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合縱連橫


    大堂內,一位年有四十身著佛頭青刻絲白貂皮襖雖有老氣卻精神奕奕兩目明亮的中年男子正在握著和田白玉茶盞在吹著茶麵上的茶末,這人與之杜依依印象裏的那個肖競填麵容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這便就吏部尚書肖子期,手掌握著六品下的官員任命調任升遷要職的吏部尚書。


    “見過睿王殿下睿王妃!”


    見得寧致遠匆匆而來,肖子期趕忙放下了手頭的茶盞起了身行禮。


    “肖大人免禮,適才本王不在府中,下人服侍不周,怠慢了!”睿王微微頷首,便就當是還禮。


    肖子期直起腰身,笑著道:“是下官來得不是時候,倒是打擾府上了!”


    “肖大人坐!”寧致遠與肖子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轉身落座,杜依依也坐在了上堂的另一張椅子上,看肖子期入座,寧致遠福問道:“那不知肖大人是因何而來啊!”


    “下官有些私事……想與睿王殿下一談!”


    肖子期期期艾艾的瞟了一眼左右的下人。


    寧致遠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肖子期這隻老狐狸手頭上握著的權利是不容小覷的,就說這次功勳世家拔除後空出的那些空缺那就大多是肖子期擇人上奏任命的,那時候寧致遠上因為此事吃了不少虧,肖子期可是晁王一直忠實的狗,這個時候到他的府上來又說是私事麵色異常,其中到底有什麽隱情?寧致遠來不及去思量,起身道:“那就請肖大人到內堂一敘!”


    “依依,你先去後院。”


    杜依依點了點頭,自覺的出了大堂。


    肖子期這次沒有到仆人來,秦淮隨在兩人之後,在兩人一進入內堂就把守自在了內堂的房門外,不讓任何人有進入接近的機會。


    屋子裏,肖子期先是行禮,才笑臉盈盈的說道:“睿王殿下,下官此次到訪,乃是由一件私事相求,下官懇求睿王殿下舉薦下官二子肖競填進入內閣。”


    進內閣?這話聽得寧致遠都止不住的想笑,他與晁王是死對頭,肖子期真是老糊塗了!“肖大人,這內閣官員的任命我哪裏管得著,你不去找陸首輔顏閣老柳閣老,你找我能幫上你什麽?再說這官員任命全是看其本事,你二子若是有這個本事,進入內閣是遲早的事情,肖大人,還是莫要做這樣的手段,不然到時候父皇怪罪,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肖子期嘴角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雙眼時而看寧致遠時而看地麵,掐媚討好拿捏得是十分準確:“睿王殿下過謙了,誰不知道陸首輔是將睿王殿下視作了得力助手青睞有加,顏閣老對睿王殿下也是欣賞有加,您若是能舉薦犬子,犬子進入內閣那肯定是穩打穩的事情,犬子去年科考得了二甲第二十,也算得是有些才學的,隻是年紀尚輕還需要磨練,久聞內閣三位閣老都是嚴厲良師,若是能有三位閣老打磨,下官也就放心了!睿王殿下放心,您若是幫了下官這一次,下官定會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那不知肖大人要怎麽報答呢?”


    寧致遠怎麽傻得去幫自己的對手!


    “其實下官這次來除了私事,還是帶著晁王殿下的意思來的!”


    晁王?寧致遠眼角內斂,掃了一眼肖子期。


    “請恕下官放肆無禮,睿王殿下的意思與晁王其實是一樣的,現在太子已經冊立,開春便要祭告聖祖正是入住東宮,肅王又是得國師相助掌握兵權權利大增,幾位殿下中,晁王殿下最是欣賞睿王殿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沉穩,這段時日兩位殿下也有過摩擦,但均沒有討到好處,若再是內鬥亂鬥下去隻會是兩敗俱傷,與其要一人對三人,倒不如兩人對兩人!不知睿王殿下意下如何?”肖子期從容的看了一眼寧致遠,見他正是看著自己,立即笑了笑。


    這是來當說客的?合縱連橫?


    寧致遠唇角定格一抹冷笑,他怎麽能確定晁王是不是別有用心騙取他的信任然後再對付他?他那三位兄長,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合縱連橫是個好法子,但他之所以一直沒用,是因為這對他的好處是最小的,晁王有皇後撐腰,肅王再如何都是與太子是同胞,他若是與旁人聯合,多也就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晁王殿下既然是有這意思,便就是誠心於睿王殿下合作,想必睿王殿下也明白,比之您,太子對晁王的危險就大得多了,而肅王,不也是睿王殿下一直想要除去的嗎?能與晁王聯手,何樂而不為?”


    後院,她總算見到了姍姍來遲的管家,管家經過這一天的跑腿,總算是與那三家掌櫃達成了協議,讓他們用貨物抵租金將那還有兩三個月的合約拿了出來,現在除了那五家店鋪的老板,這五家店鋪已經是收迴來了。


    徐媽媽也帶來了好消息,她原在秦國公府當差也認識不少的好姐妹,秦國公在起兵造反之前就遣散了奴仆,大多的人原本也想去大戶人家再做奴仆,但他們聽說她們原本在秦國公府當差一個也不敢收,現在還有幾個正是在家裏做針線活養家沒有好生計,徐媽媽能舉薦上來那自然就是信得過的人,杜依依讓徐媽媽去尋了六位徐媽媽原來的好姐妹,又讓管家在這睿王府的下人裏頭挑選幾個健壯腦子靈活勤快的家丁,一聽說去鋪子工作能漲月錢,府上大多的家丁都是主動尋到了管家,管家在其中挑選了幾個給杜依依過了目人選也就確定下來了。


    那些掌櫃抵租金的貨物管家也已經讓人拖到了睿王府,杜依依查看了一下,貨色還都不錯,她也不圖著靠這些暴利,她初步涉足這些,總是要一步步穩紮穩打慢慢來的。


    手頭的事全部落實,悶了大半天的杜依依帶著連翹在後院逛了起來,之所以是帶著連翹,也是想與她商議一下她與秦淮的婚事。連翹是她的陪嫁婢女,要嫁人她這個做小姐的肯定是不能撂攤子的,更何況連翹嫁的還是秦淮。


    被杜依依問到與秦淮之間的事情,向來穩重的連翹倒是害羞了起來:“奴婢與秦大哥,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有了接觸,雖說他看著是一個沒情趣的人,可心底好著呢!連翹無父無母,除了王妃之外,還沒人對連翹這麽好過。”


    杜依依寬慰的翹起了嘴角:“秦淮看著是一個靠得住的人,等明日我就去找他把這件事定下來,雖說是我們指婚,這聘禮聘書是少不了的,一切還是得按著規矩來!連翹,你說小姐待你如何?”


    “王妃待連翹自然是好了,以前連翹也隻是一個端茶送水的丫頭,能被夫人選作王妃的陪嫁婢女,連翹是三生有幸!”


    連翹不假思索的迴答。


    杜依依繼續問道:“那你可願我為做一件事?”


    連翹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你嫁給了秦淮,到時候便要與他共飲食同居室了,小姐現而今的處境你也是知道的,王爺現在就有了青瀾,日後還不知道會有誰誰誰,女人還是要靠自己的,我必須得成為王爺身邊無可取代的人才能保住我這王妃之位,秦淮是王爺的心腹,他的事情秦淮必然都是知道的!”


    連翹連忙跪地,打斷了杜依依的話鄭重的說道:“王妃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甘願為王妃做任何事!”


    “我也知道這麽做是有些難為你了,但除了你小姐確實是找不到別的法子了,你放心,隻要我還是睿王妃,絕度不會讓你受一點的委屈。”


    她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個能第一時間知道寧致遠一舉一動的眼線,而連翹,就是這個眼線最好的人選,她與秦淮能產生一段情誼,這是她的造化,也是上天在幫自己了!


    得了連翹的承諾,杜依依心頭壓抑了多日的情緒終於是得了片刻的鬆懈,一片頹敗的後院風景沒什麽看頭,在後院裏逛了兩圈,她就迴到了自己的院子。


    寧蕭終於是迴來了,還是被獻王送迴來的,獻王正是在前院與寧致遠說話,寧蕭就迴了後院,獻王的費心逗樂也並不是全無效果,寧蕭的神色比之進宮的時候輕鬆了不少,不過要邁過這一道坎還是差著一步。


    獻王乃是皇叔,皇叔上門做侄媳的自然是要去迎接,讓香草幫自己整理了一下妝容,她就去了前院。


    獻王這一奇葩可是與活寶沒什麽區別,雖是長輩但不拿捏長輩的架子,也並不注重繁文縟節,骨子裏像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豪邁,能打造出除京城之外最強的州郡衛所,他的成功也並不僅僅是占據了地勢之優,這樣的一個人,可以完全的融入到自己部下的生活中,振臂而起乃是一方將領大賀王爺,融入士兵之中又像是一個與他們生活曲調一致親密無間的老戰友,但更難得的是,獻王粗中有細而起耐心十分的好,能被寧蕭多次冷言冷語潑冷水還能繼續舔著臉逗樂寧蕭而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獻王的耐心便就可見一斑。


    “四侄媳,你嫁給我這四侄子可真是慧眼識明珠啊!我這四侄子這樣的好男人還能上哪裏去找,我一直久仰沈將軍大名,可惜的是去年緣慳一麵,今年倒是見著了人,可話都沒能說上一句,四侄媳到時候可得為四皇叔引見引見才是!”


    獻王說話是一個直率的人,這也難怪他會惟獨喜歡寧蕭,杜依依迴應道:“四皇叔若是要見可要等上幾天。”


    “為何要等上幾天,沈客不是今日一見抵達京城了麽?我也就是與沈將軍沒甚的交情不好一個人去沈府,聽得他迴京城的消息就立刻來找四侄子了,也就是想讓他帶著我去見見沈客。”


    獻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也將自己的來意解釋了一遍。


    寧致遠淺笑著接過了話頭:“四皇叔,沈客受了些傷,現在還不方便見人,你反正還要在京城留個幾日,等等也無妨嘛!再說過幾天過了年寧王也該來了,你索性就多住幾天!”


    “懷遠調任之後我那的事就多了,不能在京城呆的太久,不然贛州就要亂套了,沈將軍那等神勇的人居然也會受傷?四侄子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獻王先是眼眸一黯哀歎了一聲,隨即又是神采奕奕詢問道。


    這變臉的功夫,可確實是不可多得,雖說奇葩二字是形容獻王難得一見的治兵才能與跳脫的性情,可在杜依依眼裏看來,這就是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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