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走,皇後就與在場的妃嬪交代吩咐了一些事情,甚至是嚴令要求她們若是一旦有變,周遭宮女太監可立即處置,驟然起了這樣的變故,莫說是皇後慌亂惶恐,經曆過三年前那一場名為瘟疫實則有人投毒慘況的妃嬪均是慌亂了起來,德妃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大公主低聲啜泣,齊昭儀也是抱著小公主嗚嗚哽咽,大軍攻城,京城會是如何常妃皇後都很清楚,看得德妃與齊昭儀的模樣,兩人都不由得擔心起了宮外自己的兒子,立即就派了自己的心腹出了宮。


    出宮這條路,柳姑姑從未走得這般慌張過,三年前臨安侯叛變也並沒有直接發起這樣大規模的大軍攻城,當時的皇上被逼得遷離了皇宮,她隻是陪著皇後等人被隔離在皇宮裏,隻知道皇宮裏頭的人是如何的惶恐不安,卻不知外頭的烽火連天。


    腳步匆匆的她走在護城河外的時候滑了一跤,手中絹燈落入了護城河之中,瞬息就讓她僅能汲取的光芒幻滅,金燈代月,因皇上的一道道命令下達,宮門花火把照亮了大半個天,金戈崢嶸,肅殺肅然,護城河的吊橋已經升起,一道寬闊圍繞皇宮流淌的護城河將皇宮四周所有的路阻斷,讓皇宮成為了偏安一隅坐落在京城中中央的一座無人可入的孤城!聽得不遠處被五城兵馬司阻截的廝殺聲,她立即就起了身奮力拚命的向著朝戈府而去,此次出宮對她來說就是九死一生,但為了主子為了自己的將來,她不得不冒此風險,緊隨在柳姑姑之後,常妃的兩個心腹在離宮之後,也立即去了誠元府與承幼府。


    朝戈府內,已經是護衛全部披甲燈光通明,府門內護衛一層接著一層的把守著將這一條通往大堂的路堵死,不過府外卻是已經關上了門,護衛也全都撤去,柳姑姑走的是一條捷徑,到的是朝戈府的後門,後門早已關閉,柳姑姑敲了許久,裏頭才有了詢問的聲音。


    今日朝戈府,更是四處可見護衛巡邏,路上也看不見了下人,寧朝戈在柳姑姑到來之前就已經聽到了那整齊轟然的腳步聲與廝殺聲,他派了人去打探,五個人一去不複返,足以證明外頭正在發生這什麽。


    柳姑姑此番前來,是帶著皇後的命令。


    寧誠是皇上長子,品行皆優無可攻破,要讓寧朝戈壓倒寧誠,唯一的法子就是討皇上的歡喜,現在正是皇上腹背受敵之時,若是寧朝戈這個次子可以不顧性命的去救駕,皇上怎會不感動?當然,這需要寧朝戈承擔一定的風險,不過比之這風險背後的所得,皇後認為可以一試,若是這點膽量都沒有,寧朝戈這一世都不可能會被皇上看重。


    寧朝戈有個精明的母後,他也不是目光短淺的人,皇後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在柳姑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是在大堂檢閱護衛,隻等著所有人都趕來集合就動身前往皇宮。


    柳姑姑略掃了一眼,護衛不過兩千,比之五萬人馬,肯定是打不贏的,再說護城河的吊橋已經吊起,寧朝戈一去,就是腹背受敵,若是不能在叛軍中存活下來,這一次表孝順表忠心也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皇後給寧朝戈安排了一處地方。


    與其現在去皇宮被叛軍包了餃子,還不如精心等待,從後頭突破,到時若是真的有變,寧朝戈也不至於丟了性命,而救駕的功勞也不打折扣。


    皇後深思熟慮,寧朝戈當然是聽之任之,在所有的護衛都趕來集合之後,他就開始在等待著皇後說的這個時機。


    誠元府裏,寧誠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常妃的心腹已經趕來,與他帶來了常妃的話,現在他是皇上的長子,也會是日後的太子,現在寧朝戈虎視眈眈,寧誠絕對不能出一點岔子,若是叛軍真的攻入皇宮萬一江山更替,寧誠也不可能會保存性命,與其等著被動讓叛軍鑽了空子,還不如讓寧誠現在就帶著他的人去一線衝殺,不過並不是真正的衝殺,常妃教給了寧誠一個保命的法子,一旦叛軍攻城,必然就是混戰,寧誠可在護城河之外攔截叛軍,護城河外已經不是城樓上的飛羽軍的弓箭可以殺人的距離,所以寧誠不必擔心被己方的人誤傷,而寧誠此去,根本不可能得勝,當然更不是去求死,常妃為他取的是一個死裏求生之道,當時候兵荒馬亂,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寧誠,寧誠隻消受些皮肉傷假死,此時大雨傾盆,護城河水已經泛溢,叛軍急於攻城,必然不會注意到他。


    秦國公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該是知道皇上是怎樣的人,迅速攻破宮門,才是秦國公等人取勝的唯一辦法,所以他絕對不會去拿著寧誠等人的性命來要挾皇帝。


    常妃平日對寧誠苦心栽培,誠元府的護衛也是她求得皇上準許在大都督府裏挑選出來的,可說一個個都是以一當十,寧誠有這些人保護,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事。


    常妃要讓寧誠死裏求生搏一個堅定牢固的未來,這與皇後的想法,也算得是不謀而合。


    而此時的承幼府,卻又是另一幅光景,寧承幼本是熱血沸騰的要率領這他府上的一千護衛去救駕,卻不料常妃派人的人直接剿滅了他心頭這一股熱火,寧誠是需要這麽一次死裏求生來牢固他的位置,而對寧承幼來說,這個時候去城門隻會找死。不過常妃的心腹這番話,卻沒有讓寧承幼靜下心來,入睡的寧王也被這動靜吵醒,在得知這是為何之後,他立即到了大堂,讓常妃派來的太監不得不將一番話收進了肚子裏頭,明知皇上有難而不救駕,這若是被寧王捅到了皇上麵前,可也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比之誠元府朝戈府承幼府此時的動靜,現在的睿王府卻是府們緊閉,杜先生正是坐在大堂裏聽著嚇人的匯報,將睿王府的護衛集合,現在寧致遠不在,以他的人馬也難以與敵軍為敵,杜先生同樣,也是在等著一個出擊的時間。


    外頭的動靜,驚動了床榻上輾轉反側的陸湘雪,叛軍攻城,雖說她成經曆過三年前的臨安侯叛變,但這次的叛軍來勢洶洶,沈客又沒有消息,讓她如何能安,叛軍攻城的消息已經傳來,沈府的下人雖不多,但還是亂了起來,陸湘雪穿好了衣裳連頭都來不及梳,就立即在李媽媽靈兒的陪同下到了大堂讓管家召集了所有的下人,仰仗皇上的器重,沈府一直都是有沈客在軍中挑選出來的精兵把守的,陸湘雪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之後,讓人關閉了前門後門,讓所有的士兵都守在了大堂。


    丞相派了人來,給陸湘雪帶來了些話,大意就是讓陸湘雪稍安勿動,叛軍的目標是皇宮,不會在京城燒殺搶掠,所有隻要不出門緊閉府門,就不會有什麽事情,更讓陸湘雪安了心的是沈客在大都督府的心腹周廷普的到來,沈客不知所蹤,周廷普得了皇上的命令前來沈府主持大局,一來是護衛沈府上下的安全,而來也是將沈府這近千的士兵抽調一部分去與叛軍作戰。


    叛軍前進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從長街到了斬馬街,與五城兵馬司的人在鴻鳴街交戰,大都督府的兵馬全數出動,此刻正是打算從叛軍之後包抄,雖說叛軍沒有燒殺搶掠,但不少的民宅還是被破壞,可說叛軍沒前進一步,都是踏著屍首前進的。


    身為鎮國侯的張戊,此時卻是冷靜了下來,叛軍攻城,對他而言,一個選擇,就可能是兩個結果,他已經被皇上綁上了船,當然是不可能在秦國公等人叛變之後活得比現在更好,可相比皇上的殺伐果斷冷酷無情,若是秦國公一旦成功,對他而言,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一個是近在眼前可能的希望,一個是還需等到皇上駕崩可能的希望,鎮國侯一時,也不知道該是選擇哪一方,不過他到也不需要太過擔憂,皇上這些年對他們的心防日益加重,現在的鎮國侯府的護衛也不過是千人,大都督府的兵馬也已經被皇上全數調集,可說就算他去不去救駕都不會對結果有什麽影響,但若是不出現,又顯得對皇上不忠隻怕皇上更是留不得自己,所以,鎮國公選了一個省心的法子,裝病!


    而常勝侯,在得知鎮國侯沒有去皇宮救駕之後,心裏也像是有了墊背一眼的踏實了幾分,也隻是讓護衛出去應戰,而自己卻是呆在了屋子裏裝舊疾複發。


    叛軍來勢洶洶,京中百姓都是緊閉了屋門,生怕會被這戰事波及,不多有一些年少氣盛的,也拿著家中的鐮刀菜刀自發的加入了五城兵馬司的陣營中,為他們心中仁德愛民的皇上而戰。


    那些曾支持著秦國公與皇上對峙的大臣在得知秦國公叛變的消息時,不少都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也有一些為了讓自己可以保全性命直接就收拾好了東西,隻等叛軍攻入皇宮的時候就偷偷溜走!


    寧元宮裏,熠熠的燭光照得這座宮殿更是金碧輝煌,沈客不在,丞相就是這些人中官階最高的人,所以理所當然的站在最前頭。


    五城兵馬司的人現在正在外頭作戰,已經護城河的吊橋已經升起,所以消息也無法傳播,皇上要知道外界的動靜,全都是靠著宮門城樓上的訊息兵那雙眼睛。


    濃黑的夜色,雨幕成簾,這雙眼睛,又能看得多遠?


    所以在得不得現在戰況如何的皇上,第一時間又讓人以令箭為訊息,叛軍到了哪裏,就在哪裏發射令箭升空。


    而現在,叛軍正與五城兵馬司在建德街交戰,比之先前的鴻鳴街前進了五百多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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