


    “這麽多年你不展開行動,為何現在要拚這一把?”據她所知,杜先生在睿王府已經有了五六個年頭了。


    “因為機會來了!”寧致遠自信微笑,轉身繞過了書案,坐迴了原位。


    “機會?”杜依依凝眉,不由瞥了一眼寧致遠。機會,能讓寧致遠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拚一把的機會,該就是今日肖子期帶來的了,他選擇了與寧朝戈聯手?“玩火自焚,你與寧朝戈聯手,就不怕最後反被咬一口?”


    “若是這一點信心都沒有,還談什麽合作!不過,這需得你幫我才是!”


    自己一直要去達成的事情,居然就這麽被寧致遠提了出來?杜依依緊蹙的眉頭舒展了開來,這確實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


    “如何幫你!”


    “明日,肖子期會送來一名女子。”


    先前寧致遠說,肖子期是來送禮的,果然死來送禮的!原來寧致遠要自己幫的居然是這個,上次有人送來一批歌舞伎,在沈客大罵了幾頓之後寧致遠全都哄了出去,現在他就是要自己幫他去安撫沈客?


    “就這麽簡單?”


    寧致遠眉心高高蹙其,點了點頭,看著杜依依平靜的麵孔,他也隻能苦笑。


    “這一拚,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讓杜先生離開睿王府?”


    “若有你幫助,八成!”


    比之自己那可憐的自由,後院多個女人不算得了什麽!杜依依咬了咬紅唇,緩聲說道:“事成之後呢?”


    “你永遠是睿王妃,哪裏旁人可以比的,我不過就是演一出戲,讓別人認為我是風流成性而已。你就沒有什麽對我說的?”


    “風流成性?”杜依依嗬嗬一笑,將心頭苦澀壓下,寧致遠可以風流成性,可她呢?有愛不能說出口,唯一一個可算得是知己的人現在也不能再見。


    看到杜依依的落寞,寧致遠垂眸,柔聲道:“雖說對你我互利互惠,說到底還是我讓你受了委屈,你有什麽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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