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周遭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學生。


    有的甚至還拿出手機哢哢拍照,看熱鬧似地將攤位堵得水泄不通,其間還傳來幾聲奇怪的「哇——哦~」。


    蘭笙迴神,總覺得有幾個人看過來的眼神不太對勁。


    但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這麽多人,謝逢歌這是社恐要犯的節奏啊!


    要是在話劇團攤位上社恐症犯了,那計劃不是全盤泡湯了嗎!


    「走走走!口罩!口罩戴好!」


    蘭笙一邊把謝逢歌往後方小樹林推,一邊手忙腳亂去抓他口罩。


    剛剛整理好口罩,一下就被那雙毫無章法的手指弄得異常淩亂。


    那雙手還不肯作罷,人群裏胡亂去抓謝逢歌的手,推著推著終於找到了那隻骨節分明而滾燙的掌,蘭笙抓緊了把人往林子更深處牽。


    步履急匆匆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後邊人追上來吃了一樣。


    終於跑出去幾百米,到了知行湖,蘭笙雙手抓著湖圍欄上的鐵鏈狠狠喘勻了幾口氣。


    然後慌忙轉身去找謝逢歌。


    謝逢歌正氣定神閑站在蘭笙後邊,正垂眸安靜地注視著他,反倒顯得是蘭笙狼狽了。


    嘖……明明就是怕謝逢歌社恐才這樣的。


    蘭笙還覺得挺委屈。


    午後的湖麵被太陽照得波光粼粼,他皮膚本就通透,煜煜湖光折來仿佛鍍金一般,直接在少年人單薄的身軀上覆了層薄輝,連羽睫都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金色。


    謝逢歌垂睨著目光,臉上是路上被蘭笙胡亂蒙上去的口罩,歪歪扭扭的,怎麽看都和他一身清冷端正的風度十分違和。


    看上去呆呆的,還有點點和高冷學霸完全不搭邊的滑稽感。


    蘭笙那丁點委屈這瞬間煙消雲散,撲哧笑了。


    「好啦,就我們兩個了,口罩摘掉。」


    他語調放得溫溫地,展現出對社恐星人的十足關懷。


    「好。」


    口罩摘下,那張冷峻貴氣的臉再次露出。


    蘭笙看得著迷,已經在找最適合謝逢歌的戲路了。


    「赫蒙洛夫」可以演,校園男主也可以演,好像也很適合偏執,或者不染塵埃的王子。


    「你找我。」


    沉默對視間,謝逢歌先開了口。


    他聲音沒什麽起伏,不是個問句,更像熟人之間的寒暄。


    那道嗓音很蘇,不可否認,謝逢歌是老天爺賞飯吃,容貌氣質不必再多說,連這把嗓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聽。


    蘭笙光是一聽,就恨不得當場讓他拿著台詞念一段。


    在戲癡這一塊,蘭笙和黃老是共通的。


    不過理智尚存,蘭笙始終記得謝逢歌內向的性格,看著也不像是適合開門見山聊演戲的那種。


    就怕一提演戲,人家不敢興趣,轉身就跑了。


    蘭笙撓撓頭,平時挺活絡一腦子,不知怎麽這時候就卡了殼。


    他摸了摸口袋,裏麵掏出一根棒棒糖,問:「草莓味的,你吃嗎?」


    謝逢歌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這和料想中完全不同的笨拙舉動。


    墨色的眸子愈加黑得深沉,如宇宙夜幕一般,卻在無形中盪開一圈圈看不見的波瀾。


    蘭笙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淦……好像那什麽幼兒園小朋友,見到漂亮小孩就拿出好吃的去套近乎。


    他遞出糖的瞬間就後悔了,但謝逢歌已經朝他伸出了手,他隻好繼續維持這那個遞糖的姿勢。


    這短短的幾秒鍾,他頭皮發麻得緊,像在等待審判一樣,等待謝逢歌趕緊把糖從他手心裏抽走。


    但幾秒後,料想中的抽離感並沒有降臨,反倒是他嘴角一涼。


    那隻朝他伸來的手指竟然落到他唇角。


    蘭笙覺得自己好像渾身毛都要炸開了。


    「有糖渣。」


    微涼的手指一觸即離,和他聲線一樣冷而有禮。


    非常有風度的一個人。


    蘭笙腦子裏一個想法瞬間閃過。


    「哦哦。」他趕緊擦擦嘴,抬眸眼神明亮:「還有嗎?」


    謝逢歌側眸,虎口抵了下唇角:「沒了。」


    這麽搭了幾句有的沒的,蘭笙也沒最開始那麽尷尬了。


    他和誰都聊得開,這會兒心情放鬆,就倚著圍欄搭了句:「你好像很受歡迎?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你是因為這個才戴口罩的嘛?」


    原本拿出來給謝逢歌的棒棒糖,也被他不知不覺剝開放進自己嘴裏。


    粉色糖果和雪白牙齒觸碰發出低低的「骨碌骨碌」聲,空氣裏的草莓甜味纏繞著湖邊水汽冉冉散開,填充的實感仿佛一下把廣袤的湖邊森林圍成一個逼仄的小。


    謝逢歌已經降溫的掌心,那上方手腕的脈搏又逐漸激烈地跳動起來。


    他聲音仿佛比剛才更低更磁:「也因為別的。」


    蘭笙也意外地挑眉,饒有興趣地豎起耳朵等他說下去。


    因為怕追線下行程,被舞台上的人注意到。


    他臉上的占有欲,可能會把人嚇跑。


    謝逢歌沒說話,垂下眼皮掩住他眼裏幾乎流出的情緒,現在還太不合實宜。


    「是要約我拍照麽?」他拇指掂了下左肩的相機帶。


    這是謝逢歌聽說蘭笙約他,首先想到的可能性。


    他平時的愛好很少,除了參賽就是跟著叔父學著打理家族集團的事務。攝影是唯一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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