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在內閣行走,除了太子虛位待定,寧朝戈與寧承幼均在都督府行走,皇上是受了秦環義陳印楊雄率等人起事的觸動,才會將自己的兒子都安排在了緊要的地方,免得會再醞釀出那日的悲劇,可如此一來,卻更是讓他兩位兄長蠢蠢欲動,現在皇上要為他們冊立王妃,也不知道得掀起什麽風浪了,也是自己好,早早的就把沈客這塊寶拉到了自己的窩裏,現在別人要想打主意也難了。


    “你笑什麽?”狹促的車廂裏,杜依依捧著懷裏的湯婆子,斜睨著寧致遠,這車廂四周都是封得緊密不透風,雖說沒有火爐子,但聽著外頭的寒風唿嘯,也覺得暖和無比,在靠背的四方還有粘毛墊子,又馬車晃動摩擦,更是將後背捂得暖和得很。


    寧致遠倒在了柔軟的靠背墊子上,眼眸低垂看著杜依依手裏頭的那個湯婆子。“父皇要為他們幾個選王妃!幸好我是再行一步,不然這個時候與他們這些個人一同競爭,估計也落不下什麽好處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這個做弟弟的可是最先成家立業。現在肅王異軍突起,雖常妃一力幫襯太子,可他有宮中的國師為助力,聽說皇上這兩日又讓國師在寧元宮外做法事了?超度亡魂並無不妥,可別像著別的皇帝一般到了晚年就迷信長生之道,搞得民不聊生啊!”


    伏虎軍變的危機被沒有因為五萬伏虎軍的全軍覆沒而終結,人都已經死了,秦環義等人的屍體都已經在西山上被烏鴉啄得沒一塊好肉了,皇上的心病卻也愈發的加重了,不但疑神疑鬼,更是為杜絕叛亂的可能而大興牢獄之災,京城早已被清洗了一便還算得是安穩,但在京城之外,從關東到中原到江南,哪裏不是人心惶惶,長久下去,就算是皇上一心要做明君,隻怕也變成了罄竹難書的昏君了。


    寧致遠眼皮子一抬,眼光明亮:“這我們倒是想到一處去了,前日,父皇居然還請了姚州寒山觀的一夥道士入了宮,做了一場法事,道士說皇宮東門開門正對白虎煞星乃大不吉利,居然倒弄得父皇下令封堵東門,還是陸首輔顏閣老柳閣老勸住了,如此下去,必然會是禍端啊!現在那夥道士就住在皇宮裏,陸首輔諫言,父皇才不情願的說在宮外給他們修建一處道觀讓他們遷出去,不然宮裏又是要烏煙瘴氣了。”


    “敬佛信道是可定心神,可若是過之則會成禍端,國師乃是得道高僧心懷秉正,但若是讓小人鑽了空子,那可就是大賀之禍了。”曆史上有多少皇帝正就是被人在這上頭鑽了空子讓奸臣當道,這事若是不控製好,保不定就是一顆隱藏的炸彈。


    聽得杜依依的話,寧致遠的眸子越發的明亮了,“我也就是有此顧慮,奈何我一言不足以取信父皇,還是要等待時機啊!”


    “聰明的人從來都是自己製造時機,隻有傻子才會等到時機!”杜依依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寧致遠臉色一沉,但也沒有發作。


    “伏虎軍變生靈塗炭,要改變皇上也非一朝一夕!唉…………”


    寧致遠凝重的麵色,又將杜依依的記憶拉迴到了那一日慘烈的大戰,十六萬人不過是戰死的叛軍士兵,而後株連的那些若是算在裏頭,恐怕最少也得死了二十萬人吧!


    正是杜依依怔忡出神之際,搖搖晃晃的馬車突然的停了下來,更有聲音響了起來。


    “秦淮,怎麽迴事?”寧致遠撩開了車簾子的一角。


    秦淮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殿下,是順天府府尹曹大人在前頭與幾位賣炭的老翁起了爭執攔住了去路!”


    “讓他們散了,成何體統!”寧致遠不悅的又挑開了車簾子一些,看到了前頭的轎子還有散落了一地的木炭。


    “是!”秦淮抱拳,疾步走向了前頭。


    這事的緣由乃是今日順天府府尹曹大人去赴國舅爺的請酒,不想走到這半路被推著板車去送碳的賣炭老頭子與他的兒子撞到了馬車,所以才會有了這一場爭執,看見腳底下散落了一地的木炭與正跪在雪地上不斷賠罪的父子還有正叉著腰痛罵兩人的那位曹大人,秦淮不由皺緊了眉頭。


    一把推開了攔路的護衛,秦淮直直走到了曹大人麵前:“曹大人,這兩個人到底犯了什麽事?前頭乃是我家睿王殿下的馬車,若是您人沒什麽損傷,大事化小就算了。”


    曹大人本正是要動怒喝罵這個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秦淮,一聽到睿王殿下四個字,筆直的腰杆立馬就彎了下去。


    “原來是睿王殿下的大駕,待下官上去拜見拜見!”


    “算了,睿王殿下不想聲張,你速速解決了眼下的問題清出道路。”秦淮不耐的雙手環胸,一把別開了曹大人熱切的目光。


    “是是是!”曹大人又賠笑拱了拱手,才轉身與身後的護衛道:“來人,將這兩個人給我帶迴衙門。”


    “大人恕罪,大人開恩啊!”老翁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身側的小子卻是一把推開了要上前拿他的護衛挺身而起道:“狗官,明明是你撞了我們的板車不想做賠,卻還要汙蔑說我們是叛軍餘孽,睿王殿下!睿王殿下,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小子的聲音高亢響亮,傳如了不遠處車廂裏的寧致遠杜依依的耳中,早知道京城裏到處在搜查叛軍餘孽,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麽的事情,車廂裏,寧致遠勃然色變,一把就掀開了車簾子,杜依依也緊步隨著他下了馬車,徐媽媽趕緊跟在後頭為兩人撐傘。


    皇上肅清餘孽,本是要鞏固江山社稷,卻有這些私心作祟的官吏在中陷害無辜,難怪各州郡大牢裏所謂的叛軍餘孽那麽多!寧致遠憤憤快步,杜依依緊步趨隨,徐媽媽快步跟隨,也還是有不少的雪花落在了杜依依與寧致遠的肩頭。


    正是被護衛壓著在掌嘴的小子看得寧致遠杜依依,扭動著身子就喊了起來。


    “睿…………王……殿…………下…………”


    老翁爬到了曹大人腳邊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央求著,正是慍怒的曹大人一眼瞥見那氣勢洶洶而來的兩人,立即一腳踢開了老翁,迎上了前。“下官見過睿王殿下!”


    “住手!曹大人,這是怎麽一迴事?”


    掌嘴的護衛聞聲望了一眼曹大人退到了一旁,大冷天的就是摔一跤屁股也得疼上好幾天,更何況是被人這麽狠打,小子那張臉已經通紅紅腫,臉頰兩邊那兩塊還破了皮,一把掙開了護衛鉗製的小子迅速跑到了老翁身前,將他護在了身後。


    “睿王殿下為草民做主啊!”


    一聲悲愴的長唿,老翁與小子匍匐在地。


    “怎麽迴事?速速道來,若有冤屈!本王為你們做主!”看這兩人淒苦的模樣,寧致遠八成也就明白了這裏頭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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