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客迴來帶來的消息,卻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知道寧誠的人上了門提親,其他幾位皇子卻沒有動靜,原以為這裏麵不會再有幾位皇子的事了,可沒想到的是,寧朝戈與寧承幼都在皇上麵前求了賜婚!


    而沈客更是告訴她,皇上應該是已經定下了寧朝戈。


    沈客明白皇上的意思,既然不想那麽早立儲君,就像借用自己的力,拉一拉這兩個爭得熱火朝天的皇子。


    而在當晚,沈客也與杜依依說了皇上的意思。


    寧朝戈,杜依依第一眼對她的印象就是溫文儒雅,比之大皇子的鋒芒畢露,看著是要順眼許多,可那也是在與寧誠做對比才會有的順眼,牡丹園裏寧誠與寧朝戈的交鋒,讓她看到了這位二皇子的急躁,頓時那溫文儒雅的表象就煙飛雲散,更何況,這個人要娶自己,也不過是為了爭取到沈客的支持,成為王妃飛上枝頭,也不過是一個華麗的表象,這樣的人,她怎麽可能托付終生!


    可這是皇上的意思!


    她又能如何!


    吃了飯,沈客又迎來了上門提親的人,這一次,沈客卻是婉言迴絕了,而先前那些前來提親的人,沈客也一一親自登門去迴絕了!


    先前擺出那樣的陣仗傳言嫁妹,現在卻都一一迴絕,去過沈府提親的人一個個惱怒不堪,卻也不好撕破臉丟人現眼的與沈客發脾氣,隻好忍了下來再不提此事。


    顏行祿得知沈客登門,也是拗著脾氣與他父親一同去迎接了,可聽著沈客抱歉的說出了那番話,他臉上洋溢的笑容頓時就冷了下來,他畢竟不是他父親,有年輕人的火氣而沒有世事圓滑的忍耐,於是,一番冰冷的言語就說了出來,好在顏太尉一把攔著讓人將他拖進了屋,又讓人將沈客送了出去,才總算將此事平息了下來。


    顏行祿是一個倔脾氣,先前是被杜依依激勵下定決心要娶杜依依,現在卻又被沈客迴絕,感覺被人當猴耍了的他怎麽會好受,心中怒火難消的他當即給杜依依寫了一封信,義正言辭的指責了她背信忘義言而無信!


    杜依依收到信,一字不落的看完了,不過這次卻沒有迴信,反正已經是無緣了,說了也是沒用,此時她說什麽話,都隻能換來顏行祿的怒火。


    遲遲等不到杜依依的迴信,顏行祿更是怒火中燒,顏柳看著他行為不對,也不多說,下令將他關了幾天讓他消消火。


    沈客迴絕提親之人的消息,沒一天就在京城裏傳了開來,眾人都在疑惑不解,寧朝戈與寧承幼也都錯愕了,寧朝戈當即進了宮,得到了皇後的一番話,他也就定下了心。


    第二天大早,沈府的兩位女主子就起了床,陸湘雪梳了一個淩雲髻,簪上了一應當初朝廷頒發下來的頭飾,批上了封誥命之時賜下的蹙金繡雲霞翟鳥紋霞帔,而杜依依,則是穿上了那件陸湘雪特地讓錦繡園做的天青綠垂柳暗花綢緞長裙,徐媽媽又給她挽了一個飛仙髻配之以八寶簇珠白玉釵,戴上了赤金嵌紅寶石石榴花耳墜,脖間也戴上了一條赤金鑲翡翠色貓眼石墜子,整齊裝點一番後,兩人才一同動了身,坐著兩輛翠蓋珠纓的轎子車去往了皇宮。


    陸湘雪在嫁給沈客的第二天,朝廷就頒下了一品誥命夫人的誥書,入宮拜見,自然是以這個身份,皇後也早就派了人在西北門與西南門守著,轎子一到,兩人就在內侍的引領之下去往了皇後的宮裏。


    兩人來得不早不晚,正是方才三妃與皇後請安退去的時候,陸湘雪以前曾在皇後舉辦的宴會上露過麵,她們也都有些印象,再加上有那位內侍的提點,眾人一聲錯愕之後,都明白了這兩人的身份。


    特別是常妃,一看陸湘雪來拜見皇後,加上寧承幼與他問的那些話,心裏隱隱就猜測到了一些,當即她就問道:“原是沈夫人,沈夫人等下見過了皇後娘娘,可得到本宮宮裏坐坐啊!”


    “謝常妃娘娘抬愛,等下一定去!”陸湘雪舉止端莊從容,見到了幾人也絲毫未有羞澀膽怯,這多少給杜依依做了一個樣子,讓她也從容了幾分。


    “這位,想必就是令妹了,真是長得標致水靈,難怪求娶的人,都把將軍府的門檻踏破了!”德妃嗬嗬一笑,目光毫不避諱的就在杜依依身上上下遊走。


    “依依,這位,就是大公主生母,德妃娘娘!還不快謝德妃娘娘!”陸湘雪小心翼翼,不落別人半點口舌。


    杜依依明白過來後也趕忙行了一禮,道了句謝德妃娘娘讚賞。


    “好了,就不耽誤兩位去拜見皇後娘娘了,妹妹們,散了吧散了吧。”常妃乃是四妃之首,說話自然管用,加上德妃陳妃對陸湘雪杜依依的興趣也不大,所以也就依著她的話散開了。


    陸湘雪杜依依行禮等幾人散去,聽著內侍催了一聲,才又邁步趕往了皇後的住處。


    這還是杜依依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走出沈府,而這一走居然是走到了皇宮,這心驚膽顫忐忑不安自然是有的,想著自己方才見的幾個人就是翻手為雲可任意取人性命的四妃,想著眼前這個人是一國之母的風儀,她更是心裏發寒額頭冒汗有些不知所措。


    皇後身著一身銀線繡梅花桃紅宮裝,頭戴著朝陽五鳳掛珠釵與兩根碧玉七寶玲瓏簪


    ,耳垂上墜著赤金鑲貝殼玉蘭花耳墜,端著景泰藍茶盞的左右手的中指上都戴著一個纏絲嵌三色寶石赤金戒指,看著好不端莊貴氣。


    “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陸湘雪盈盈福身,斂手行禮,杜依依依葫蘆畫瓢學著,也算是有模有樣。


    “平身吧!做吧!今日,還是你出嫁之後第一迴進宮吧?”皇後一抬頭,隨即就有內侍奉上了茶水。


    陸湘雪帶著杜依依謝了恩,坐在了一旁。


    “迴皇後娘娘,是第一次!”陸湘雪進宮之前沈客有對她說過,皇上這意思該就是讓皇後看看杜依依,沈客也提醒過她,杜依依從未進過宮,這些娘娘也從未見過,自然難免會緊張,所以她這個做嫂嫂的,就必須在這個時候給她擔待著,不能讓杜依依出了錯!


    這金碧輝煌敞亮的大殿刺得杜依依有些恍惚,捏著繡帕的手心也是冒出了熱汗,對於大殿中堂上方高坐的皇後,她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出了錯惹得她不快。


    “這位,就是沈將軍的妹妹了?看著真是一個標致水靈的人啊,難怪本宮的皇兒,也是對她愛慕思蜀。”皇後嗬嗬一笑,卻沒能讓杜依依的緊張緩解,反而是因為那句愛慕思蜀更是對這座皇宮生出了排斥。


    “依依,皇後娘娘在與你說話呢。”見杜依依沒有動靜,陸湘雪忙小聲提點了一句。“皇後娘娘勿怪,依依她還是第一次進宮,不懂規矩!”


    “第一次進宮緊張是會有的,當初本宮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也與她這樣差不多,一晃,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皇後嗬嗬笑歎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拿起了推見放著的一個小玉如意。


    “皇後娘娘,我當初進宮,那也是緊張得很,還是您派柳姑姑與我說了一會兒話,我才膽子放大了一些。”杜依依不說話,氣氛也不能冷下來,這話頭也就隻能是陸湘雪先接過去了。


    “現在的孩子,就是膽子小,也是我們年紀大了,與她們這些年輕人說不到一處,上次蕭兒來見我,還說本宮一句話是一遍又一遍,閑本宮煩了!”皇後低頭摩挲著手背,拿著斜眼瞥了一眼杜依依,見她依舊是正危襟坐,雖有些膽小沒大家閨秀的風範,但也有規有矩,不算出格。


    她哪裏知道,這是杜依依以前的時候看多了古裝劇,對於皇後皇上這類的角色早就留下了一個冷酷專橫冷血的印象,現在她親眼見到了這個隨意就可決定人生死的人,怎麽不心生畏懼,不說皇後這幾句放鬆氣氛的調笑話還是很管用的,方才她進來時的那股子緊張已經淡化了不少,現在之所以還抬不起頭張不開嘴,還是因為她對寧朝戈的不樂意。


    “皇後娘娘您是親近和善,所以小公主才會與您開這樣的玩笑!”


    “後輩兒孫福,湘雪,你也是快了!依依,聽說你前段時間受了傷,現在該是痊愈了吧?”皇後突然問起,又是說起了自己受傷的那件事,皇後說得含蓄,並沒有說起那時候的事情,可若是自己與寧朝戈成了婚,她真能這麽善待自己的兒媳?杜依依心裏打著鼓,慌而抬頭,鎮定了一下心神之後,她才迴道:“迴皇後娘娘,已經痊愈了。”


    “痊愈了就好,但也要固本培元,本宮這裏有從南洋進獻來的一些人參,稍後你帶些迴去!”杜依依總算是開口接了一句話,雖有些慌張但說話還是利索,皇後既然已經同意了這個兒媳,在她過門之前,不管是什麽也是要憋在心裏的。


    “謝皇後娘娘關懷,謝皇後娘娘賞賜!”杜依依起身行禮。


    杜依依終於放鬆了下來,陸湘雪自是滿意得很,為了讓氣氛更融洽一些,她也為杜依依說道:“依依身子還是有些弱,不過依舊沒有大礙了。”


    杜依依一開了口,皇後就滿意的笑了,陸湘雪又在旁邊為兩人活躍氣氛,不知不覺,半個時辰就過去了,皇後也沒忘盡一個未來婆婆的本職,在杜依依出來的時候沒少給她備見麵禮。


    離了皇後的住處,陸湘雪就帶著杜依依去了常妃那裏,畢竟也接應過,常妃變著法的問陸湘雪與皇後的談話,不時也會提起自己兒子的好,與杜依依套著近乎展示著自己親近和善平易近人的一麵,陸湘雪在沈客那得了準信,自然不會在常妃這頭表現得太過熱情,閑坐了一會兒,她就稱家中有事帶著杜依依走了。


    而後又盡禮數的去了德妃陳妃宮裏走了一趟,陸湘雪才帶著杜依依離了宮。


    沈夫人攜杜依依入宮拜見的消息,在陸湘雪杜依依兩人還沒迴到沈府的時候,就已經傳到了幾位皇子的耳中,陸湘雪有誥命在身,入宮到不是稀奇,但她卻帶著杜依依去了,這就不由得寧朝戈不多想了,前腳沈客迴絕了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後腳陸湘雪就帶著杜依依入了宮拜見了幾位娘娘,這裏麵的意思,再顯然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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