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輕輕歎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真是造化弄人,這般柔情蜜意的小天地,本該屬於你,哎,多說無益。”


    這一次,秦懷未等林軒有所反應,便已默默合上了話匣子,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


    林軒麵若寒霜,正欲抽身離去,卻恰好捕捉到葉晚晴在車內溫柔地遞給秦珠玉一個精致的保溫壺。


    他的眸光瞬間黯淡了幾分,眉頭緊鎖,步伐沉重地邁向自己的座駕。


    坐進車裏,林軒這才恍然發現自己已微醺,他輕輕揉著太陽穴,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跳躍,喚來了一位代駕司機。


    而秦珠玉,其實並未真正陷入醉鄉,葉晚晴小心攙扶她上車後,她端坐在那裏,眼神清澈,全無半點醉態。


    葉晚晴從一側取出一個保溫壺,裏麵是她精心熬製的醒酒湯,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還難受嗎,珠玉?”


    秦珠玉輕輕搖頭,對上葉晚晴那滿是關懷的眼眸,心頭湧起一絲不自在:


    “晚晴,實話告訴你,我其實並未喝醉。”


    她的酒量誠然不算出眾,但還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


    隻是,每當目光觸及林軒,她的心境便不由自主地泛起漣漪。


    不論葉晚晴與林軒之間是否隻是形式上的婚姻,那些年,林軒對葉晚晴的淡漠與疏離,都足以讓任何一個旁觀者心生寒意。


    有時,葉晚晴僅僅懷揣著滿腔的關懷,輕聲細語地詢問林軒,得到的卻是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連一絲溫情的迴饋都吝於給予。


    更不必提那些夜晚,林軒醉醺醺歸來,葉晚晴驅車前往迎接,換來的卻是他冷冷的一句:


    “司機呢?”仿佛她的出現,全然不在他的期待之中。


    最為心寒的一次,葉晚晴手捧精心熬製的醒酒湯,滿心期望地等候著他,而他,非但不領情,反而在她的注視下,將那保溫瓶中的湯水毫不留情地傾瀉而出,如同倒掉她所有的溫情與期待。


    年複一年,作為旁觀者的她們,目睹了這一切,心中早已為葉晚晴抱不平,而林軒,卻始終如一地冷漠,不為所動。


    葉晚晴輕輕旋開保溫瓶的蓋子,柔聲道:


    “小心哦,溫度還有點高。”


    她仿佛未曾捕捉到秦珠玉先前的那番言語,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恬淡的微笑,那雙眸子,猶如春日裏被微風輕拂的湖麵,波光粼粼,散發著令人沉醉的溫柔。


    這份寧靜而深邃的溫柔,讓秦珠玉心中更添了幾分歉意與不好意思:


    “這麽遲了,還勞煩你特地跑一趟,晚晴,真是過意不去。”


    秦珠玉雖未沉醉至深,但酒精已讓她略顯迷離,她如同孩子般依偎在葉晚晴的身旁,讓人心生憐愛。


    葉晚晴將保溫瓶輕輕遞至她的唇邊:“能自己喝嗎?小心燙。”


    “當然能啦~”


    秦珠玉笑靨如花,接過保溫瓶,那份被嗬護的感覺,讓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隻是淺嚐輒止的一口,秦珠玉便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頭,那溫度確實略顯微燙。


    葉晚晴眼疾手快,連忙將保溫瓶輕輕移開:


    “還是有些燙,別急。”


    “沒事,就一點點,我還能承受。”秦珠玉笑著說道,似乎想證明自己並無大礙。


    “那就慢慢享用吧。”葉晚晴溫柔地迴應,眼中滿是寵溺。


    秦珠玉乖巧地點了點頭,“晚晴,你放心吧,我真的沒醉到連這個都分不清。”


    葉晚晴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我開車送你迴去了哦?”


    “好!”秦珠玉爽快地答應。


    一路上,秦珠玉的話匣子仿佛被徹底打開,滔滔不絕地分享著趙小棠等人的趣事,言語間充滿了少女般的活潑與俏皮。


    葉晚晴靜靜地聆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溫柔的迴應,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默默守護著秦珠玉的純真與快樂。


    迴到小別墅,秦珠玉已經顯得有些困倦,眼皮開始打架。


    葉晚晴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車,一步步攙扶至客房:


    “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別洗澡了,先洗個臉就寢,好嗎?”


    秦珠玉連連點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感激:


    “放心吧晚晴,我真的隻是微醺,還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盡管秦珠玉一再強調自己並未完全醉倒,但葉晚晴卻從她的舉止中感受到了幾分酒意。


    她耐心地看著秦珠玉洗完臉,換上舒適的睡衣,才輕手輕腳地熄滅了客房的燈光,悄悄離開。


    關門之際,葉晚晴還隱約聽見秦珠玉在房間裏低聲細語,呢喃著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


    葉晚晴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婉的笑意,輕輕合上客房的門扉,轉身步入自己的世界。


    一番整理後,夜色已深沉,她收拾妥當,步入洗漱間,準備結束這一天的忙碌,迎接寧靜的休憩時光。


    深夜,萬籟俱寂,寬敞的公寓在月光的輕撫下更顯空曠與靜謐。


    林軒獨自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後仰,眼簾低垂,看似已沉入夢鄉。


    然而,他的意識卻異常清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獨自閃爍。


    自去年初冬至今,他與葉晚晴已分別半年有餘。


    盡管同在京城這片繁華之地,但離婚後偶遇的次數,卻比他預想中更為頻繁。


    今晚,是秦家老爺子的壽辰,葉晚晴的出現,雖在意料之中,但她的姍姍來遲,卻讓他心生一絲訝異。


    秦珠玉的演技雖略顯稚嫩,讓他略感乏味,但當他立身秦懷之側,目睹葉晚晴溫柔地攙扶著秦珠玉漸行漸遠,心中卻莫名泛起一陣酸楚。


    這份情感,他難以名狀,就如同此刻,夜闌人靜,他竟不由自主地迴想起往昔葉晚晴接他歸家的場景。


    在那六年合約編織的婚姻裏,葉晚晴的演技堪稱精湛,她仿佛真的成為了他的妻子,無微不至,細心嗬護。


    即便他醉意朦朧,一個電話召迴司機,她也總是二話不說,親自驅車前來,那份堅定與溫柔,讓他此刻在靜夜中,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


    她不僅現身了,還扮演著溫柔賢淑的角色,甚至特意準備了保溫瓶,內中盛滿了精心熬製的醒酒湯。


    在場的眾人皆沉浸在她編織的溫情之中,唯有他,洞悉這一切不過是場戲碼。


    而她,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扮演,反觀他,卻覺得這一切索然無味,心中暗自疑惑,為何有人能將戲演得如此投入,忘卻了自我與現實的界限。


    那一夜,他終是未再如往常般冷漠以對,緩緩伸出手,從她手中接過了那裝滿醒酒湯的保溫瓶。


    那一刻,他清晰地捕捉到,她那雙湖藍色的眼眸中,有光芒輕輕一閃。


    隨後,他當著她的麵,毫不留情地打開了保溫瓶,將裏麵的醒酒湯悉數傾入了垃圾桶中。


    秦懷在一旁,終是忍不住出聲指責:“你這行為,也太過分了些吧?”


    過分嗎?他心中反問,這不過是一場虛假的戲碼,又有何過分之處?


    然而,她卻仿佛未曾目睹這一切,依舊保持著那抹溫婉的笑容,甚至對他輕輕說道:


    “其實,那醒酒湯的味道,並不算差。”


    此後,她依舊帶著保溫瓶,出現在他醉酒歸來的每一個夜晚,偶爾還會以老太太的名義,親自到公司為他送上精心準備的午餐。


    她的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著一個體貼入微的妻子的模樣,仿佛他們之間的婚姻,從未有過裂痕,依舊如初見時那般美好。


    在獨自演繹的情感劇目中,唯有生病時的脆弱與真實,是無法輕易偽裝的。


    若非那一夜,她高燒不退,陷入昏迷,老太太嚴令他必須守在她的身旁,而她呢喃中反複唿喚著他的名字,他或許還會固執地認為,這一切不過是她精心編排的戲碼。


    但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真摯,那並非演技所能及。


    葉晚晴,她是真心愛著他的。


    盡管他無法確切追溯這份愛意萌芽的時刻,但他可以肯定,她的心中,確實有著他的位置。


    多少個夜晚,他假寐之時,都能感受到她溫柔的目光輕輕拂過他的臉龐,當他悄然睜開眼,總能捕捉到她眼中那份來不及藏匿的眷戀與深情。


    然而,這一切,在離婚的那一刻,都已化為了過往雲煙。如今再迴首,那本該是他專屬的醒酒湯,已成了遙不可及的迴憶。


    林軒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不解,為何她的愛,能夠如此迅速地消失無蹤?


    空曠的屋子裏,迴蕩著他一個人的唿吸聲,卻無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當然,林軒也明白,自己或許並不需要那個答案。


    畢竟,他對葉晚晴的感情,也不過是瞬間的觸動,一時的好奇罷了。


    是的,隻是一時的好奇,讓他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卻終究未能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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