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也多次勸過,可是沒用!皇上就跟中了邪一樣的對妖道讒言聽之任之!如此下去…………唉……”陸以安扶額頓首,心力交瘁。


    陸湘雪快步上前,將手搭在了陸以安肩頭替他捏了起來。現在他們討論的是國事,杜依依也插不上話,隻得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還有一事,年關將近,前來朝賀與六部點算的四位王爺不日就會抵達京城了,齊州熹王贛州獻王應該會是在明日就會抵達,迎接事宜皇上交給了鴻臚寺,今日京城不安寧,護衛工作皇上交給了沈客,現在的公文應該已經抵達左軍都督府了!”


    沈客略一思忖,惆悵詢問:“四王爺以往不都是過了年才入京城朝賀?怎麽今年提早來了?”


    “還不是那件事!”陸以安抬頭,目光在寧致遠身上打了一個轉。“皇上讓都察院與內閣挑選舉薦太子晁王肅王的王妃人選,但凡是身家不錯的家中有妙齡未出閣的小姐的都打上了這個主意,這四位王爺家中妻妾眾多兒女成群,怎麽也能挑出幾個!沈客,明日你可注意一些,熹王獻王肯定是會籠絡你!別讓別人抓住了話柄!”


    “是,嶽父!”沈客恭謹躬身,不著神色的也打看了一眼寧致遠,方才在後院寧致遠說的那番話又冒了出來!


    “來來來!吃餃子了,剛出的第一鍋。”


    大堂裏三人在討論國事之際,陸夫人已經帶著幾個捧著盤子的老媽子進了側堂擺好了碗筷,熱氣騰騰的餃子芳香四溢,陸以安第一個帶頭在陸湘雪的攙扶下走到了側堂,杜依依也隨著寧致遠沈客走到了桌前。


    陸夫人與陸以安夾了幾個餃子,突而就是一鄂停下了動作,“看我,一把年紀都忘了,芳荃,去吧灶台上的花生醬與醋拿過來!”


    “是!”後頭站著的一位老媽子一屈身行禮,立即就退了出去。


    寧致遠不畏燙熱一口咬下了半個餃子,胡亂嚼了幾下就咽下了肚,呲牙咧嘴的趕忙就喝下了半碗溫熱的茶水。“陸夫人做的餃子果然是味道鮮美,陸首輔實在是有口福啊!”


    “睿王殿下慢些,還有一鍋沒煮,我手藝粗,哪裏比得上睿王府的大廚,要是睿王府喜歡,下次再來吃就是了!”陸夫人被寧致遠這毛急毛躁的模樣逗得捂嘴直笑。


    “嶽母大人的餃子確實是外頭吃不到的,灌湯水餃,汁鮮味美,難怪湘雪喜歡!”沈客臉上居然也有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陸湘雪揚起一個柔美的笑容,璀璨的美眸微微閃動著光芒,嘴角嫵媚地勾起,人妻的嫵媚嬌羞恰如其分。


    “這可如何得了,老婆子,現在都是眼巴巴的盯著你的餃子,日後還不得年年來陸府蹭飯!”氣氛融洽,陸以安也收起了滿腹心事拿起了筷箸將已經晾得溫熱正好的餃子送進了嘴裏。


    “隻要我還能做得動,你們年年來吃都行!”被眾人誇讚的陸夫人喜滋滋的抿唇笑著,一低頭,卻正好看到了身側杜依依那張僵硬的臉與皺起的眉頭。“依依,你這是怎麽了?不好吃?”


    杜依依拿起了一個無人用的小碟子偏過頭以衣袖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將口裏的餃子吐了出來,看得餃子裏頭那枚嶄新的銅錢,她不由摸了摸方才用力一咬牙齒酸痛的半邊臉頰,在轎子裏包銅錢,坑你爹啊!。


    碟子一放到桌子,陸夫人就悻悻尷尬的低下了頭,用著犯錯謹小的口吻道:“…………咿呀,我忘了說了!為了圖個喜慶,我在餃子裏包了些東西,這年紀大了,一忙活就忘了提醒你了!沒事吧?”


    杜依依捂著臉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接過了婢女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兩口。


    “陸夫人,餃子裏頭還包了什麽?”寧致遠好奇的捅破了碟子裏的幾個餃子,也隻看到了一些杏仁花生米。


    “杏仁花生木還有一些蜜餞果子了,銅錢隻有兩枚,這個我想著嘛,難得睿王爺來一趟,過年時節你肯定是脫不開身的,就將這頓過年吃的餃子提前了,吃到了銅錢可是象征著來年富貴如意,依依,這可是一百個餃子裏唯一的兩個,你好運氣好運氣啊!”陸夫人討好的拂了拂依依的後背,又為杜依依親自夾了幾個餃子。


    “看來依依來年是要走大運了!”陸湘雪盈盈含笑,將碟子裏的餃子一個個夾開,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看來另一個是與我無緣了!”


    “嗯?”沈客蠕動的嘴巴一僵,趕忙低頭,伸手湊到了嘴邊,拖出了一枚銅錢。


    “女媳好運氣好運氣,來年必然福星高照如意富貴吉祥!”陸夫人歡笑著與身後的婢女擺了擺手,立即就有婢女到了沈客身側拿著手帕將銅錢擦幹還給了沈客。


    陸夫人歡笑連連,忙又給沈客夾了幾個餃子。


    沈客身側,寧致遠陸湘雪均是半低著頭,沉默著吃著碟子裏的餃子不發一言,這成雙成對的好運氣緣分,再次將他們心頭的那根刺橫了過來。


    本來好好的氣氛,就是在這一刻開始變得冷清了下來,雖然陸夫人席間也講了幾個笑話極力挽迴氣氛,也沒能讓寧致遠陸湘雪釋然。


    這一頓餃子,歡喜開席,冷清而散。沈客吃了一半,就被趕來的周廷普叫走了,席間一言不發的寧致遠吃了轎子喝過了茶之後也帶著杜依依離了陸府,收拾好了碗筷,陸夫人就將陸湘雪叫到了屋子裏,兩母女一談就是一個下午,陸以安吃了飯之後也離了家,去了顏府。


    沈客吃到的是一百個裏頭隻有兩個的其中一個的銅錢餃子,而杜依依吃到的是另一個,這似乎預示著冥冥天注定的緣分,就是她自己也怔忡不已心亂如麻,她鬼使神差的將這銅錢收到了自己的懷裏,心頭不知怎地,還有幾分雀躍歡喜,百裏無二的緣分,她與沈客!


    車廂裏的氣氛依舊冷清,寧致遠在車廂裏能離杜依依最遠的地方,臉色變幻陰晴不定,沒一個男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妻子對自己的不忠,縱然隻是心,他早知道杜依依對沈客的感情,也一直用一個丈夫所能做到最大度的態度容忍著,可真是觸到他心裏這根刺,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吃了狗屎一般的難受。


    一直到迴到睿王府,兩人都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緘默沉寂。


    才一下馬車,一名婢女就焦急的小跑了過來,這婢女杜依依也見過一次,是青瀾的貼身婢女,青瀾進府之後向來是低調行事從不乖張僭越,現在這婢女慌慌張張的模樣,不用想肯定也是有事了。


    婢女雖慌張還不忘禮數,福身行禮才惶恐的道:“見過殿下王妃,殿下,夫人突然昏倒了!”


    “昏倒?可有請大夫?”寧致遠倒也不焦急,不過腳步還是加快了一些。


    “常大夫去看過了,說是感染了風寒高燒所致!”婢女恭謹的隨在後頭。


    “感染風寒,你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麽照顧的?”寧致遠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


    “殿下,奴才知罪,夫人這兩日都是在屋子裏看書並無異樣,奴才才會大意沒發現夫人發燒的。”婢女惶恐的將頭壓得更低了一些,低垂的目光盯著前頭那一雙繡著蝴蝶的粉紅鞋麵,嘴唇蠕動了兩下,卻沒有出聲。


    “夫人現在醒了沒?”


    “已經醒過來了!不過高燒還未退有些恍惚癡迷!”


    跨過二門進入後院,寧致遠直直的帶著人就往青瀾的院子裏去,青瀾好歹也曾是幫助過自己的人,對寧致遠本就沒有感情的杜依依自然不會有醋味,現在青瀾昏倒,她這個做王妃的總是應該去看看。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青瀾的院子,之前徐媽媽香草躥騰著她來看看也隻是從這外頭繞了過去,青瀾既然是識趣的人,她也不能不講緣由的撒潑擾亂青瀾的寧靜,反正後院這麽大,各占一方就是了!而且更讓她對此不置一詞的是——青瀾是寧致遠的人。


    當初自己逃離睿王府,這個青瀾是寧致遠帶來的,這等機密的事情,除了是寧致遠能控製住的人,他怎會讓青瀾知曉?既然是寧致遠的人,她再如何也是無濟於事的!


    青瀾的院子不大,這屋子裏也就隻有常媽媽與一個婢女服侍著,比之杜依依那院子裏的一堆人,這院子簡直沒一點活氣,據徐媽媽說,這是因為青瀾喜靜,當然這也是因為她的身份,徐媽媽常在後院遊蕩,但極少見到青瀾,也是一個不愛見人的主。不過這高燒都沒人發覺,到真是一件怪事!


    這院子乃是用青瀾的名字掛的名,有四五間屋子,最大的兩間,便就是這院子的主人所居住的,院子走廊裏常媽媽正蹲在一旁看著爐子裏的火,一股子藥膻味從爐子上的罐子裏頭冒出。


    台階之前有著不少的冰渣子,原是這屋簷掛的冰,怕掉下來殺人,都被婢女用棍子敲下來了,台階上還鋪著一塊紅毯子,可防腳滑,可見這院子裏的下人對這位主子的服侍也是十分周到的,怎麽就會病了呢?


    看得寧致遠闊步而來,常媽媽立即放下了蒲扇上前行禮,屋子裏頭的常流聽得聲音也走了出來。


    “常流,怎樣了?”寧致遠兩步踏過台階到了走廊下。


    常流眉心微低,略帶愁容與寧致遠擠了擠眼道:“你進來看看吧!”


    寧致遠雙眸微抬,邁步走進了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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